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磕一个
风和日丽。
肖公公命人搭建的擂台终于搭建好了，巫红呆呆望着天空，脑袋里空空的。
“炼丹比试，开始！”肖公公那极具识别度的声音从上方传来，季丹师与一名小太监同时上台。
小太监双手搭在身前，拉长声音说：“第一场比试，混元丹，品级高者胜，限时一个时辰——”
混元丹，一种修仙界丹道中用来区分炼丹师品级的丹药。
能炼出基础混元丹，便是下品丹师，反之则不入流。
若是能炼出上品混元丹，那就是中品，大多数炼丹师穷极一生也都只能达到中品级别。
至于中品之上的上品，乃至宗师，那就需要珍品以上的混元丹了。
“看来这肖公公对丹道还是有点研究的，如果这主意是他自己出的的话……”巫红会这么想也不无道理。
炼丹师虽然赚钱，但在修仙界中终究是小道，大多数专修丹道的人其实力都不怎么样，往往最后揣着一身灵石就遭人劫了。
长长地打了一个哈欠，把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摒弃掉后，巫红迈步准备上台。
突然肩膀给人从后面猛地一撞，脚下失去平衡连着踩空好几步，最后有惊无险地走下台阶。
“抱歉啊，没注意到这还有个人！”
撞巫红的是个蔡家子弟，穿的倒是人模狗样，长的确实一副地痞无赖的样子。
许是相由心生，巫红遇到蔡家人里就没有一个长得像好人的。
“没事，被狗咬了总不能咬回去吧。”巫红拍着肩膀笑着怼回去，“我一般都是直接打死的。”
还没真正开始比试，气氛就已经剑拔弩张了。
“炼丹师请速速入场——”小太监拉长声音催促他们。
各自入场，擂台的中间升起一张石桌，上面是此次比试所需的灵药，流光溢彩，香气扑鼻。
“开始炼丹。”
季东来的声音不大，而且来的突然，场边的四炷香已经点上了一根。
唰的一下，还没等巫红反应过来，另外七人早就把石桌上的好灵药一扫而空，不多不少刚好七人份，只给巫红剩一些边边角角。
“灵药居然要靠抢的，怎么也没人跟我说一声……”
巫红苦笑出来，在别人定制好规则的环境里办事就是麻烦，她又开始怀念无法无天的云兮了。
慢吞吞地把边角料打包带走，一个不经意的抬头正好跟三层的蔡邛对上视线。
虽然隔得远，但依旧看得清，那家伙鼻孔看人，眼睛眯成缝，嘴角向下难看的要死，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巫红鼻子一皱，恶狠狠地瞪了回去。
楼阁三层，蔡邛感受到巫红的目光，脸上疑云密布。
管家来报，在蔡邛一侧耳语。
“此人并非莫家派来的搅局者？”蔡邛有些出乎意料，露出惊异的表情。
“那是谁家派来的棋子？可他不曾记得蔡家有得罪过什么炼丹师……”
蔡邛一个头两个大，此时正值蔡家危亡之秋，此次玲珑舫几乎关乎着蔡家未来几年是否还能坐在南洲四大家族的位置上。
蔡家这几年颓势愈显，在南洲已经不似以前跋扈，甚至于就连蔡家老祖都亲自千叮咛万嘱咐不让蔡家人惹事。
“难不成是以前的仇家，没杀干净，此时趁火打劫。”
蔡邛思来想去，也就只有只得出了这么一个结论。
他继续居高零下盯着巫红，总觉得那身衣服很熟悉。
擂台上，巫红盘腿坐在坛上。
眼前的炼丹炉比巫红还要高上数个头，通体青黑，看起来就觉得笨重，炼丹炉两边各方着一柄铜剑和一面铜镜。
这是修仙界炼丹师的陋习，每每炼丹都要设坛，插剑，挂镜，以求炼出好丹。
这好不好的自己能不知道吗？非得搞这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反正她老巫家炼丹就没有这种陋习。
左右响起一阵锵锵的铜剑入地声、铜剑高挂被风挂着碰到石柱上的噔噔声，随后便是几乎同时的“蓬”的起火声。
修仙界炼丹都是以法力生火，不似巫红那般直接燃烧灵气。
开始炼丹后，擂台上便回荡起炼丹童子“哒哒哒”的脚步声，又是添灵药又是控火又是扇风，忙得不行。
蔡家的炼丹师便席地而坐，把握炼丹节奏。
“陋习！”巫红简短地两字批判，炼个丹都要别人忙前忙后地辅助，能炼出什么鸟丹？
巫红鄙视地收回目光，一手托脸呆呆的对着炼丹炉发愣，她还没想好该怎么把手上的边角料灵药发挥到极致。
这是巫家的祖训，极尽可能地压榨价值。
一旁的蔡家子弟见巫红一动不动的，还以为她不过是个跳梁小丑，根本不会炼丹，哗众取宠罢了。
哼哼笑了笑，挑衅道：“你会不会炼丹啊？”
巫红瞪了那人一眼，换只手把头扭过去，心想什么傻逼。
蔡家子弟却以为真让他戳中巫红痛处，不依不饶：“怎么？心虚啊？你要不投降吧，投降输一半。”
说完那人便自顾自笑起来。
“让你家主子给我磕半个响头？你先给我演示一下。”
巫红给那人呛了回去，而后开始炼丹。
慢悠悠地把灵药送进炼丹炉，“哒”的打出一声清脆响亮的响指，炉火升腾，烧得青黑的炼丹炉从底下开始变红。
擂台一边的季东来微微皱起眉头，眼底瞬间闪过一丝疑惑，奇怪怎么没有感受到巫红生火时的法力波动。
擂台上的炼丹有条不紊地进行着，第四炷香也即将燃烧到底。
擂台上的炼丹炉陆续绽放丹光，白汽缭绕，如梦如幻，扑鼻的丹香流溢在玲珑舫上。
季东来一一过去收下丹药，给出评判。
“上品，上品，上品……珍品……”
巫红看着季东来绕上一圈走了过来，腹诽：“七个蔡家子弟中也仅有一个炼出珍品，蔡家也不行啊！”
“时间已到，狸花姑娘你的丹呢？”季东来来到身前，居高临下，俯视坐在坛上的巫红。
狸花是肖公公擅自给巫红起的称呼。
“我看她就是炼不出来！”从开始就在挑衅的蔡家子弟此时自然也不会住嘴，跟在季东来身后一脸不屑。
“不就是一枚珍品，给你那得意成什么样了。”
“大言不惭！你炼得出来吗？”
“我若炼出来了怎么办？”
“我先给你磕一个！”
巫红差点噗嗤一声笑出来，要是蔡家都是这种不带脑子的，衰落倒也是必然。
她不紧不慢从炼丹炉中取出混元丹，整丹洁白无暇，隐隐约约透出一股金光。
季东来将丹托于手心，眉头撞在一起，意味深长地看向巫红，许久才吐出一口气，沉声：
“珍品，第一比，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