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封臣
派蒙·波顿成为领主的第二天，瓦坦·弗雷被人发现死在了拉姆斯·波顿饲养恶犬的笼子里，城堡里的人都说她疯了，丧子之痛让她在疯癫中钻进了狗笼里，最终被小剥皮的猎狗撕成了碎片。
薇尔菲德·曼德勒虽然没疯掉，但却也是终日的满脸忧愁和恐慌，卢斯·波顿的死亡对她而言太过突然，导致这位刚过门的波顿夫人终日以泪洗面，走路也如鬼魂般绵软无力。
烂牙艾登似乎又恢复了之前的活力，他不断地出现在临冬城的每个角落，骚扰每一个他能瞧得上眼的女人，仿佛他才是这临冬城新的主人一样。
派蒙此刻正坐在原本属于卢斯·波顿的位置上，桌子的两侧则坐着面色凝重的波顿封臣。
统领步兵队伍的肖特，弓箭手的头头亨利，当然烂牙艾登、黑矛马文，以及卢斯·波顿的几个老部下也在列。
“派蒙大人，据我们的人传回的消息，鸦眼攸伦正驾驶着他的宁静号，沿着铁群岛的海岸线一路烧杀抢掠，而且……”
马文率先说道，他现在已经被派蒙·波顿提拔为自己的副手。
“而且那条魔龙又出现了？”
派蒙看见马文有些迟疑，接着他的话说道。
黑矛马文点了点头，肯定了派蒙的猜测。
恐慌与不安立即在派蒙两侧的封臣之中蔓延，所有人都在低声议论着铁群岛之王还有他的巨龙。
“攸伦·葛雷乔伊是个可怕的疯子，他比任何铁群岛的铁民都要疯狂和残忍，如果任由他在大海中肆虐，恐怕很快就会有人怀疑我们的力量。”
弓箭手的统领亨利担忧地说道。
派蒙听烂牙艾登说，亨利为人圆滑无比，总是喜欢提出问题，却从不给出解决的办法。这么看来，果然如此。
“我们不会允许他挑战波顿的统治，铁群岛曾经臣服于史塔克的统治，现在我是新的北境守护者，自然也会将那群铁民纳入我的麾下。”
派蒙镇定自若地回答道，心里却暂时还没想到对抗攸伦的办法。
“领主大人，除了鸦眼攸伦的麻烦，眼下我们还有更加棘手的问题需要处理，您可千万别忘记布拉佛斯的债务，当然还有无面者的警告！”
坐在派蒙身旁的法默开口道，他是跟随卢斯·波顿最久的部下，有着一张红脸和向外突出的不安双眼。
这倒是提醒了派蒙·波顿，是他的父亲和小指头达成了协议，但他不确定当培提尔得知卢斯大人已经死亡的消息，是否还会同意帮助协调铁金库的那些银行家。
“我会想办法推迟归还借款的日期，然后通过提高赋税，来填平布拉佛斯的欠债。”
派蒙轻声但却果断地给出了自己的办法。
“提高赋税会激怒我们的封臣，恕我直言，波顿大人。”此时另外一位卢斯的重臣开口说道，“我们刚刚统治北境不久，那些原本效忠于史塔克的家族本就心怀不轨，如果此刻再冒然宣布提高税收，恐怕只会节外生枝！”
派蒙感觉自己的头都要裂开了，这领主的差事果然如同他预见的一般，要面对各种棘手的难题。
疯狂掠夺一切的攸伦和铁民，心怀鬼胎，蠢蠢欲动的封臣，以及此刻坐在他两侧，但却并不服从他的手下，这些都是急等着派蒙来解决的麻烦。
但他心里清楚，真正的挑战还未开始，等到卢斯·波顿的死讯传开，人们得知他这个年轻稚嫩的私生子坐上了北境守护者的位置，那时候将会是群狼环伺，真正的凛冬降临！
“既然你不同意提高征税，那你有什么好的办法呢？”
派蒙转过头，用锐利的目光盯着反对他的重臣。
“这……”
那人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众人陷入了尴尬的沉默之中。
“我们可以借着北上绝境长城，支援那些守夜人的理由，向国王和首相大人争取拨款！”
法默此时提议道。
“恐怕泰温大人不会答应的，他们躲在温暖平静的南方，享受着艳阳高照，恐怕并不会相信绝境长城发出的消息。”
肖特摇了摇头，显然并不同意法默的提议。
派蒙此刻才算是真正的明白，尽管已经成为北境领主，但他依然不得不为金钱而烦恼。
“我们可以加派人手，仔细盘查每一个进入临冬城内的陌生人，只要我们不让无面者渗透进城内，自然也就不用归还布拉佛斯那些吸血鬼的债务了！”
一直处于醉醺醺状态的烂牙艾登，此刻终于开口了，露出了他满嘴发黑的牙齿。
众人发出一阵低声的哄笑，这惹的烂牙艾登极其的愤怒，当即就想要起身离开，不过看到派蒙那阴沉的目光，他才不得不重新坐回去。
等到会议结束后，派蒙命令士兵将烂牙艾登带到了地牢里。
一见到里面的剥皮刀和刑具，艾登的酒意立即清醒了一大半。
“领主大人，请原谅我，我一直都对你忠心耿耿，而且我按照你的命令，将那毒药涂在了卢斯大人的手套上，并且还让那个女仆也干了！”
烂牙艾登一见情况不对，立即扑倒在派蒙的脚下，开始央求到。
“艾登，管住你的嘴，当然还有你的下半身！”
派蒙·波顿冷声对烂牙命令道。
“是，派蒙大人，我记住了，记住了！”
烂牙艾登连连答应，然后连滚带爬地逃离了那个恐怖的牢房。
派蒙独自一人站在阴暗潮湿的牢房内，他耐心地把玩着那些冰冷的剥皮刀，在此刻，他方能冷静下来思考一切。
他决定送出渡鸦给小指头发出信息，以确认他们之前在赫伦堡达成的协议是否仍然有效。至于在大海之上疯狂掠夺的攸伦·葛雷乔伊，派蒙则是更加的担忧，他知道那个疯狂的铁民，要的不仅仅是掠夺来的财宝，甚至不只是铁王座。
攸伦·葛雷乔伊想要征服整个世界，甚至将自己打造成为这片大陆的新神。
等到一切都想好之后，派蒙回到自己的房间，然后躺在了空荡荡的床上。
珍妮现在已经躺在冰冷的墓穴里，而不是他的身旁，他们的孩子也死了，派蒙感觉整个世界只剩下了他孤身一人。
最后，派蒙终于在孤独与寂静之中沉沉睡去。
在梦里他见到了攸伦·葛雷乔伊，还有那艘航行于血海中的宁静号，他穿着那件轻盈而坚硬的瓦雷利亚战甲，梦境的最后，派蒙看见鸦眼攸伦吹响了甲板上巨大的号角。
巨龙盘旋于桅杆上方昏暗的天空，生满触手的海怪掀起惊涛巨浪，从深海之中钻了出来，而后，是骑在吸满血液，鲜红无比的水蛭身上的卢斯·波顿，响应了攸伦的号角，从深海之中向上浮起，正用那双苍白的双眼盯着派蒙。
派蒙感觉猛地一惊，从睡梦之中睁开了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