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应许颜
“……”
被打断施法。
感到有点便秘。
陈却挠了挠屁股，不太情愿的向门口移去。
这个时间段，他便宜爹妈应该不会来。
而那些大学到现在认识的狐朋狗友们这个时候大多都在寻找夜生活的路上。
不应该有人这个点来敲他的房门啊。
难道是二房东给错了门牌号？
脑袋里转的很快，陈却三两步来到了门口，激活了门把手上的可视门铃。
“……啊？”
……
门口，站着一个浑身湿漉漉的女人。
脚下有影子，女鬼选项排除。
衣服有点眼熟，发型也有点眼熟，抬起来的那张脸虽然被沾湿的发丝缠绕住了，可依旧有点眼熟。
“……”
陈却张了张嘴，发出了一个代表他十分懵逼的音节：“Huh？”
这不是他今天晚上在one shot看到的那位驻唱女歌手吗？
虽然陈却是很吃她的颜啦，但也不至于还没睡觉就开始做她大晚上敲他房门的美梦吧？
陈却皱着眉，对着可视门铃说道：“你谁呀？敲错门了吧？”
“陈老师。”
女子准确的喊出了他的姓氏：“我是来找您的。”
她垂下头，湿漉漉的衣服加上湿漉漉的头发，显得她此刻有些可怜巴巴。
这大概就是包老板想达成的效果？
她这么想。
但是屋门依旧没开。
“你怎么知道我住在这？”
门铃里传出的年轻男人的声音显得有些冷漠。
她泄气的低下头。
“有人给我指了条路，说您能帮我。”
“蛤，老包吧？”
“……”
对不起包老板，这不是她说的。
但是门打开了。
陈却开了个缝，飞速把脑袋伸出来，左右看了看，确认自己没遇上仙人跳后，才把目光放在了眼前的女子身上。
“……”
陈却小小吸了口气。
可恶！
在台上的时候就已经觉得很好看了！
现在离了老包店里庸俗泛黄的灯光，近距离看更觉得漂亮！
她的头发很黑——别管为什么陈却第一眼看到的是头发！
人可以有不同的XP！
偏长，微微打着卷儿。
干燥时披在肩上的时候会显出几分慵懒的美感，现在浸湿了，紧贴着那张脸，会使得那张本就白皙的脸更显苍白。
绒毛一样的眉毛，细细弯弯的像小猫的尾巴。
再往下……
那双明亮的眼睛刺了陈却一下，让他从“审视”中清醒过来。
两人面对面站着，彼此沉默，一时有些尴尬。
最后，还是这姑娘下定了某种决心。
她双唇微动，似乎在吸气。
狼狈的女子裹紧了身上的衣服。
“求您……帮帮我。”
她抬起头，那眸子里藏着被折断了的不屈，沉在漆黑不见底的池底，只荡漾出一丝涟漪。
这是女人竭尽所能所表现出的，她所擅长的秋波与暧昧。
啊。
原来是这个意思。
陈却心中了然。
说实话，虽然他年纪不大，但入行已有四年，对于“曲爹”在这个圈子里意味着什么十分清楚。
在过去的四年里，他也隐隐约约有感受到女歌手——甚至富有魅力的男歌手们向他抛来的橄榄枝。
但他都拒绝了。
搞钱的阶段他不想节外生枝。
他混过酒宴、去过一些公司的年会，在录歌房见过不少正当红的女歌手。
所以在现在的陈却看来，眼前这个姑娘实在是太青涩了。
比她丝毫不显身材曲线的灰色卫裤、搭垂下来遮住了臀部曲线的白色针织衫还要青涩。
要是陈却自己，他会表现的更好。
比如顶起胯，让自己的身体曲线表现的更流畅。
又比如说老肩巨滑一下——潮湿的头发搭在白皙的肩膀上，甚至肩带上，比搭在沾了水的白色针织衫上要更社情……等等！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
陈却的意思是，她根本就没有展示出她的魅力，不会将自己的利益最大化。
换句话说，她根本就不会——“卖弄风骚”。
坏了。
想到这里了。
陈却觉得有些不妙。
他已经开始把自己放在“逼良为娼”的位置上了。
停下，不要被她迷惑了！
陈却闭上眼睛，再次睁开。
眼中十分坚定，充满了党性的光辉！
“怎么帮你？”
他耷拉着眼皮：“你之前应该找过老包吧？他跟我说过你的情况。”
“合同在公司手里，签了五年？”
“……嗯。”
“违约金多少？”
“500万。”
“啧。”
陈却摇摇头：“你想让我给你写歌？”
“是。”
姑娘抬起头，不熟悉的、恳切的说道：“包老板说，您是非常优秀的作曲家……”
陈却打断她：“你怎么能确定，我给你写的这首歌会到你手上？”
“……”
“你们公司现在是故意晾着你，不给你接通告是吧？”
“……嗯，没有通告，连经纪人都没有。”
“那歌更不可能到你手上了。”
“如果您指定的话……”
“凭什么？”
谈到钱，陈却立刻清醒了。
“指定给你写歌，我要怎么跟你们公司谈价格？低价出？那我以后还怎么卖歌？”
“……”
姑娘的眼睛瞪大了，连着眼尾的那颗泪痣也颤动了几下。
她无话可说。
请求别人损失利益来帮助她？
她，凭什么？
“你把事情想的太简单了。”
陈却抱臂，摆出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你刚才想干嘛？你刚才的模样……是想用什么来换这首歌？”
姑娘本来就没什么血色的唇，此刻颤抖了起来。
她需要直视自己刚才的行为，并做出总结，摆在年轻男人的面前。
这……太难了。
“换个不那么难回答的问题，”陈却盯着她的嘴唇：“你之前这么做过吗？”
她深吸一口气：“……没有，这是第一次——我实在有些走投无路了。”
“自己好好想想吧。”
“……多谢您告诉我这些。”
她垂下头，感觉几句话的功夫被抽干了全身的力气。
浑浑噩噩的转过身，不知道该往哪儿走。
“喂，”陈却嚼了嚼后槽牙，张口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应许颜。”
“什么？”
“应许，颜，颜真卿的颜。”
名字也好听。
陈却再次嚼了嚼后槽牙。
怎么办？
这姑娘的背影，像个破破烂烂垂头丧气的洋娃娃。
这走在大马路上，要被别人捡走了怎么办？
陈却扒着门，思考了好一会儿，直到应许颜按下的电梯快到这个楼层了，他才硬邦邦的开口。
用生硬的口吻，隐藏自己的小心思。
“喂。”
女子没反应。
“……应许颜。”
她的肩头耸动了一下，勉强侧过脸来，豆大的泪水已经涌出眼眶，在脸上冲出一条悲苦长河了。
陈却问道：
“……你晚上有地方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