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假如被魔女缠上

牵手——！

美少女的小手，李林感觉身体热热。

苏冉脸微微红，立刻将手收回。

她默默看着李林，思考和青梅竹马再次交往的可能性。

他参加三年各种各样的测试，素质过硬。

带了很多钱，经济实力雄厚。

和自己相识，彼此合拍。

只是，最近三年神隐，原来是多了一条设定，每天都要被大卡车撞死一次，而且永远也死不了……

她眼眶泛红，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惨的人！

这不就是飞来横祸吗？

不知不觉间，苏冉发挥了天生爱人的能力。

“那你现在怎么办？”苏冉同情。

“我想要过，平凡的生活。买一个房子，买一辆车，请你和我一起生活，勤运动，培养一门赔钱的爱好，十年、二十年、三十年。”李林无比认真。

和李林一起过平凡的生活，与他分享余生的幸福和苦难。

苏冉的手指微微颤动。

时间在这一刻凝固。

11点58分，苏冉望了一眼墙上的钟，再望向经历过传奇人生的李林。

“所以你真的是……了不起的人，这些年来，每一天，每一天都。”苏冉动容。

如果能当一个普通人，该多好！

不用担心每天被大卡车撞一次。

所以，他必须把握机会。

“对。”李林说，“因为我这种特殊的情况，我只能独自在世界上生活。”

“那我岂不是……”苏冉若有所思，“世界上最后一个唯一愿意和你接触的女孩，唯一能和你过那平凡生活的……”

就是这个！

划重点！

“没错。”李林苦笑，“还有谁敢呢？战区做了人道主义研判，决定暂时让我回归现实生活。”

“回归现实，意思是……”

“对，前几天下的命令，让我回去过普通人的生活，毕竟我其实更适合民用而非军事。而你，苏冉，你是我最后认识的、还愿意跟我出来喝咖啡的。我想……这是我此生仅有的机会，我必须把握。”

“我在强基计划的名单上，准备研究基础科学。”苏冉有个探索世界原理的梦想，“你也能和我一起去吗？”

“呃，我去体育系还行。不过这不重要。”李林伸出手，“重要的是，我们可以在一起。”

苏冉的心有些萌动。

“我可以试试。”苏冉俏皮地说，“看能不能习惯每天刷新的的大卡车。”

“嗯。”李林松了一口气。

未来能不能每天吃到美味小蛋糕，就看今天这波了。

这家咖啡厅的名字叫“有间咖啡”，名字很奇特，但好歹不是赌上职业生涯的咖啡店。

钟表指向12:00。

“时间到了。”苏冉抬头，“你说的……卡车呢？不会都是开玩笑吧……”

轰——

外侧空间掀开一处帷幕，一辆庞大的黑色雷诺卡车轰然登场，空气中充满燃油的烧焦气息。

它从空中飞来，马力充足，呼啸而下，猛然撞向李林！

车头上的正脸钢板闪闪发光，前悬架震动不休。

加速！加速！加速！

动静巨大，窗内的咖啡马克杯微微颤抖，液面荡起同心圆。

苏冉尖叫。

“相信我，它不会伤你，这是指向性攻击，痛苦的只有我罢了。”

苏冉下意识后退，但却发现自己动弹不得，整个人陷入半晕厥的状态。

最怕空气忽然凝固。

泥头车来咯！

李林笑对泥头车，任巨大的力量将他撕成碎片。

“有本事就弄死我。”

砰！

痛——太痛了！

纯粹的痛觉刹那间淹没意识中枢，李林在炽痛中被撞成肉渣。

大卡车一口气撞过来，穿透墙壁，无视整家咖啡馆，碾过李林血肉模糊的尸体，连晃都没晃一下。

“！”苏冉吓一大跳。

但，只觉得出现了幻觉。

因为墙壁、地板、窗户都毫发无损。

除了把李林撞得四面八方、五颜六色之外，没有任何附带伤害。

由于经受了太多卡车冲刺，李林的精神甚至也被磨砺得坚韧无比，很快复原。

他的衣服因冲击而受损，但大体完整。

因为这种特性，所以战区给他准备的都是高分子聚合物衣装。品质装备，认准东亚重工。

李林爬起来。

苏冉走出隔间，飞奔下楼。

她魂不守舍，阳光下是费解的表情。

苏冉！

别走！

“怎么样？只有这个副作用，只有这个影响，没有别的了。”李林追下去，“不会伤害任何人，除了我自己！很安全！”

