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脏血
派蒙感觉自己站在了命运的十字路口前，他的父亲——北境守护者卢斯·波顿，已经下定决心要将他发配到绝境长城，而且说不定半路就会命人干掉他。而他现在能够依靠的，只有自己和腰间的长剑。
那个白昼对他而言格外的漫长，一直等到夕阳仓惶坠下临冬城外的大地，派蒙终于下定了决心。
他命令卢斯·波顿替他准备的人手在城门口等他，然后与烂牙艾登和黑矛马文替他召集到的人手汇合。
派蒙带着他的人，气势汹汹地直奔卢斯·波顿的房间而去。
“派蒙大人，您确定我们要这么做么？”
穿过昏暗的拱形长廊之后，马文有些紧张地问道。
不仅是身经百战的马文感到紧张，派蒙甚至能听见走在他右边艾登的呼吸声，那声音比野猪的呼吸还要响。就连派蒙的心脏也在狂跳不止，他感觉自己太阳穴的血管在飞快地跳动着。
他们经过大厅，拐过临冬城的会议室，又穿过已经点燃蜡烛的走廊之后，来到了卢斯·波顿的屋门前。
“领主大人正在休息，不允许任何打扰，派蒙大人，您不是应该已经在前往绝境长城的路上了吗？”
受到卢斯的影响，门口的几个波顿士兵，似乎也并不怎么待见派蒙，语气生硬地拦住了三人。
“让开，你们这几条乖狗狗！”
没等派蒙开口，烂牙艾登就厉声呵斥道。
“放肆！”
那几个领主的贴身卫兵立即怒不可遏，想要去拔出自己的佩剑。
派蒙几人早有准备，他们三人一同冲了上去，派蒙抬起手腕，护腕中的袖剑直接刺穿了那个卫兵的喉咙，而与此同时，艾登和马文带人轻声地解决了另外几个士兵。
等到士兵将卫兵的尸体拖到一旁，派蒙谨慎地推开了卢斯·波顿的屋门，带着二人走进了领主大人的房间。
卢斯·波顿半仰着躺在浴桶里，那些吸饱了鲜血的水蛭仍然趴在他的胸口上，只因波顿大人相信定期清除体内的脏血，可以保持健康，所以他才一直使用这些水蛭吸食自己的血液。
那双鼹鼠皮手套就放在旁边的桌子上，卢斯·波顿正费力地抓着浴桶的边缘，想从里面爬出来。
看见派蒙带着艾登和马文走了进来，卢斯的脸上出现了从未有过的恐惧与慌乱。
“派蒙，我的儿子，你还没有出发么，快，把我扶到床上休息。”
卢斯·波顿有气无力地说道，剧烈的疼痛让他止不住地闷哼起来。
“你可以离开了！”
派蒙看着站在角落里的侍女，冷声说道。
等到那个女人颤抖着离开，派蒙点了点头，烂牙艾登紧随着那个和他厮混的女仆追了出去。
“马文，你在门外等我。”
派蒙命令道，黑矛马文点点头从房间里退了出去。
“这一切都是你的计划？”
看见房间里只剩下了派蒙和自己，卢斯·波顿不甘心地问道。虚弱的他每说一句话，似乎都要耗费巨大的力气。
“没错，烂牙艾登一直和你的女仆在床上鬼混，正是她告诉艾登，你即使是检查这些水蛭时，你也会戴着这双手套，所以毒药才会通过水蛭进入你的血液。”
派蒙抽出腰间的长剑，挑起桌子上的手套，放进了波顿大人的浴桶里。
“我在落日镇的铁匠铺找到了你，派蒙，并且让你摆脱了雪诺的身份，赐予你波顿的名号！”
卢斯·波顿开始剧烈地咳嗽，鲜血已经染红了桶里的洗澡水。
“不！父亲大人，你永远也不会赐予我波顿的身份，我只是你随时可以抛弃的棋子，但这一刻，我会亲手为自己赢得一切。”
派蒙摇摇头，奔着卢斯·波顿走了过去。他投射出犹如死神般狭长而阴暗的身影，来到了老领主的身前。
“你永远都不会成为波顿，派蒙·雪诺，你只是我强奸养猪女诞下的肮脏杂种，卑贱而无耻的私生子！”
卢斯·波顿咬牙切齿地咒骂道，直到派蒙的袖剑刺穿了他起伏的胸膛，老剥皮在水桶里剧烈地挣扎着，身上的水蛭仍没有被抖落，继续吸取着最后的鲜血。
派蒙用力地转动着护腕，剑刃随之转动，卢斯·波顿在生命的最后时刻猛烈地抽搐几下，至死也没能闭上双眼，那双苍白而毫无生气的眼睛，死死地盯着置他于死地的私生子——派蒙·波顿。
派蒙感到前所未有的解脱，他一直觉得卢斯·波顿将他视为体内的脏血一样，随时都想要清除掉，但现在，他亲手结束了自己的梦魇。
“我代表提利昂·兰尼斯特，对你致以亲切的问候！”
望着死在浴桶中的老剥皮，派蒙·波顿恶趣味地说道。
没过一会儿，艾登和马文从门外走了进来，在看见卢斯·波顿已经彻底断了气之后，他们二人都被吓了一大跳，但很快就恢复了镇定。
艾登将那个侍女的尸体放在浴桶的旁边，并且将早已准备好的匕首在卢斯的胸口沾上鲜血后，放在了女人僵硬的手掌里。
而后派蒙带着二人走出屋门，门口的卫兵当然早已更换成艾登的人。
派蒙来到那群等在城门口的士兵面前，向他们宣布北境守护者，临冬城和恐怖堡的领主卢斯·波顿，被他的贴身侍女刺杀了。
尽管那几个卢斯精心挑选的人渣都对这一消息感到格外震惊，但他们都不傻，这意味着他们不用跑到绝境长城外去送死了。
所以他们当即下马，跪倒在派蒙的面前，宣布效忠于新的波顿家族领主。
艾登和马文分别向自己的人手宣布了老剥皮的死讯，士兵们在震惊之后也立即赞同起头目的意见，宣布拥护新的北境守护者——派蒙·波顿。
当派蒙带着那几个卢斯的亲信来到谋杀的现场，他们的脸上迅速出现疑惑和猜忌，他们都不敢相信，狡诈残酷的水蛭大人，会死在自己侍女的手里。
“门口的卫兵听见了波顿大人的求救声，冲进来解决了这个残忍的凶手！我会命人剥下她的人皮，来替父亲报仇雪恨！”
派蒙看着那两具已经冰冷的尸体，用冷酷而不容抗拒的语气宣布道。
烂牙艾登和黑矛马文立即跪在了派蒙的面前，表示自己臣服于新的波顿领主。
卢斯的几个亲信彼此交换着目光，最后，他们还是屈膝跪地，选择接受这位年轻而果断的主人！
尽管派蒙知道他们几人心怀鬼胎，但还是决定暂时不清理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