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50.传奇的诞生

L的直播关闭之后，整个夜之城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而在沉默之后，整个夜之城又像是被浇了水的油锅一样，轰地沸腾起来。

普通人，公司狗，雇佣兵……

所有人或是震惊，或是兴奋，或是愤怒……

他们的表现各不相同，但无一例外的，他们都在讨论一个人。

「L」。

——

曼恩和朵莉欧面面相觑，因为他们听到了L最后的那句话。

L的第一次爆料是针对这两天NCPD的大规模搜查，而搜查的起因是因为生物技术的某项机密资料被盗，再联想一下这两天还没有返回小队的萨莎……

“L，不会就是陆拾吧？”曼恩虽然长的五大三粗，但他可不笨，很快猜到了L的真实身份，只不过他的话刚一出口，就被朵莉欧捂住了嘴。

“唔唔唔（怎么了）？”

朵莉欧摇摇头：“小心隔墙有耳。”

她的心思比曼恩更细腻一些，提醒了一句。

曼恩旋即反应过来，这里除了他们两个，还有其他人呢。

法尔科倒是回家了，但是丽贝卡和皮拉都在隔壁，丽贝卡可以信任，但是皮拉……老实说，曼恩并不太相信他。

更别说还有一个新人。

琦薇的立场怎么样没人知道，她也是两天前陆拾和萨莎执行委托的知情者，很难说她会不会猜出L就是陆拾这件事。

曼恩想到了这一点，朵莉欧自然也想到了。

两人对视一眼，决定……杀。

在夜之城，永远不要轻易相信任何人，因为这里的人命最不值钱，背叛也随处可见——曼恩不是无情无义的人，但是琦薇才跟加入团队几天，完成了一次委托，彼此之间感情并不深厚。

相比起来，还是萨莎和陆拾的安危更重要一些。

两人拿好武器，偷偷摸摸来到琦薇休息的房间，结果推开门才发现，房间里空无一人！

“妈的，让她跑了！”曼恩摸了摸床铺，还是温热的，“没跑远，追！”

两人急匆匆离开了基地。

——

琦薇在猜到陆拾就是L的瞬间就意识到，自己要赶快逃。

她虽然是新人佣兵，但却是从小在夜之城长大，她很清楚，在夜之城，绝对不要相信任何一个人，哪怕那个人是你的队长。

曼恩是一个很不错的佣兵队长，重情重义，他绝对不愿意自己团队里的成员受到伤害，这代表他一定会想办法保护萨莎和陆拾的身份。

为此，他一定会杀人灭口——琦薇如此判断。

琦薇并没有抱着侥幸的心理，想着什么自己也是团队的一员所以不用担心之类的——那只不过是自我安慰罢了。

真实的情况往往是残酷的，她才加入团队几天，曼恩不可能为了她就让萨莎和陆拾承受风险。

她必须要逃！

逃去什么地方都可以，生物技术，军用科技，荒坂……她手里握着L的真实身份，靠这个秘密，她能成为公司的管理层，飞黄腾达！

她偷了一辆车，很快就开出去老远，远离了曼恩小队的佣兵基地。

但是很快她就发现，自己被追上了。

曼恩远比她更了解这附近的地形，抄近道追上了她，大声喊道：“琦薇，停下吧，跟我们回去。”

见鬼，傻子才会跟你们回去。

琦薇咬咬牙，踩死油门。

——

在无人知晓的一处空房子里，粉白色短发的少女正对着黑下来的屏幕怔怔发呆。

刚来到夜之城的她感觉自己的世界观碎了一地。

夜之城的民风……这么彪悍的吗？

她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这个世界上居然会存在L这种人，居然敢直接挑衅公司，还是一口气挑衅了夜之城所有的公司！

这和找死有什么区别？

少女逃亡了十多年，在世界各个国家辗转，就是为了躲避企业之一的荒坂集团，但是现在有人在她面前上演了一出好戏，让她知道了所谓企业，并不能做到一手遮天。

这无疑让她的世界观受到了极大的震撼。

“L。”

她默念着这个名字，觉得自己的心里突然多出来了一道光。

原本她以为自己要躲到月球上才能逃出荒坂的魔爪，现在她改变了想法。

或许去那个人的身边，一样可以！

想到这里，女孩猛的站起来，而就在她起身的那一刻，一辆麦基诺顶着一辆卷贝蜗牛撞开了墙壁，冲进了她的临时住所。

女孩呆愣愣地，看着一黑一白两个大猩猩从麦基诺上走下来，扯开卷贝蜗牛的车门，将一个金色短发的女孩从车里拖出来，然后一枪爆头。

这让女孩再次认识到了一件事。

夜之城的民风，就是这么彪悍。

——

加纳利G240上，大卫和葛洛丽亚大眼瞪小眼，然后默契地跳过了有关L的话题。

葛洛丽亚擦了擦眼圈，说道：“休学的事情不要再提了，我会让你顺利毕业的，大卫。”