“你——你——”苏冉颤抖地抬起手指，目光中混杂着迷茫、混乱。

“我说的都是真的。现在能相信我了吗？卡车不会伤害你，我保证，它只是不放过我。”李林执着地说。

“……”苏冉低下头。

“我的本意不是想吓唬你，我是真心的！在这个世界上，我觉得只有你能接受这种异常。唯一的人，最后的人……”李林一向都很直白。

他对自己诚实，对一切都诚实。

真心换真心。

“我……我觉得我还是……”苏冉望向咖啡厅一楼，大厅里有许多人往这里张望，“做不到。”

梦碎了。

苏冉离开咖啡馆。

意味着，李林将孤独终老。

李林叹了口气。

手机作响。

战区给他的联络员叫赵晚霜，训练有素的战士，负责协助李林回归普通人的生活。

“你没有吓到人吧？”赵晚霜警告。

“没有，选的地点很隐蔽……你们要带我回去？”

“计划不变，依然要让你复归常人，如果把你放在军事序列，对和平外交不利。但我们也会想办法，想出一个让你能回归日常的办法。”赵晚霜冷冷地说。

“……我会自己找到属于我的日常，谢谢你们关心。”李林亦是无奈。

“把你的能力继续派上用场。”赵晚霜说完就挂断。

自己的能力……李林摇摇头。

不死者。

但是每天都会刷新一辆大卡车来触发不死效果。

在明天的卡车撞死他之前，李林会去好好享受中间这段生活，装成什么都没发生过。

李林回到“丽枫花园”酒店。

这里有自助餐，餐盘标着名牌，都是鹅胗鹅掌，枣糕，清蒸东星斑，东海大黄鱼，老鸭汤，烧猪之类。

食物的名字给他一种好吃的感觉，好像还没点就已经尝到味了。

他取了一大盘，饭店的老师傅精心准备，鹅胗经过精细清洗和腌制，光泽微褐，散发油香，肥而不腻。鱼肉白的像雪，鸭肉炖的软烂。

最好吃的要数那只猪，皮真的又硬又脆，刀切时发出咔咔脆响。李林夹了口，酱汁裹在肉上，把味道盖出丰富层次。

一开始吃就停不下来，李林胡吃海喝，像是要把这一天当成生命的最后一天。

他倒希望这是最后一天。

可是明天还会来，卡车还会来，而苏冉已经不会来了。

一想到这，他就倒在酒店的沙发椅上，几个小时的饱餐压得坐垫下陷。

“有什么能帮您的吗？”大堂经理走上前来，十分客气，因为李林身份特殊。

李林看了一眼对方的名牌“王孟龙”。

“王经理……有什么办法能忘掉一切吗？”他喃喃道。

“当然是，我们酒店最好的地下温泉了！”王孟龙非常热情，邀请李林到楼下去洗一洗，这就是男人的方式，和美少女不一样。

正规的。

李林泡进池子，倒是放松了些，精神也温暖了。

能逆转吗？

别说不能逆转这种话！

只是，得想办法。

李林这一泡，迷迷糊糊的，休息到黄昏。

等擦干身子，拿起手机一看，一堆未接电话，都是赵晚霜打来。

算了，明天又是12点见的日子，还是睡会吧。

明日复明日，明日何其多。

李林翻了个身，求睡魔早点把自己带走。

第二天。

未接电话的数量多了一倍，一列的赵晚霜。他翻了翻有没有别人给他来消息，还真有。

苏冉。

昨天在有间咖啡厅里见的，青梅竹马。他想起来了。

她不是被12点的卡车吓跑了吗？难道她回心转意了？

他打过去。

“苏冉，是我，李林。”

“……”

“你……不怕卡车了？”李林坐起来。

“没有。”苏冉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紧张，“昨天的事，只有一种解释最接近我心里的答案。”

“什么东西？”

“那辆卡车的出现和消失，不是偶然。李林，你被魔女缠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