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冲击波定律
“魔女……”李林立马坐起。
半个世纪前，这个世界发生大战，核武器丢了一堆，然后大家伙冷静下来，各自收拾残局，恢复到战前文明水平。
为了新一轮军备竞赛，各方都在探索新型武器。
比如李林这样的超能力者，又比如“魔女”。
据说魔女是高维空间的生命体，可以用各种手段干扰现实。
也许有个魔女，就是死死缠上李林，想要杀死他！
李林没有坐以待毙，这三年也一直在想办法。
他只是没想到，苏冉这样的普通人也捕捉到了蛛丝马迹。
可能是相关怪谈越来越多，已经不容忽视。
电话那头传来苏冉清亮的声音。
“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奇怪？”
“我只是担心你。”
“我在家呢，没事没事。”苏冉让李林放心。
“那你怎么忽然关心起这个来了？你本来应该享受暑假才对。”
“不，我是自己想调查。”苏冉语速很快，怕被打断，“我想弄清楚这个世界的底层运行逻辑到底是什么样的。就像课本上问的：世界到底是物质决定的，还是意识决定的？你觉得呢？”
“优质解答：我不知道。”
“我也不知道，你的大卡车那么诡异，如果世界的本质真这么疯，我得重新考虑选什么专业了。”
李林往后一仰。
喜欢研究的美少女！
没想过苏冉还有这样的一面。
不是普普通通的集美，是高考有好成绩的集美，是和他有青梅竹马关系的集美，是愿意为了他去研究魔女事件的集美。
苏冉打断他的胡思乱想：
“好啦，我查了很多资料，据研究，人们的怨恨与绝望会召来魔女，而魔女则散播诡异事件，引发混乱和灾难！”
“魔女也许存在，但魔女的存在不太可能。”
“我们可以找规律啊！我们现在也算走在时代前沿。”苏冉突然兴奋起来，语气急促。
“我给你添了很多麻烦，我得先道歉才是。”
“……”
“我的意思是，忘了我吧。”
李林觉得，苏冉还没准备好加入这场对抗魔女的战争。
“所以你，你不是有钱吗？”她轻声说。
“我还有点钱。”李林的无记名现金卡上有这三年的所有个人财产，卖命换的。
一共2000万。
三年死了成千上万次，李林的命轻于鸿毛。
“我愿意帮忙，事后给我多买点礼物就成。”苏冉说。
是啊。
李林不缺钱！
他可以氪服困难，就当是雇了苏冉当他的助手。
“那暑假这两个月，你就跟着我？一起找出魔女？”李林试着提出。
“行。”苏冉爽快地说，“我们什么时候见？”
“很快，等我今天被车撞了，我就过去找你。”李林点头。
“下午一点？在我家？你知道我家在哪，就在你家楼上，你没把房子卖了吧？”
“没卖，短视频里的专家说会升值呢，现在卖不上价。等我一点过去，卡车快到了。”
挂断电话。
李林两手按着自己的脑袋。
刚开始确实很想解开这个谜。
用各种办法去尝试，各路专家和灵异人士都安排了，答案就是处理不掉。
苏冉悦耳的声音犹在耳畔。
规则！
线索！
世界的底层逻辑！
可惜经过三年捶打，李林已不指望解决。
现在是早上九点.
李林看了看手机，还有三个小时，宿命的大卡车就会来创他，宛如命中约定。
如果不是疼死人的话，还有点浪漫。
它会从酒店十六楼的走廊或者窗外出现，一口气把他撞飞，房间会有一瞬间的血污，几秒后又恢复正常，只有苦痛长存。
躺着。
精神上的苦役如此沉重，只能尽量放松自己的身体。
其实第一次穿越，也是被卡车撞，然后就来到这个世界。
第二次被撞，要到高中了。
那天，和苏冉吃完蛋糕，各自告别。
在十字路口，一辆黑色雷诺卡车杀出，撞死了李林。
次日又来。第三日、第四日……无休止的重复。
他被迫离开学校，跟苏冉分手，志愿加入战区，卖命换钱。
哪有穿越者反复被撞的！不都是撞一次就完了吗？
上天入地，无法逃脱。
到底谁管着这些卡车，诅咒？宿命？或者是他做过什么孽？
不知道！
不是永生者的余裕，只是无休止的折磨。
李林抓狂。酒店的被单摩挲着皮肤，连这点触感都让他感到疲惫。
先吃药吧，好好睡一觉。
他拿出一瓶著名的安睡药，常绿医药公司生产，李林通过给他们代言赚了不少广告费。
宣传词是“连超高校级的车祸经历者李林，都能在事故中一觉到天亮，连大卡车都不能把他从梦中撞醒。”
因为销路颇佳，他们很感激，送了李林十几年的分量。
吃药，困意袭来。
或许……苏冉觉得这是她近二十年来最刺激的发现。
可对李林来说，这只是三年的日常。
……
砰！
中午十二点，剧痛击碎药效。
李林的身体飞到了酒店的玻璃窗上，在铝合金窗框上撞成一大滩，卡车呼啸而过，冲出窗外然后消失。
痛！
痛死了！
李林瘫倒在地，浑身被拆开又重新拼凑，四肢关节咔嚓作响。
他蜷缩着，忍着呼吸间尖锐的刺痛，复活之后，强撑着爬回床上。
不是第一次，也不会是最后一次。
本以为这三年挨撞的经验会磨损他对疼痛的感知。
但一千天的折磨，无法抵消几百万年进化留在生物本能里的警告。
疼！
终焉未至，痛苦犹存。
每次冲击都像第一次，又新鲜又刻骨。
DNA在他耳边低语，神经像警铃一般震动，要求这个生物预防风险，不要每天被撞成碎片。
但他无路可逃，只能每日重复这种死亡循环。
魔女！
要杀就杀，为什么一直拦着他折磨！
还好，每天只有一次，就把它当成日常任务，做完就结束了，接下来至少是24小时的和平。
他喘口气，准备收拾东西去找苏冉。
一道阴影从窗外掠过。
然后，是刺耳的车笛声。
“不会吧……”
黑色雷诺大卡车悬浮在16楼外，车头的金属外壳无比醒目。
还来？
比恐怖片还离谱。
一辆大卡车，飞在高空，跟暴怒的怪兽一样，蓄势待发。
挂挡的声音当啷作响，排气管冒烟，车身剧烈震动，八缸引擎全速启动。
“滚啊！不是说好一天一次吗？”
李林要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