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时明月之蜀山剑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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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密道之会

“那好,滴血认亲,你敢不敢?”

曹寡妇一把拉住刘季腰带,挺着大肚子恶狠狠道。

“你这不是胡闹么你这,孩子都没生出来,怎么滴血认亲?”

刘季见一众农家弟子想笑又不敢笑的神情,再厚的面皮,也不免有些臊得慌。

况且地道之内本就狭窄,被两人这么一堵,行进的队伍就这么停了下来。

“那我现在生不就行了?狗剩,把你的剑拔出来,朝着嫂子这刺一剑!”

曹寡妇霸气十足地一拉身后的狗剩,挺着大肚子,意思再明显不过。

狗剩哪敢真出剑,只能将求助的目光看向三哥。

“拔剑!臭娘们,老子还治不了你了还!听到没有,让你拔剑,咱老刘还能让她一个外人进我老刘家门?”

“外人怎么了?你娘生你之前就不是外人?跟老娘好的时候,你咋说的?要以堂主夫人的规格来娶俺?现在出了人命,你就不敢认了?那好,你不要脸,那俺就撕了你的脸!”

曹寡妇越说越气,伸手朝刘季脸上抓去。

刘季赶忙伸手拦住,想要制住她奈何身手不够,生怕事情闹大,疯狂朝狗剩打眼色。

狗剩情急之下,仓啷啷一声拔出腰间宝剑。

听到背后动静,曹寡妇登时摆出拼命的架势来,转脸对着狗剩狂喷。

“刚刚让你拔剑,你咋就不拔!挺高大个子,非要听命刘季这么个烂鬼?来,这回敢朝老娘肚子刺了吗?来啊,来!”

狗剩手拿长剑,高高举起,只能被逼着步步后撤。

“嘭!”

就在这时,将两人治得服服帖帖的曹寡妇还没来得及得意,只觉得后脑勺一疼,随后便两眼一黑,身子软倒下去。

刘季赶忙丢掉石块伸手去扶,却被这老娘们压得上气不接下气,直到狗剩收回宝剑,上前帮忙,这才缓过劲来。

“解开裤腰带,给她背你身后,记住,不能勒肚子。”

刘季长嘘一口气,见长长的队伍重新恢复流动,这才放下心来。

“三哥,你不能这么对嫂子啊。”

狗剩一边照办,一边瓮声瓮气地说道。

“老子什么时候跟你说,她是你嫂子了?记住,你三哥以后是要娶大家闺秀的,至于她,也就脾气够大点!”

刘季叹了一口气,心下不免嘀咕:怎么跟我在一起那会,一点没看出来呢?

果然他就不该回来,更不该脑子一抽,就要回后山看看。

哪曾想,这个悍妇,居然就在后山。

躲了这么久,没想到临了却被逮了个正着。

白瞎这几个月又是去桑海,又是跑博浪沙了。

“可是,俺觉得,曹姐肚子里的,真是三哥你的孩子。”

“我什么时候说过,这孩子一定就不是我的了吗?”

刘季伸手拍了拍狗剩的胸口:“这事不用你瞎操心,赶紧上路,把路让出来才是正事。”

昨夜他从春分涧通过秘密地道,躲过田言等人搜索进入后山,见大家伙都还相安无事,便将密道当做逃生之法,将众人救出。

一晚上鸡飞狗跳,这才好不容易让大部分人逃进密道。

虽然密道四通八达,出口很多,但如今农家四面被围,走哪悬铃金锁都响个不停,着实让刘季烦不胜烦。

更何况,还有这长舌妇跟着聒噪不休。

终于安静下来,刘季钻进一处岔道,靠在土墙上闭眼思考。

春分涧外围的出口肯定走不脱,那里已经走过,危机重重。

秋分岭有大军把守,露头就要被抓,也不能走。

若是留在密道之内,虽然他备了不少物资,但也经不起这七千人的消耗。

至于直通四季镇的出口,刘季更加犹豫不决。

王离本人就在那里驻守,即便司徒老兄还能够念及旧日情谊放他离开,但人数众多之下,想要不引起王离注意难如登天。

“堂副!堂副!”

就在刘季皱眉思考之时,一只强有力的臂膀拼命摇动起他的肩膀。

刘季睁眼,发现是神农堂山主之一,朱家心腹,朱佰。

“怎么?可是入口被发现了?”

刘季早就料到这么多人消失,很快就会引起注意。

密道入口被发现,那是迟早的事。

“是,但下来的人是堂主,堂主让你赶紧去见一面。”

“头前带路。”

“哎!”

