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爱与孤独》

《爱与孤独》

爱意是伪装潜藏的孤独，孤独是默许自怜的爱意。在这里，

我们不必在两者模糊的概念里纠缠，也无须在其抽象的轮廓

旁徘徊。我的尝试在于也止于：为爱意正名，使其不被亵

渎，为孤独辩护，使其不被羞辱。本质上来说，爱和孤独都

是精神上的流浪儿，终生在跋涉流离，希望从茫然的此岸抵

达明朗的彼岸。他们都在小心试探，都在竭力探索。萍水相

逢里疑惑怎料是知音，颠沛流离中自问何处是吾乡。爱意出

于意志的解构，帮助每一个黯淡的过往得到重塑。它是自身

存在的理由和证据，给予当事人一种从未有过的第一人称即

视感。于是产生了不可名状的冲动，“曾经沧海难为水，除

却巫山不是云”是其浪漫解读。这犹如暮野天穹的残星，我

相信你在守望我的悲悯，我默许自身的荒诞，呈献给你全部

的忠诚。从此，一叶孤舟不再可悲，一叶障目不再可笑。他

试图将世界视野聚焦，惟愿在你身上点缀。在琐碎的日常

中，这份独特愈加显得弥足珍贵，也不难理解人们对爱的渴

望和孤独的排斥。然而爱并不能消解孤独，爱意只能使孤独

驻足，但无法遏制孤独构筑归宿。爱意足以担任北斗星，与

孤独心心相印，孤独许愿成为连理枝，与爱意至死不渝。我

猜其原因大概在于他们都寻求理解的同情。只是孤独比较收

敛，它像树林里布下罗网而提前进入樊笼的羁鸟，默默注视

着翠林，它像川流下放弃溯游而甘愿落渊的池鱼，静静地等

待落雁。他在等爱的回响余绕到它的荒原，只是夙愿成真的

恐怕在少数了。我想，我不能说服自己失去对孤独的爱意，

但也无法做到只是爱孤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