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审美》

《审美》

我是一个默默无闻钓客，本无意涉足这光怪陆离的生命之河，直

到命运之石的降临带来微波，扰乱了我闲钓的兴致。在此之前，

我等待梦寐以求的池鱼，直到石块掉落，我偶然瞥见自己的倒

影，不自觉地欣赏起川流的澹澹涟漪。突落的石块给予我思索鱼

和景孰轻孰重的机会，我无法准确回答。毕竟有用和无用向来是

莫衷一是的难题，这里只是对浅掘深，将窄拓宽的尝试。现如

今，被标榜为有用之物的无非是权利，金钱，地位，家庭，婚

姻，事业等等，总之不外乎利益之争。我无意苛责这类事物，采

取的态度是敬而远之，对有用之人来说，这也许是一种无用之

举。周国平说：“吟无用之诗，醉无用之酒，读无用之书，钟无

用之情，终于成一无用之人，却因此活得有滋有味。”我觉得这

话并非无用。有人追求世间声震的虚荣，有人寻觅世外烹茶的归

隐。这为我们提供两种大相径庭的方向，作用有无的界定在于：

能否立刻给当事人带来效益，是否在须臾间产生结果。否则都被

归到无用一类。也许是因为人生的边界太广阔了，给予我们太多

可能性，应接不暇造成迷茫，而迷茫则易导致偏轨。大抵只有生

命中必然的限制或偶然的变故降临在某人的头上时，他才能真正

地思考他的生途。史铁生可以为之作证。其实仔细想想，我们生

活中大多是被琐碎的有用之事缠身，欲罢不能，被寥寥的无用之

事隔膜，求之不得。我可以专心从事社会实践活动，但其只是我

的手段。我也可以“山涧听鸟鸣，湄岸赏翠林”，但这也只是我

的目的。我想在手段和目的之中寻找平衡。最后有用和无用是当

今所定义的，是一种俨乎其然的标签。我们有重塑尺度的使命，

但我们如今只能默默守望悲悯，直到普天下的精神流民不再颠沛

流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