朱佰带着刘季离开,狗剩正要跟上,却被刘季留了下来:“别让这女人再给我丢人了,这几天你替我照顾她。”

说着,刘季在怀中一番摸索,却只找个几个大子,不禁面色尴尬。

狗剩将他手掌推回:“用不上,三哥。你忘了?上次赢司徒堂主的钱咱们还没花呢。”

“好兄弟!这趟咱们能活着回来,三哥一定好好请你大吃大喝一顿,不,三天!要什么有什么的那种,醉梦楼的姑娘你随便挑!”

狗剩面色一红:“花影姑娘可以吗?”

“这个……怕是有点困难。”

见狗剩面露失望,刘季伸手用指尖拍了拍他的肩膀:“到时候,三哥给你去向她提亲。”

“真的?”

“从小到大,三哥什么时候骗过你?”

“太好了!”

狗剩面色涨红,满脸喜悦。

刘季跟上朱佰,两人找了条人少的甬道往朱家处赶。

“堂副,你这样骗狗剩兄弟,这真的说得过去吗?”

路上,朱佰终于忍不住问道。

在他眼里,这个堂副除了脑筋灵活几乎没什么优点,不知怎么就被老侠魁、堂主重用。

私下里,大家伙对他的评价都不怎么地:满嘴胡话,贪生怕死,怎么看怎么不靠谱。

平日里,刘季好像也并不在意大家是怎么评价他的。

却不想,这次刘季却摇头道:“谁说我骗狗剩的?他可是我从小到大的朋友!”

“可他和花影姑娘……”

朱佰话没说完,但自觉意思已经表达到了。

两人身份,天差地别,花影姑娘乃是醉梦楼头牌,如何能够看上一介小小的农家弟子?

“试试总不吃亏,谁说就一定不能成功?”

刘季打了个哈哈,却不具体细说了。

朱佰回头看了一眼刘季,那副优哉游哉的模样,只觉得这家伙恐怕又是在骗人了。

但他也是神农堂的老人了,哪些话能说,哪些话不能说,哪怕是真话也得烂在肚里,还是有点数的。

两人沉默着前进,约莫一炷香的时间,终于来到朱家所在。

短短的密道里,挤着数个人影。

其中典庆、大铁锤两个大块头,更是只能时刻弯腰勾背,处处受限。

而最中心处,有三道人影,分别是朱家、盖聂、燕丹。

“刘季老弟,你果然回来了!就知道你不是那种贪生怕死之辈!”

朱家见到刘季,不禁面色一喜。

“老大你可别抬举我,我可怕死了!但比起怕丢掉自己这一条命,我更怕没了农家众多弟兄们的性命。”

刘季也不含糊,张口就来,接过话头。

见两人一副其乐融融模样,朱佰偏过头去。

“燕丹巨子我见过了,这位大侠莫非是……”

见到盖聂手中的木剑,刘季不禁想起江湖上的传言。

据说数月前鬼谷纵横二人,在机关城一战,剑圣盖聂佩剑渊虹破碎,从此入无剑之境,达到剑仙的同等境界。

“在下盖聂,见过兄台。”

盖聂依旧是那副谦卑姿态。

“原来真是剑圣当面,久仰久仰!我乃神农堂堂副刘季。现在咱们有了鬼谷传人这等强援,即便面对千军万马,又有何惧?”

刘季早就听闻了盖聂残月谷全灭三百龙虎骑兵的战绩。

虽心向往之,但奈何本领不济,只能望之感叹。

若是换个场合,他一定要拉剑圣交个朋友,但现在嘛……

“兄台说笑了,鬼谷只是小门派,再者此来是为救人,农家弟子众多,非一二人能够照应得过来的。”

听到这话,刘季脸上的笑容凝固住了。

一个可怕的念头在他脑海中缓缓浮现。

他们该不会是在计划,救援整个农家吧?

“刘季老弟,你来得正好,这个密道你最熟悉,接下来就要有劳你了。”

朱家道:“盖聂先生已经初步取得田言信任,咱们只需出一部分人作质,便可稳住田言,从而趁机救走农家其余五堂的弟兄。”

“堂主,这个时候,哪还顾得上这些?”

刘季急了:“咱们不赶快走,等王离大军合围,就真走不出去了。”

“密道没有通往外界的路?”

朱家皱眉。

刘季道:“最多直通四季镇,这密道乃是为各堂运兵所建,并未考虑撤退后路。”

此言一出,众人不免面露讶然。

唯有燕丹心中清楚,整个大泽山,便是昌平君为他们选好的大墓。

“最关键的是,密道之中,储备不多,不过千人三日的粮食,其余皆是武器、炸药。”

听到这话,众人这才感受到如今的危局。

“水呢?”

