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我给你指条路子
陈却懒洋洋的盯着他。
“呃，你不问我为什么这么说吗？”
老包有些不自在。
每次跟陈却相处的时候，他总觉得面前这小子并不是什么初出茅庐的小年轻，而是个老江湖。
比如谁家小年轻大学毕业手头攥了那么多钱的时候能忍得住不挥霍，转手全投进房市，不管房价是跌是涨，买下了青城艺大旁边的七八套房子？
哪家小年轻有这么大的魄力？
老包可见过陈却的父母，一双夫妻俩还没退休，一个是初中老师，一个是高级会计。
谁也不像是兜里能掏出来几百万现金的人。
所以，妖魔的不是他们老陈家，妖魔的是陈却这人。
买了房后，他就舒舒服服把房子租给了机构，自己当上二房东。
被这样的年轻人盯着，即便是老包，也总有种心虚的感觉。
他也没等陈却问，自个儿接上茬了。
“乐海公司知道吗？”
“嗯，知道。”
一家主营业务是培养年轻歌手，发行唱片的公司，在青城周围算名气不错的。
“这姑娘是乐海的签约歌手，参加了乐海的上上届‘星海计划’，在全国海选大赛上脱颖而出，打败了同届三千多名选手——用这个成绩进的乐海。”
陈却眯了眯眼睛。
几乎每一个娱乐公司都会挨这么一句骂：XX公司全公司上下就只有星探还活着。
乐海同样。
虽然公司运营的不怎么样，但每年搞这种选秀还是挺出彩的。
三千分之一。
难怪有这个实力。
“然后呢？”
千挑万选进公司的，这副长相，这个嗓子……怎么落到了这种地步？
见陈却提起兴趣了，老包神秘一笑。
“到此一切都好，坏就坏菜在……这姑娘进公司后，签在了姓蔡的手下。”
“……”
哦~
陈却这下明白了。
乐海这个公司虽然不算特别大，在国内的知名度也有限，但小公司也有小公司的腌臜事儿。
从前几年开始，这个公司就一直在搞内斗——这事儿还是陈却的一个老客户透露给他的。
并不明目张胆，但是刀刀见血。
其中一个派系，为首的就是一个姓蔡的制作人。
姓蔡的有几分本事，挑人也有眼力，自诩清高孤傲，讨厌圈子里的那些暗地里的规则。
但在粪坑里你想出淤泥而不染？
那自然有人对付你。
大概一年前，乐海经过了一次架构重组。
姓蔡的这个制作人在这次重组中被无声无息的从主权人位置踢了出去。
树倒猢狲散。
头头都被踢走了，签在他手下的那些艺人自然就没有什么好下场。
“姓蔡的那事你也知道……这姑娘虽然条件优秀，唱商也好，可……”
老包一脸可惜的摇摇头：“只能怪她时运不佳吧，现在乐海那边就是故意晾着她，拿她们这批艺人杀鸡儆猴呢！”
“她合同呢？”
“在乐海，听说签了五年——这种选秀出身的，违约金都大几百万呢！”
陈却啧舌。
那就没法子了。
这长相、这身条、这唱腔……
还真有机会火一把。
可要是合同都掐在别人手里……
陈却兴致缺缺。
老包见他不说话了，眼珠子转了转，自然是有些可惜。
“你晚上去哪儿？”
“什么去哪儿？”陈却摸出手机看了一眼，手机上显示外面正在下雨。
“晚上回你父母家吗？”
“不去，下着雨呢。”
陈却本来出来只是为了打发时间，既然外面下雨了，想着自己窗户没关，他便不在酒吧里逗留，抬脚往外走。
“诶！”
老包追出来，在酒吧门口的雨伞放置处摸了摸，摸到柜子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哪个客人遗失的雨伞，递给他：“拿着，咱们大作曲家别整感冒了！”
“去你的。”
陈却笑了笑，却摆摆手：“几步路而已！”
一头扎进了雨幕中。
“……”
老包拿着伞，啧了一声，眼神复杂，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
“这我也没辙，他没搭茬儿。”
“……呼。”
“姑娘，别灰心，这世上机会有的是。”
“……多谢。”
“诶，放平心态就——”
“可我等不及了。”
“你这……”
路灯下，有些脱发痕迹的男人低头看着地面，不自在的用皮鞋的鞋底板搓了搓水泥地。
“多谢您了，今天给您添麻烦了。”
他对面站着个挺直的腰杆子，可看着让人喘不过来气儿。
帆布鞋向后退了一步、两步，然后转过身去，渐渐隐入路灯所照不到的黑暗。
“……欸！你等哈子！”
窸窸窣窣……
“把伞拿着！下着雨呢！”
“多谢……”
“……”
“……”
挠挠脑袋。
“唉，我给你指条路子！”
“……您说！”
“真怕你离了我这儿，转头跳楼去！”
“……”
“我知道陈却家住在哪儿。”
“那是条明路吗？”
“明不明路我不清楚，总之是条路子。”
“他是个好人吗？”
“那我不知道，即便他是好人也不能白干活吧，你先想好……你现在付得起什么吧。”
“……我知道了。”
嘶！
“诶！你真要去啊？这年纪轻轻的姑娘……就到这个地步了？”
“多谢您。”话说的很坚决。
啧！
一声响亮的啧舌。
啪嗒啪嗒……
皮鞋又跑了出去，踩在积水里。
“那个……我说！你要真打算去，就别打伞了！”
“……”
“你这姑娘……啥也不会呀！”
……
“哈欠……”
终年恒温的屋子里，陈却洗完澡，脖子上挂着擦头发的毛巾，赤着上身在地板上做了一做俯卧撑。
“呼哈呼哈！”
好！
双臂肌肉充分激活！
零食， Check！
冰可乐，Check！
游戏更新，Check！
外貌——他抽空看了一眼镜子——Check！
好！今晚又是和亲爱的玛莲妮亚甜甜蜜蜜恩恩爱爱相爱相杀的一天！
下雨的夜晚，舒适柔软的房间，适宜的温度，优秀的游戏作品……
人的一生能度过多少个这样的完美夜？
重生为了什么？
还不是为了把这样完美的生活变成常态！
“窗外的雨滴~一滴滴累积~”
“你的呼吸像雨滴渗入我的爱里~”
“真希望雨能下不（破音）停！”
陈却自在的哼着歌，正准备坐下的时候，房门那边突然传来了敲门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