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翻墙入府，性命相挟
谭府的后墙，砖缝里爬满了青苔。
周通踩着突出的砖块，轻巧地翻越院墙，身后的四名同伴动作同样敏捷。
几人落地无声，跟着花径走了几步，脚印陷在松软的泥土中，很快又被抹平。
周通压低嗓音向同伴示意：“分头走。”
几人各自散开，沿着不同的方向潜入府中。
周通独自向黑暗中摸去。
此行目的，最重要的是确认那珍贵的“药材”是否安全。
但是首先，得去找那郭伟泽，问清新安县出了何事，粮仓一向隐蔽，定安卫或者县衙是怎么得知的。
夜里的灯火稀疏，偶尔从府外飘来几声更夫打更的声音。
一抹灯光从不远处的窗缝中透出，屋内传来低沉的说话声。
“老爷真的闭关了吗？”一个年轻的声音问道。
“嘘，小点声。”另一个苍老的声音呵斥道，“你问这个做什么？好好干活就是了。”
周通眉头微皱，谭子昂闭关？
这消息来得蹊跷，谭子昂那老家伙可不会整这出。
脚下突然传来一声轻响。
周通不慎踩断了一截枯枝，屋内话声戛然而止，紧接着房门被推开。
他们刚看到周通这个生面孔，要张口呼喊时，周通已经欺身而上。
两记手刀干净利落地砍在两人后颈。
这种小事不值得费太多工夫。
两具尸体倒在地上，连最后一声都没来得及发出。
周通面无表情地看了眼地上的尸体。
死两个下人而已，回头让郭伟泽处理就是，这种活他最在行。
记得郭伟泽住在大门附近的独立小院，平日里晚上总会点着一盏长明灯。
可今夜，窗户漆黑一片。
推门进去也不见人影，奇了怪哉。
正琢磨着去找郭伟泽，一名同伴也走了进来，神色凝重：“大哥，谭子昂的卧房出事了。”
“说。”
那人低声道：“谭子昂的卧房内有两堆黑灰。”
周通的瞳孔猛地一缩：“两堆黑灰？”
青丘门的秘术，中者死后会化作一团黑灰。
“是的，一堆应该是谭子昂的，另一堆，估计就是那陪寝的青丘狐妖。”
闻言，周通的眉头不由得皱了起来。
等了一会儿，其余同伴也到了这间小院，齐聚一屋。
“大哥，宝井院子那边也不对劲，看守都不见了。”
“院前发现血迹，虽然被人清理过，但还是能看出些端倪。”
一个瘦高个低声道。
“问了下人，说谭子昂闭门不出好几日了，现在府里主事的是叶挽霜。”
另一名同伴急匆匆地道。
“还有个叫陆岐的家仆，几天里就成了管事，风头比那郭伟泽更盛。”
“拿着郭伟泽的腰牌，吩咐前些日子送来的丫鬟都不必吃那井水了。”
又有一人说道。
闻言后，周通面色阴沉。
谭府这个据点，对统玄司和青丘门还有用处，若是出了纰漏，大家都这脑袋，可就要搬家了。
一段时间没来谭府，怎么就出了这些变故。
那个陆岐，难道是他下的手？
不应该啊，以前没听说过新安县有这号人物啊。
“有人看到了郭伟泽了吗？”周通询问道。
几人均摇头。
周通果断下令道：“找叶挽霜，她肯定知道些什么。”
几人穿过一处回廊，前方就是主院。
四周静谧无声，只有虫鸣偶尔响起。
“站住！”
一声大喝打破了夜色，巡夜的护院火把照亮了前路。
火光中，一个身材高大的男子带着几个手持铁棍的护院拦在路中。
“你们是什么人，胆敢夜闯我谭府？”
几个护院已然围了上来，长刀在火光中泛着森然寒光。
“不用留活口了。”
周通不带感情地地吩咐道，这新安县陡生骤变，此刻也顾不得杀这么多人会有什么后果。
杀几个谭府护院罢了，再严重都不会掉脑袋。
此刻容不得他们几人浪费时间与护院周旋，当务之急是找到郭伟泽。
话音未落，他身旁几人迅速动作，抽刀而出。
还没等那护院有所反应，就已经歪七斜八地倒在地上。
鲜血横流。
穿过几进院落，他看到一间亮着灯的房间。
透过窗缝，看到叶挽霜正在和织造坊管事说话。
“最近有些风言风语，说老爷已经……”管事吞吞吐吐地说。
叶挽霜冷声打断：“胡说八道！老爷只是在闭关修养。”
她一拍桌案，杯盏都跳了起来：“你去告诉那些长舌妇，想尝尝没了舌头的滋味，就尽管乱嚼舌根！”
这口气，和印象中那个温顺的“药材”判若两人。
周通越发觉得事情不对劲。
屋内的叶挽霜忽然捂住胸口，汗水顺着额角滑落。
她跌跌撞撞地冲进内室，传来瓷瓶倒出药丸的声响。
片刻后她重新出来，面色潮红，呼吸急促。
这看起来，是服了天地玄机宝药后的正常反应。
哪怕不吃宝药了，也须得继续服用统玄司的解药。
“新安县，究竟发生了什么？”周通眯起眼睛，“这变化，来得也太快了些。”
谭子昂被杀，郭伟泽失踪，宝井前的血迹，虎妖，还有叶挽霜这味药材……
周通冷声道：“你们把谭府封锁起来，不要让任何人出入，我倒要看看，究竟是谁在背后捣鬼。”
几名同伴迅速行动起来，消失在夜色中。
周通则闪身而入。
等到叶挽霜看见屋内来了个陌生人，还未来得及惊呼，就被周通掐住了咽喉，提至半空。
她浑身发抖，双脚虚踩着空气。
挣扎未果，一双凤目死死盯着周通，竟是丝毫不露怯意。
不多时。
一名同伴从外头探进头来：“大哥，底下的人都安排好了，堵死了各处出口。”
周通点了点头，旋即将叶挽霜一扔到地上。
“你们是谁，要是为了钱的，尽管去账房拿就是了。”
叶挽霜趴在地上，大口喘息着。
周通不答反问：：“谭子昂呢？”
“老，老爷闭关修炼…”叶挽霜往后挪了一下身子，想要伺机呼救。
“放屁！”周通一掌拍碎了桌案，木屑四溅，“他的尸灰都在卧房里了。”
叶挽霜深吸一口气，勉强镇定下来：“我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老爷只是在闭关，并没有……”
周通冷哼一声：“你倒是能装。”
他从怀里掏出瓷瓶，药丸碰撞的声响在寂静的房间格外清晰。
周通居高临下：“你的药该快吃完了吧？那滋味，想必不用我多说你也知道。”
叶挽霜偏过头去，死死咬着嘴唇。
“不想死就配合些。”周通拎起瓷瓶，“让我问清楚这几天谭府发生的事。”
叶挽霜仍不肯开口，额前青丝被汗水浸透。
“别敬酒不吃吃罚酒。”周通将瓷瓶收回怀中，“那我换个人问。”
他抬手打了个响指，两名同伴直接出门去，转眼间就押着个丫鬟进来。
丫鬟吓得瑟瑟发抖：“姨，姨娘救我…”
叶挽霜腾地站起来。
周通拔出腰间长刀，抵在丫鬟脖颈：“考虑好了没有？”
“住手！”叶挽霜大喊，“她什么都不知道。”
“那你来说？”周通收刀入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