盖聂赶忙问道。

人可以三天不吃饭,却不能不喝水。

“水倒是不必担心,山里到处都是地涌泉。”

闻言盖聂这才松了口气,对燕丹道:“看来子房的反间之计,是来不及用上了。”

“反间之计?”

刘季疑惑道。

燕丹点点头:“王离虽然年轻,却自幼跟随老将王翦学习兵法,十四岁便上了战场,可谓身经百战。子房便是看出这点:王翦用兵惯用大势、稳中求胜,这也意味着,在没有足够把握之前,他是不会精锐尽出的。”

盖聂接过话头,解释道:“而帝国内部,并非和气一团。其中中车府令赵高乃十八公子之师,而王家一门双列侯,位极人臣,王离出身煊赫,自然不愿低头,将头功拱手相让。”

盖聂说到这,众人已经明白过来。

如今,围剿农家的势力,正是赵高手下的罗网,以及王离手下的百战穿甲兵。

若是敌人之间没有缝隙,用间自然难如登天。

但要是本就水火不容,那这反间当效果拔群。

只是,如今农家内部分裂严重,眼下他们补给不足,区区几天时间,如何够计谋发酵?

就在众人一筹莫展之时,盖聂忽然想起什么。

“我等来援农家之前,子房交给我等三个锦囊,现在两个锦囊皆已应验,这第三个……”

“这第三个锦囊,现在在谁手中?”

“流沙,白凤!”

……

高猿长啸,轻舟过山。

韩非两人已经三天没有出客房了。

石兰一有机会,就打开舷窗,伸出脑袋向外张望。

“义父,咱们还有多久才能到啊?”

“快了,快了。”

照例每天几遍的重复对话,让托腮的石兰倍感无趣。

“那我今天能上甲板看看吗?”

“不能。只有等你完全适应了气运,能够妥当应对随之而来的麻烦,才能单独行动。”

“嘁,早知道就不出来了!”

石兰满脸遗憾。

就在这时,一旁邻近的舷窗打开,一张堆满讨好笑容的脸朝她靠了过来。

“小哥,我这有来自虞渊的好东西,要不要一起过来品鉴一下?”

“不用!”

石兰“啪”地一声关上舷窗,气呼呼地坐回床榻。

隔壁的怪人,就是她遇到的麻烦之一。

此外,还有朝她投粪的白猿,想要买下她的儒生,伙计杀鱼时血溅了她一身……

总之,这三天遇到的麻烦,比她在虞渊这十三年来加起来还要多。

最关键的是,有韩非看着,她还不能反应过激,心下早就憋了一口恶气。

“生气了?”

韩非放下手中书简,笑吟吟道。

“没有。”

“真没有?”

“有总行了吧。”

“有就对了。”

韩非一笑:“记住这种感觉,这就是心,心即一切。”

“既然心都是一切了?那为何我还不能报复了?”

石兰不解。

“我可没有说过你不能报复,但要有度。忘了吗,那个小世界?若是没了度,解构大于建构,毁灭大于建设,如何还能创建大同世界?”

“我还是不明白。”

石兰思考一番,还是摇头。

“这样吧,我跟你说一个故事。从前……”

韩非将愚公移山的故事缓缓道出,石兰听得眼睛发亮。

“也就是说,即便是剑仙,只要勠力同心,也能击败?”

“……所以,你为什么要击败秦风?”

看着眼前这个思路清奇的少女,韩非不禁有些汗颜。

“当然是为了证明我比他更强!”

石兰握了握拳头,丝毫不客气道。

韩非扶额:“那你找他决斗之前,先通知我一声,我先和你解除关系,别到时候牵连我。”

石兰莞尔一笑:“义父,我刚刚只不过是在开玩笑啦。”

然而韩非却站起身,一脸严肃地看向石兰:“但是我没有开玩笑。”

“涉及仙人恩怨,我等凡人只有一个准则,那便是只能顺遂他们心意,哪怕心中再是憋屈难受,也得忍着。”

“为什么?”

石兰话说出口,顿时捂住了嘴。

但韩非却意外地给出了解答:“因为并不是每一位仙人,都和剑仙一般,能够开得起玩笑。”

“哦,阿兰知道啦!义父你快坐下吧,怪吓人的。”

石兰吐吐舌,站起身,想要拉着韩非坐下。

却不想韩非直接一个耳光扇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