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疑云重重
个人事件变更？
叶阳被这六个字惊了一下，可那些字迹却并不止息。
它们像是有了灵魂了一样的开始跳动了起来，就像是那些增强现实中的文字拟态一样。
有那么一瞬间，他真的认为自己彻底疯了。
但地铁站内发生的一切，实在是太过匪夷所思。
正是这些匪夷所思，证实了眼前所见的一切。
它们不是幻象。
不痛也不痒，倒像是那些剧痛的最终结果——是那些危机感的具象答案。
【当前你的身体素质：6】。
【当前你的知识储备：1】。
【敌人击杀数：1】。
【目前文明终结可能性为：100%】。
【慎重对待每一次选择，每一次选择，都将会影响文明终结可能性数值。】
叶阳在茫然和意外之中还在期待着后面还会有怎样的字迹出现……
可它们到此为止了，沉默了下去。
不过这些信息量已经足够庞大。
尤其是那句——自己的选择会挽救文明？
虽然在这四个月的时间里经常会看到些莫名其妙的符号和陌生的方程式，但那些幻视却从未如此具象化过。
而叶阳的心情却越发沉重了。
“慎重对待每一次选择……”
“选择……”
品咂着这个词，他脑海之中闪过了许多画面。
是那些自己曾经面对着选择的刹那。
是在地铁站内的判断、关于夺枪后的博弈、对于目标的选择、分析对手心理状态时的多重想法……
画面越来越多。
越来越多。
似乎每一个瞬间都被他回忆了起来，而他的大脑开始同时处理着这些回忆，在假定其他选项，并且推演不同选项的结局。
那颗在他脑海里形成的思维导图树，正在生根发芽，枝繁叶茂。
同时涌入脑海的选项和可能性更是呈指数倍的增加。
即便不是病号，这样的推理演绎也太夸张了。
何况是此时此刻的叶阳？
这对他来说实在是太沉重了。
下一刻，救护车上生命监测仪器爆发出了尖锐的鸣啸。
“滴滴滴！！！”
在救护车上的大夫和护士们闻声大惊：
“肾上腺素注射剂准备！”
“心脏起搏器准备！”
“这孩子的身体状态为什么这么差劲！？”
“肾上腺素推入！”
“心率回升！身体各项指标恢复正常……怎么搞的……他的大脑正在进入休眠！”
仪器上的脑波图来了一个夸张的断崖式下跌。
哪怕是在肾上腺素的注射之下，叶阳也仍旧没醒来……
他睡了过去。
进入了他一直以来无比抗拒的梦境之中。
……
宋乔并未一直坚守在地铁站。
她相信那些专业人士能够处理好后续工作。
不过，虽然满心疑惑迫不及待的想要得到答案，她却并未第一时间去往医院。
因为她在本次行动之中的冒险行径，导致她受到了稽查工作组的传唤，她不得不在第一时间回到特勤局。
在稽查工作组的大厅之内，宋乔像是被告一样的站在聚光灯下，回答着那些从黑暗之中传来的威严话语。
“你是否知道你的指挥有超过百分之八十的可能导致灾难发生？你只回答，是或不是。”
“是。”
“你是在知道可能导致无辜群众遇害的情况下下达了那么危险的命令吗？”
“是。”
宋乔站的笔挺，她脸上的傲然和自信，并不能被稽查工作组的威势所震慑。
提问仍在继续。
“你如何确认死者就是你的目标？”
“我无法确认。我只能判断出那个叫做叶阳的男孩并非目标。”
“我们不能因为任务成功的结果而认定你的判断是毫无风险的。你在无法确认最终目标的情况下下达了口头指令……”上面的威严声音顿了顿：“你应该知道，任务现场切断通讯不符合规程且极度危险，你为什么这么做？”
宋乔毫不迟疑：
“当时的情况，我必须将临场指挥权交给我的人。我相信他们，我愿意为此负责。”
黑暗的大厅之中安静了下来。
片刻之后，本来仅打在宋乔身上的灯光，在砰的一道声响后完全亮起，这光芒点亮了整座稽查法庭。
从四处响起的威严声音，在灯光点亮后，宋乔才发现，只有一人坐在对面的高处。
那名坐在宋乔对面的稽查长给出了最后判决：
“根据你的回答，我们判断你并不具备反社会倾向。”
“你高尚的行为和果决的判断，保持了你一贯的光荣品质。”
“本次案件中你的一应行为，我们判断皆为正当。”
“祝你一切顺利，宋乔指挥官。”
宋乔并未寒暄，她在得到了答案之后，只是略一颔首，便立即转身离开。
……
离开大厅后，宋乔仍未直接赶去医院。
而是快步走向了特勤局的更深处。
她并不是个刺头，但是这次行动出现的问题实在太多了。
为什么那个男孩竟然有那么夸张的反侦查手段？
能够渗透监控画面并且完成修改甚至让肉眼都无法分辨？
那道突然间消失的墙又是怎么回事？
而且一个人为什么能同时拥有三个身份？甚至连性别都不同！？
更重要的是，那个“目标”为什么会混进特勤局的探员里？
在去医院之前，她必须要先把这些东西搞清楚。
如果不是运气不错，那不单单是任务失败，可能造成巨大的无辜者伤亡！
她踏着利落的脚步，站在了特勤局局长办公室门前，一把握住了门把手。
但她终究还是没有闯进去，而是深吸了一口气，松开把手，作势要敲门……
可还不等她动作落下……
门从里面打开了。
一个满头灰发但身材壮硕的老人站在了门口。
“小宋。”
局长任贤礼看到她满脸的怒气，也知道她是来做什么的，所以他并未让宋乔有机会开口：
“任务报告我看过了。”
“你想问的问题，我也没有答案。”
宋乔的眼角抽了抽。
在宋乔发难前，局长任贤礼又补充说道：
“但这些问题都会有答案，小宋……”
“我刚刚收到了你的调令。”
宋乔一愣：“调令？调去哪？”
任贤礼摇了摇头：“不知道，落款只有一个代号。”
宋乔眼前的增强现实画面弹出了个提示。
视线追逐过去，打开那个提示的叹号，一封调令文件出现在了她的眼前。
人员调用文件千篇一律，唯独需要注意的是那个落款。
落款上只有简单的三个字——
【眉间尺】。
宋乔皱眉：“这什么意思？”
“不知道。”任贤礼摇了摇头：“你先去医院，把那两个孩子的情况搞清楚。收尾之后，会有人来找你的……”
“应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