大卫抿了抿嘴唇，没有说话。

其实他很想说：看看L吧，那才是人们应该做的事情，反抗公司的暴权统治，过上自由的生活——这才是人该为之奋斗的事情，成为公司狗，变成人上人什么的，没有钱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只是话到了嘴边，他没能说出来。

说出来又能怎么样？

葛洛丽亚不会听他的，他再说这些只会让葛洛丽亚伤心。

最终大卫只是点头，没有再说什么，转身上楼。

葛洛丽亚看着大卫的背影，表情逐渐复杂，似乎陷入了某种艰难的抉择。

——

一处漆黑的，没有任何光透进来的房间。

陆拾摘下面具，关掉了变声器。

“啪嗒”一声，房间的灯被打开，周围的一切都变得明亮起来。

萨莎看上去有些难以置信：“你怎么做到的？”

陆拾摊手：“你问什么？怎么劫持整个夜之城的流媒体？还是怎么搜集并曝光企业的黑料？”

“都有。”萨莎看着陆拾的眼神闪闪发光。

她实在是感觉好奇，刚才陆拾所表现出来的能力根本就不是正常人应该有的，硬要说的话，只有可能是……「神」。

网络世界的「神」。

刚才陆拾确实做到了只有神才能做到的事情，劫持整个夜之城的流媒体用于直播，他居然完全没有中转服务器，也没有使用深潜装置，只使用了自己的大脑计算能力，就已经媲美超级计算机了。

正常来说这是绝对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因为那么庞大的运算数据，如果不借用服务器或者深潜网络的话，大脑很快就被过载，被烧成一块碳灰。

但是陆拾却做到了。

除了「神迹」，萨莎想不出其他词汇来形容刚才陆拾做到的事情。

而事实上，从某种程度上讲，陆拾确实已经可以被称为神。

毕竟所谓「神」，就是更加强大和特殊的人。

而陆拾现在的细胞活性和神经波长，已经是正常人标准的64.12倍。

更具象的说，他现在只凭借自己的大脑就能够媲美一些超级计算机，肉体可以全部更换成义体，也不会患上赛博精神病。

共享带来的优化似乎也没有陆拾一开始想象的那么弱，现在只要他愿意，他就是网络世界的神，可以在这个建立在网络上的时代为所欲为。

不过陆拾并没有这个打算。

从认知上讲，他依旧觉得自己是一个人，可能是因为还没有进化到祖国人那个程度，所以还残存了一些道德观念。

所以他并不打算用这份力量成为神。

他只是想完成一个不值一提的愿望，而这个愿望也可能是夜之城每个人都曾经有过的——推翻企业统治，让夜之城属于人民。

而L的诞生，就是将这一切付诸实践的开始。

陆拾看着手中的面具，脑海中已经有了完整的计划。

——

鬼灭世界，一座不知名的小镇。

陆拾睁开眼，长长吐出一口气。

天色已经黑下来了，明月高悬，星光璀璨。

陆拾收拾好东西，用布条蒙住显眼的金色瞳孔，然后将两根被黑色布条包裹的长条状的物件横在腰后——这是他的两把打刀，一把是炼狱杏寿郎赠送给他的炎切，另一把则是在产屋敷耀哉将他任命为柱之后，锻刀村特地为他打造的日轮刀。

陆拾没什么命名的天赋，索性干脆叫它鬼切，意为斩鬼之刃。

这段时间，陆拾分别前往音柱和风柱那里学会了音之呼吸和风之呼吸，炎切和鬼切这两把日轮刀也陪伴着陆拾走遍了大半个日本，斩杀恶鬼数不胜数，唯一比较可惜的就是，一直到目前为止，鬼切都还没有斩断过上弦的头颅。

