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大美女还是倒霉蛋
被怼了句“少扯淡”，包成功也不恼火。
老包交朋友有他自己的标准，陈却这样的，在老包这算是格外有本事的人。
有本事的，脾气大点儿又怎样？
更何况，陈却平日里脾气平的很，在酒吧出手也阔绰。
包成功笑了笑，坐到年轻人身边，见他的目光放在了舞台上。
“今晚有歌手。”
老包上赶着说道：“不止一个呢！”
“你肯定没花钱。”陈却对这位和他差了几岁的“老朋友”很了解。
刚说了，这个世界的政府对文化娱乐发展是持鼓励态度。
在原生世界被ban了很多年的选秀节目，在这个世界搞的那叫一个如火如荼。
电影、电视剧、综艺、广播等等，各个方面均衡发展。
明星遍地走，自然而然的，也就没那么多208之辈自在逍遥耍大牌了。
就陈却接触的比较多的音乐圈来说，当今乐坛多的是歌手。
林立的大公司们流水线一般的从全国各地网罗有特色的歌手，经过精美的包装加工，做成一道道有滋有味的罐头菜推销出去。
但罐头里装的到底是山珍海味还是九转大肠，还得看那罐头背面颠勺的大厨。
也就是陈却这样的“作曲家”。
“曲爹”的称呼，由来已久。
歌手常有，而“曲爹”不常有。
所以背后没曲爹的小歌手们，只能在能力范围内多跑跑“基层”，从零开始为自己积攒人气。
路演是一种法子，酒吧驻唱同样。
一般来说，歌手们是不收钱的。
等小小出名，有了乐迷，那就是另外的价钱了。
而曲爹的待遇是不同的，每一个作曲家出道都是备受瞩目的——当然不能用AI，用AI写歌是砸饭碗的行为，会被行业封杀的。
……
两人说话的功夫，一长发大哥拎着把吉他，十分文艺范儿的走上了舞台。
哟，这形象，迪克牛仔！
这么大岁数了，还没红呢？
拎着吉他，不会要掏出一首原创歌曲《有多少爱可以重来》吧？
大哥一甩长发，张口就来：
“游历在大街和楼房~心中是骏马和猎场~”*
“……”
陈却扁扁嘴，瞅了眼老包。
老包只是笑。
“你得给我商演的版权费。”
“嗨，这哪里算商演~”
老包摇头晃脑：“他又没挣钱，我又没卖票，算不上算不上~”
老包乐意跟陈却打交道，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他的酒吧里可以免费用陈却的版权歌曲！
不用给钱！
这年头版权费可不便宜呢！
又省一笔！
歌曲来到副歌处，大哥仰头在歌曲中掺入情感。
“把烦恼痛了！吞了！认了！算了！不对别人讲！”
“谁还没有辜负几段~昂贵！的时光！”
大哥唱的很投入，陈却听的很伤神。
不止是因为他少了一笔版权收入，更重要的是……
“这丫唱的也太难听了吧！”
那叫一个铿锵有力，撕心裂肺！
没有技巧，全是感情！
老包连忙起来往大门的方向走——他在喊人堵门不让客人走，这在小酒吧里是常事了。
大哥唱完一首歌，正情绪饱满呢，底下传来一句骂娘。
“靠嫩娘，就你还当歌手？”
这话自然不是陈却说的。
虽然这话说出了他内心的真实想法，但他不会骂他娘，可能和他的家教有关吧。
老包又要开始忙乎了，得提防驻唱歌手和客人在舞池里上演真人拳皇。
陈却盯了一会儿，觉得无聊。
这时候，舞台边又站上了一位等待上场的歌手。
酒吧里的灯光并不明亮，摇晃的灯影偶尔扫过去，将一张素净的，甚至说有些苍白的脸暴露在灯光下。
陈却眯了眯眼。
那是个个子不算高，约莫一米六左右，披散着长发的消瘦女子。
约莫二十多岁，脸上没什么血色，只有一双眼睛明亮的的很。
细白的皮肤，白皙到纤细的手腕上能看到微微泛着青色的血管。
低垂的眉眼轻轻抬起的时候，翕动起一片浓而密的扇形睫毛。
那一双眼睛漂亮极了，像两条身形微微弯曲的游鱼。
只是那眼角一点泪痣，带着冷淡和漠然。
让人一眼看去，便唇齿磕绊到说不出话来。
她的仪态很好，而且不是硬凹出来的姿势。
从脖颈到腰背形成一个漂亮的弧线。
所以即使是最普通的灰色卫裤和白色针织衫，竟然叫她穿出不一样的气质来。
女人就这么仪态端正的站在那儿，看上去很淡定。
但只有握着麦克风、微微用力到发白的指尖才透露出了她内心的不安。
WOW。
陈却眼前一亮，甚至想要吹个轻浮的口哨。
是大美女诶。
酒吧内的些许骚动没有耽误她上台演唱。
酒吧的DJ小哥对她比了个OK的手势，大美女深吸一口气，三两步走到了小舞台的中间。
舒缓的伴奏从音响里响起。
这首歌陈却也听过，前年发布的一首情歌。
内容是说离别之爱的，歌曲的演唱难度不高，但一般人很难唱出歌里的滋味儿。
女子目光落在地上，局促的调整了几下帆布鞋的鞋尖朝向。
而后举起手里的麦克风，稳稳的进了拍子。
听上去似乎不足为道，但在这样的小酒吧里却很少见。
那些“艺术家”们很难在开口的第一句立刻找准调子，所以“正常”反倒显得不正常了。
陈却愣了一下，挠挠眼尾，很少见到这么专业的，便真的认真听起来。
“晚风~飘摇啊~”
“我心~空荡啊~”
“那些甜蜜的向往的高歌的期望的~都~飘远啦~”
嘶……
真不错啊……
他是说嗓音。
“真不错啊……”
在台上那位女歌手静待间奏流淌的时候，老包的声音烦人的响起来。
陈却回头看了他一眼，老包嬉笑着道：“怎么样？”
“真好，这嗓子，天生是吃这碗饭的。”
陈却点点头，心里起了些疑惑。
这样有天赋的歌手，长得也出色，怎么会到one shot这样的小酒吧来献唱呢？
歌手市场再饱和，这样条件的歌手也不至于吃不上饭啊？
“现在乐坛这么严苛了吗？大美女也混不进去？”
老包咧嘴，神秘的笑笑。
“大美女？”
他摇摇头。
指着台上的歌手，语气铿锵有力：“倒霉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