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无限死亡
叶阳再次睁开眼时，却发现自己正站在川流不息的人群之中。
抬头看看，标牌上写着“新环城一中站”的字样。
人们行色匆匆，而自己呆立此处，显得格格不入。
回过神来的时候，他察觉到了一道视线正看着自己。
从人群的错落缝隙看去，看到了一名穿着兜帽衫的家伙。
他的眼睛藏在兜帽下，可嘴角却带着一幅残忍的笑容。
然后叶阳看到了一把形状奇怪的枪。
“砰！！”
枪声响起，人群作鸟兽散。
而叶阳低头看向了自己的胸膛，鲜血逐渐洇湿了校服白衬衣。
身体迅速失去力气，眼前的视线也猛地模糊，在无数惊恐的视线之中，他错愕的隔着人群看着那兜帽男子……
陷入一片黑暗。
……
“呼！”
叶阳再次睁开了眼睛。
他以为会在卧室里醒来，可睁眼时却发现自己仍然在地铁站内。
虽然还是地铁站，可位置变了，自己站在了封锁的C1出口前，混在人群之中，所在的位置正好有几个人帮自己挡住了摄像头以及便衣的视线。
他低头看向了自己的胸口。
衬衣整洁纯白，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接着，他又难以置信的摸了摸胸口上似乎仍然隐隐作痛的地方。
没有弹孔。
就在此时。
大脑深处剧痛忽然袭来，那熟悉又钻心的疼痛，让他几欲昏迷。
他勉强睁眼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却看到了一名荷枪实弹的特勤局探员穿过人群来到了自己身边……
接着，他又一次失去了意识。
……
又一次睁眼时，他感觉到了身体在一处狭小空间之内。
周围一片漆黑。
仔细摸了摸，发现这里是通风管道……
还不等叶阳决定下一步怎么做，忽然轰隆响起的爆炸，让他瞬间失去了知觉。
第四次睁眼时，是奔跑在地铁轨道上。他像是破风箱一样的呼吸着，浑身上下酸痛至极，汗水已经湿透了衣服，可身后地铁高速通过轨道的声音响了起来……
轰隆！
然后是第五次，他终于离开了车站，却死在了去教学楼的路上。
第六次，被特勤局探员当做目标击杀。
第七次，睁眼时便迎着那“探员”的枪口，还不等开口便失去了意识。
第八次、第九次……
数不清多少次。
这不知道多少次的死亡，将精神压力层层积压在他的脑海之中……
这份痛苦甚至比叶阳这四个月以来的经历要更加夸张，他无法通过梦境死亡后的苏醒来缓和压力，而这无数次的死亡让他在逼近极限！
他想要放弃思考，可对死亡抗拒的本能让他无法摆脱这地狱……
“为什么……会这样？”
……
新环城北环中心医院，特殊病房。
房间内的仪器正在发出刺耳的锐鸣。
“脑电波异常！”
“我去给老师打电话……我从未见过这种症状！”
“他的病例上写着他经常会做噩梦？到底是什么样的噩梦才能把他搞成这样！”
“镇定剂！！”
“他的大脑无法承受！”
“镇定剂无效！”
“加大剂量！”
“不行，他的身体情况太糟糕了！我们应该想想别的…办…法…”
那令人不安到极点的警报提示音戛然而止。
突然间的平静，让所有在病房里的医生都愣住了，他们彼此对视了一眼，然后迅速检查各个仪器上的数值。
“生命体征正常。”
“脑电波恢复正常。”
“心率平稳……激素分泌指标下降。”
一项一项的汇报汇总在一起……
这些大夫们终于松了口气。
随即，大夫们皱着眉头聊着这个特殊的病人，不明白为什么麻醉剂和镇定剂都无法制止叶阳的脑电波波动。
即便是在这个时代，脑科学的研究仍然相当初级。大夫们搞不清楚这孩子的病因，也不明白他为什么会突然恢复……
不过无论如何，只要还活着就行。
……
叶阳醒了。
但他选择闭着眼睛。
他听着身边那些大夫的讨论，闭着眼睛，虚弱的呼吸着。
他从那轮回地狱之中解脱了出来，此时不想说任何一句话。
值得庆幸的是，走神的功夫没有白练。
那些声音离他远去，而叶阳也在尽量的放弃思考。
刚刚的那无数次的死亡，他不愿意想起任何一个细节。
或许是因为太累了，这一次他放空的时间很长……
足足有五分钟，这已经是他目前为止的最好成绩了。
当叶阳再度听清身边的讨论声音时，却是听到了一个清冷好听的女性声音。
“平稳下来了吗？什么时候能醒？”
“不知道，这孩子的病情我们从来都没有见过。之前的病例里面，也没有提及过危险到了这种地步，对我们来说也是相当突然的……我还是建议联系一下这孩子的父母，他们应该现在就赶来环城，您应该明白，这样危险的情况，随时可能……”
医生欲言又止。
那位女性的声音响了起来：“我们已经在联系了。你们先出去吧……另外，陈医生，你得签署一份保密协议。”
“保密？这孩子……”医生有些错愕。
“我不能多说。”宋乔打断了医生的话。
“……好的。”
陈医生脚步声传来，接着便是自动门开启又关闭的声音。
此时，病房里便只剩下了宋乔自己。
而看着病床上的叶阳，宋乔皱了皱眉头。
刚刚赶来医院后，她就被通知那具尸体已经被更高的保密级别封存，任何人不得靠近。
宋乔又去询问把尸体送来的自己人，他们又讲不明白那个“顾大海”到底是怎么回事。
唯一得到补充的消息是从那个叫苏秋的女孩口中得到的。
但那姑娘因为吓的不轻，暂时没办法说清在“墙”内发生的一切。
不过，宋乔已经捕捉到了其中最重要的部分。
“顾大海的目标是你……”
“目标为什么是你？”
“叶阳……你到底有什么特殊之处？”
原本以为来到医院之后可以解释所有的来龙去脉，却不曾想这次任务的疑点正变的越来越多。
宋乔思考着，眼神有些虚焦。
当她终于恢复视线时，却发现叶阳正在看着她。
二人四目相对，宋乔刚想开口，叶阳便提前一步抛出了问题：
“你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