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搞什么？
哗——
屋内的窗帘被拉开，阳光久违的落在屋内，驱散了屋子里的那一股宅男味。
应许颜看了眼靠在那里打游戏的陈却，将烘干机内取出的衣服叠放平整。
她很擅长做这些事情——妈妈生病前，她就在照顾自己顺带拉扯年幼的小卿；妈妈生病后，家里的家务便都落在了她一个人的头上。
现在，小卿应该也学着她当时的样子，照顾自己的同时也照顾着行动能力受损的妈妈。
想到这里，她那漂亮的眉毛皱了皱。
钱……
一个轻飘飘的，却又重千钧的词汇落在她心头。
让她这几天稍显有些放松的心态，重新变的紧巴巴的。
成为陈却的“新家政”并不是什么难以接受的事情。
他没什么非常糟糕的生活习惯，也不会像乐海的李鹏一样，话里话外暗示她“要献出些什么”。
虽然应许颜来的时候已经做好了最差的准备，但现在看来，这个准备做早了。
当然，时间过去了三天，陈却依旧没有做出什么承诺。
应许颜不着急。
成功是不会眷顾沉不住气的人的。
比如，李鹏。
嗡，嗡。
她放在桌子上的手机震动起来。
两人都飞快的瞥了一眼屏幕，“乐海李鹏”四个字清晰极了。
应许颜放下手里的衣服，拿起电话朝外走去。
咳。
陈却瞧了一眼她的背影，主要是那头秀发，然后快速的把目光转回来。
跟个臭流氓一样。
他懊恼的在心里骂了一句。
这都几天了？
应许颜还真沉得住气呀？
陈却有些坐不住了。
他本打算晾她两天，打消她的想法。
哈，他现在日子过得那么滋润，有什么必要非得搅和进一件烂事里去？
陈却估摸着几天一晾，应许颜知道他这边的路走不通，就自己放弃想别的法子去了。
但他没想到的是……
在这之前，应许颜可被乐海晾了一年之久！
光这两天，怎么能让她沉不住气？
陈却揉了揉腮帮子，这下轮到他沉不住气了。
应许颜似乎在门口挨骂，他能听到电话里男人暴躁的声音透过门缝漏进来。
“……视频为什么没拍……”
“……是不是不想干了……”
“……合同还在乐海……”
诸如此类，来来回回，毫无新意。
啧。
他之前也跟乐海的一个歌手合作过，叫……什么来着？
陈却卖过的歌太多了，没有三五百首，也有一两百首。
来自地球的乐曲在这个平行世界也不一定曲曲爆火，曲爹很重要是没错，但演绎歌曲的歌手也十分重要。
卖给乐海的歌好像没火，要不陈却一定能记得谁是给他创收的大客户。
“是。”
“我知道了。”
“您说的对。”
“……”
他的新家政听起来是个没脾气的人，这样的骂都忍得了。
窝窝囊囊的发出一些牛马的动静来，说不定背靠着门要掉下几滴小珍珠来。
想到这里，陈却心头有些不是滋味了。
他想起自己上辈子——另一辈子——老一辈子的时候，也是个牛马。
每天在群里“好的”“OK”“收到”——连“1”都不好发，怕老板和甲方以为他敷衍！
现在总算当上了随便扣“1”和“，”的曲爹，再看别的牛马，总有些不是滋味。
“……”
他咬了咬后槽牙，准备等应许颜回来跟她好好聊聊。
诸如：别跟老包瞎胡闹，新时代接班人，凡事还得靠自己。
正想着呢。
“嗡，嗡。”
他手一抖，差点把震动中的手机给丢出去。
再看屏幕，柠檬茶马俊？这是哪位？他什么时候加了个代购？
“……喂？”
“喂！（四声）是自白老师吗？”
“……我是。”
叫他“自白”的话，应该是老客户。
柠檬茶……柠檬茶？
对了，有个叫“柠檬茶”的乐队，不温不火，这个马俊是乐队的键盘手。
这人立的是忧郁创作才子的人设，实际上写的歌都是花钱买来的。
陈却抄了OneRepublic一首不太出名的歌，把曲子卖给他们，歌词是马俊自己填的——填的那叫一个……让人侧目。
后来反响还可以，入选了那一年的“屎盆子镶金边”排行榜。
听说马俊还因为这个在微博上破防过一阵子。
“哦……马俊啊！”
想起了人名、主要事迹，陈却心里也有底了。
他跟这人没什么联系，现在找上门来要么是求歌的，要么是借钱的。
前者让他滚，后者让他麻溜点滚。
“自白老师，好久没联系了~”
“是啊是啊，好久没联系了~”
这么久没联系了，你要敢张嘴问我借钱怕是说不过去吧。
“最近酝酿出来什么新歌吗？”
“哈哈，这话说的，又不是排便呢，哪里是随随便便就能酝酿出来的……”
“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
两人在电话里尬笑了一阵子，而后还是由马俊小心翼翼的开口。
“那什么……那歌——就是我问你要的那歌……”
“你说，我听着话里有话呀。”
陈却心里有些犯疑惑。
这马俊虽然是个喜欢破防的，但人没那么磨叽啊？
“啊哈哈，没有没有……就是我想问一下那个歌，版权是在你那儿吗？”
马俊的声音听上去有些尴尬。
陈却皱了皱眉：“不是，那是你的歌，所以版权应该在你那儿。”
他当时卖那首曲子的时候，双方可说好了——悄摸的卖，钱货两清之后，这歌就再也不属于陈却了。
人家是创作人嘛！
“不是不是！”马俊大声说：“我是说这歌……是你……”
“嗯？”
“……原创的吗？！”
陈却挑了挑眉。
怎么个事儿？
OneRepublic也穿越了？
他们也穿越开始发歌了？
扯什么蛋呢！
“你什么意思？”
陈却的音调冷了下来：“曲子都发了两年了，现在想让我退钱？”
“不是不是！”马俊着急道：“我就是确认一下，没有怀疑你的意思自白老师！”
他似乎有口难言，很懊恼打来了一通电话：“唉，这也是经纪人让我问你的……您、您看看社交媒体吧！对不住！就当我今天没打电话给您！”
他憋了一会儿屁，伸手把电话给撂了。
“……”
陈却莫名其妙的看了一眼被挂掉的电话：“搞什么？”
“社交媒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