国之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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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说媒

李春风突然感到饿了,从怀中摸出那两只饼,拿了一只给袁简,自己的那只刚要放在嘴边,却感到那饼的卖相实在引不起任何食欲,便又重新揣入怀中。

袁简从怀中掏出那个临来时田泥翁给的破麻包,把李春风给他的饼也放入其中,说道:“你还是不饿,这些饼会有用兀之地的。”说完重新包好,放回怀里。

李春风赤着脚,在泥水中站的久了根本吃不消,一屁股坐在田埂上说:“种地这活可不是我能干的,看来种出的粮食可真是来之不易。”

袁简接话道:“说实话,我也受不了了,”他甩甩脚上的草鞋,上面已是泥水淋漓,他倒吸一口气说道:“这鞋穿了还不如不穿,灌满了泥水,甭提多难受。李春风,我看咱俩得想个办番了,这真不是咱俩的久留之地呀。”

话音未落,那边的瓦罐又喊叫起来:“偷懒不干活是吧,不干活就没饭吃。”

“不吃就不吃,你以为我稀罕吗?”李春风也回击道:“你最好把我俩从这穷乡僻壤轰走,省得见到你这疯狗就生气。我们不干了,不会耕田,只会打鱼。”

正说话间,东边天空涌来好大一片乌云,阵阵凉风吹来,夹杂着小雨丝,看来又要来一场雨了。瓦罐披起蓑衣,扛起锄头,也不理会他俩,径直从他们身边过去,一路小跑的往回赶。

李春风和袁简也急忙拿起锄头,紧跟其后。没过多久,雨便下大了,把他俩浇了个透心凉。三个人一路狂奔,回到了草庐。瓦罐一头扎回自己的家里,他们俩也凭着记忆,摸回了田泥翁的家。

田泥翁没在家,他屋中无人。他的屋里也只是铺了一层干草为床,只不过多了一个烧火的土灶台而已。他俩只得又返回他们那个小屋,屋里阴冷潮湿,因为外面这场不期而至的大雨,而显得更加黑暗寒湿。他俩的衣服浑身上下湿哒哒的,李春风的草鞋也没来得及穿回来,袁简的那双早已被泥巴糊得看不出模样。

李春风双腿一弯,倒在草堆上,靠着土墙,眼望天棚,嘴里喃喃自语:“我要吃帝国烤鸭,酱猪蹄,涮羊肉,水饺,我还要喝橙汁,酸梅汁。我饿”

袁简说:“还用说,你能不饿吗?算上今天,你两天没吃一口饭,我都怀疑你是不是昨晚偷吃啥好吃的了?”

“得了吧,这里好吃的能吃的也只有土了,你也好不到哪去,两天也只不过就一个饼。”

两人正调侃间,小屋的门被推开,田泥翁戴着斗笠走了进来,也是一身的雨水。

田泥翁进了屋,摘下斗笠,开口就说:“我方才一直在瓦罐家来着。今日我儿子托人给我捎来了一支问候的木简。这里只有瓦罐略识几个字,想让他帮着看看简上都说的啥。不想等来瓦罐后,却说了今日你们遇见孔夫子的事了。连孔夫子都认为你们是隐士,可见你们兄弟二人果然不是等闲之辈啊。”

袁简忙摆手道:“哪里哪里,只是随口和子路闲谈罢了,哪里会和隐士沾上边儿?”

田泥翁笑起来:“前日夜里,先父托梦与我去墓前祭扫,不期就遇上了二位,看来果真是天意啊。我共有二子,四个孙子,一个孙女。孙女今年也十六岁了,未曾聘嫁。今日我忽有一念:以你俩长幼排序,想将孙女嫁与为兄长的你,不知你意下如何?”

田泥翁说完,拿眼神先看向袁简。

袁简内心一阵惊慌,双手猛摇一气,一连串的说着:“不,不,不,不!”

田泥翁见状,忙问道:“难道你在帝国已有婚娶?”

袁简脱口而出:“那倒没有。”说完又觉后悔,如果说有嫁娶,说不定就可以把此事推脱过去了。正左右为难不知所措之际,那边的李春风看见他的窘态,不免有点幸灾乐祸起来,吃吃的笑出声。

田泥翁没有理会他俩,自顾自的又说道:“可惜我只有一个孙女,不然还可以再嫁与你弟弟一个。我家情愿招赘你们兄弟二人啊。”

“什么?”李春风叫道:“这里面还有我的事?”但转念一想,他说他只有一个孙女,马上又放下心来,用眼瞟着袁简,得意的冲他扬了扬下巴。

田泥翁话锋一转道:“瓦罐家长女秋草已十三岁,可配于你的弟弟。方才我和瓦罐叙述了其中利害,说对你兄弟二人不可等闲视之。他也已同意招赘你弟弟了。秋草的弟弟青豕你们也是见过的。”说完,田泥翁把眼光又投向了李春风。

这次轮到李春风双手乱摇,头摆动的像拨浪鼓一样,惊慌失措道:“不,不,不!”

这时的袁简歪着头咧着嘴,同样一脸的幸灾乐祸。李春风读懂了他表情的含义:你小子也躲不了。

田泥翁又说道:“你兄弟二人一路颠簸流落至此,应该有个安身之所了,这办番未尝不是个万全之策。只不过我儿子家远在百里之外,怕是从此你兄弟二人就不在一处了。”

袁简似乎看到了推脱这事的一线生机,忙说:“我已答应过父母,今生都会照顾弟弟,永不分离。我看此事还是作罢吧,我们谢谢田泥翁的好意,这份恩情我们永记在心。”听了这话,李春风明显松了口气,向他投来了赞许的目光。

田泥翁低头思忖了片刻,说道:“不妨事,这有何难?我让我孙女嫁过来便是,这间小屋便送与你。我三间草屋,还有一间给你弟弟,也让秋草嫁过来。从此不出一个院子,兄弟相亲,两家和睦,岂不是一桩美事哉?”

这下李春风和袁简彻底傻眼了,他们齐齐晃动双手,一个劲儿的说着“不行”,“不可以”,“以后再说”。

田泥翁轻咳了一声道:“你兄弟二人一表人才,相貌俊朗,非池中之物也。我和瓦罐与你们结亲,也实属高攀了,只求日后富贵,不要相忘。”

袁简赶紧说:“我俩不是这个意思,未曾敢忘田泥翁的恩义。只是我俩年纪尚小,希望可以在你身旁多照顾些时日。”李春风在旁连连点头,表示赞同。

田泥翁叹道:“唉,我还能活多久?我百年之后,这院子便是你兄弟二人的了。只怕日后你们发达,还看不上了呢。说到照顾,你们成亲之后也不离开这里,两不相误。瓦罐家离的很近,也可有个照应。那瓦罐也些许认识几个字,读过几日书的。他爹原是管仓廪的书吏,后来犯了事,被驱赶在了这里,已有三十几年了。他也不算是目不识丁的粗寒。”他顿了顿,又说道:“我这就捎口信给我儿子,也不必非等明年我六十岁了才回来。今年立夏,就可以给你俩把婚事办了。我也可早见到孙女,颐养天年啊。”

听他这样说,李春风和袁简的心顿时拔凉拔凉的,连个热乎气儿都没有了。李春风还想争辩,袁简拉住他说道:“田泥翁,我兄弟二人再合计一下,明晨答复你吧。”

“不用合计了,就这样定了吧。这里是瀚国的都城,难道是你二人看不起我们沂州的女子吗?”田泥翁紧盯着他俩,将了一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