这让陆拾感觉有些遗憾。

好在他已经有了战胜上弦贰的战绩，龙之呼吸也在稳步开发中，斩杀其他上弦不过是时间问题。

现在他正在前往桃山，拜访前任鸣柱——桑岛慈悟郎的途中。

这位老爷子大概是目前年纪最大，资历最深的鬼杀队成员了，根据一些小道消息说，如果不是因为在某次战斗中断掉了一条腿，恐怕现在这位桑岛老爷子还会活跃在斩鬼的第一线。

对于这种话，陆拾是不信的。

越是钻研剑术，陆拾就越是清楚，剑与剑术说到底只不过是工具，斩鬼真正能够凭借的，是强大的实力。

只要实力够强，哪怕不用日轮刀和呼吸法，也能斩杀恶鬼。

而年龄，也是影响实力的重要因素。

如果说桑岛慈悟郎剑术老道，经验丰富，能够击败现任的柱，陆拾还有几分相信，但要说桑岛慈悟郎还能对付恶鬼……那估计是特别弱小的那种才行。

说到底，他老了，实力也不复从前。

过去的他能像陆拾一样，驾驭呼吸法在房顶上跳跃，转瞬之间就能穿过半个城镇，而现在他跳上这么一下，估计都要脚滑。

突然，陆拾停止前进，在某栋房子上站住脚步。

他扭头，看向一个方向，有淡淡的腐烂味道从那边飘过来。

有鬼。

陆拾抓住鬼切的刀柄，长长的黑色布条散开，落进夜色之中，露出了一把模样奇特的日轮刀。

日轮刀是使用特殊材质打造的，能够对鬼产生伤害的武器，这种刀最大的特点就是会根据使用者的不同而呈现出不同的颜色。

就像炼狱杏寿郎送给陆拾的炎切，因为炼狱杏寿郎使用炎之呼吸，所以炎切整体呈现出一种火焰般的红色。

而鬼切，则是一种朦胧的青灰色。

但这不是鬼切的特殊之处。

在月光照耀下，鬼切上竟然浮现出一道道裂纹，这些裂纹错落有致，连绵不绝，竟像是在刀身上覆上了一层龙鳞！

这是因为自己还是龙之呼吸，陆拾不得而知，但鬼切确实是陆拾目前用过的最顺手的一把刀。

陆拾一言不发，默默吐纳，将维持常中的龙之呼吸开到最大，然后压低身体。

下一瞬间，他消失在了原地。

不远处的一个房间，恶鬼狞笑着将少女逼到了房间的角落，迎着少女恐惧的眼神，恶鬼舔了舔嘴唇，准备品尝今天的美食。

正这时，却听得“哐啷”一声。

窗户被撞开，月光泄进房间。

恶鬼大怒，想要扭头看看是谁竟敢打扰他进食。

然而在他扭动脖子的瞬间，血花四溅。

一颗大好头颅“骨碌碌”滚到了地上。

少女脸上的恐惧还没有完全消散，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房间中央默默收刀的少年。

陆拾没有理会少女，冲着窗边的鎹鸦说：“让隐的人过来洗地。”

名为夜枭的鎹鸦嘎嘎叫着飞走。

陆拾将鬼切重新用布条包好，然后就准备从哪里进来就从哪里离开。

只是他一只脚刚刚踩到窗框上，就听到了少女发出怯怯的声音：“那个……你……你是猎鬼人吗？”

陆拾脚步不停，已经有半边身体探出了窗外，然而就在这时，少女的一句话却让他停下了动作。

“平稳……你认识行冥老师吗？”

“！”

陆拾听到了熟悉的名字，转过头来，看向少女。

虽然陆拾的眼睛上蒙着布条，但是少女知道，他一定在看自己。

“你是谁？”

“我……我叫沙代，是行冥老师的学生。”名为沙代的少女在陆拾的注视下缩了缩脖子，费力地说明了自己的身份。

熟悉的名字，陆拾想起来了。

当初岩柱还没有加入鬼杀队的时候，曾经收养了一群孤儿，他为了保护这群孤儿杀死了被狯岳放进寺庙的恶鬼，但却被指认成了杀害孩子们的凶手，而指认他的，就是那群孤儿当中唯一的幸存者——沙代。

当然，作为穿越者，陆拾是知道其中隐情的。

悲鸣屿行冥说那些孩子不听话，想要在他的保护下逃跑，结果都被杀了——实际上那些孩子是想保护老师，所以才会从悲鸣屿行冥的背后冲出来。

悲鸣屿行冥说孩子最喜欢说谎，他就是因为沙代说谎才会被关进监狱——实际上沙代是年纪太小，没能表达清楚，沙代所说的“是他杀死了大家”当中的“他”，指的是「鬼」，但是因为鬼已经被杀了，天亮之后更是什么都没剩下，所以人们才会以为沙代口中的“他”指的是悲鸣屿行冥。

这一切只不过是一个误会。

但就是因为这个误会，却给悲鸣屿行冥留下了心结，直到最后也没有解开。

陆拾心念电转，问道：“你现在有家人吗？”

“没有……我现在在一家拉面店打工……”

“跟我走。”

“欸！？”

沙代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陆拾抱在怀里，跳出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