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三月之约
“废话!”黄鹂道,“反正你放心,我们永远支持你。如果那个狗屁殿下还是这样冷着你,咱大不了再逃一次婚!”
“就是。”幽剑道,“殿下,大雍能管的也就地上,实在不行,我们陪你逃到海上去,或者逃到北境去。反正不管怎么样,我们不能眼睁睁看着你受委屈。”
“我没事。”程净姝道,“殿下只是因为陪我绕道南叶,耽误了太多事,因此才冷落了我的。他不仅是我的夫婿,更是天下的摄政王,事有轻重缓急,我与他有一辈子的时间,不争这片刻。”
“真的?”黄鹂将信将疑。
“真的!”程净姝笃定道,“你们不用担心。”
“那回门的事情,还是可以安排下去。”幽剑道,“您放心,一应事情,有我和黄鹂安排好。”
“好!那辛苦你们了。”
看着黄鹂和幽剑远去的背影,程净姝忽然想起黄鹂此前所说的话,喃喃念将起来:“好姐妹?”
算起来,自己这一生,还真是孤家寡人,除了哥哥,一个朋友都没有。
也许,总是不厌其烦来找自己拜师的叶飘香,算是唯一的一个吧?
可惜她是仙余的女儿!
才七八月份,中都还是暑气灼人,西丘的早晚已经要裹上厚袄才能不被冻到。楼真珠将常静姝带到王庭,一路上见到她都指指点点,显然觉得她是个异类。
“是我的辫子编的不够好吗?”常静姝对楼真珠道,“他们叽里咕噜的说什么呢?”
“哦,没什么,觉得你长得丑而已。”楼真珠答。
“什么!”常静姝道,“我?长得丑!”
“嗯。”楼真珠一本正经地点头。
常静姝气呼呼地吹了吹前额的垂珠头饰,然而这西丘的珠子都是彩石,实在太有分量,她只能“出出气”,“我可是跟天下第一美人程净姝有七八分相似的人,就算不是大美人,怎么也算个小美女好吧!居然敢说我长得丑,真是气死我了!”
“哈哈哈哈哈!”楼真珠笑道,“姐姐都这么好骗的吗?”
常静姝狐疑地盯着他。
楼真珠终于正儿八经地给她翻译道:“他们说你像落夕山上的雪莲,很漂亮!”
常静姝转怒为喜,“我就说嘛!”
“我倒是觉得,你更像沙漠玫瑰。”楼真珠望着她道。
常静姝半信半疑,这听起来倒是像一个好词,但是从楼真珠嘴里说出来的话,通常是只能信一半的。
进入王宫,楼真珠带着常静姝去见楼如然,常静姝还见到了自己的老朋友,福宁郡主陆娩娩,她如今已经如愿成为了西丘的国后。
“明人不说暗话,当日在西丘驿,圣女与我的三月之约,已经达成其二。”楼如然道,“我差老二冒着这么大的风险将圣女请来,想必这第三件事,圣女也不会教我失望的,对吧?”
“当然。”常静姝笑道,“我和国主一样,是个言而有信的人。酸奶与互市之外,还会帮你们解决水源储存的难题。”
“那好,给你十日时间。”楼如然指着这个王宫大殿两侧干涸的池子,“我要先看到这个大殿的池子里蓄满水,才能相信你能让我西丘的百姓家中池子也能有水用。”
“国主,这池子如此之深,咱们西丘降雨又少。”陆娩娩道,“就算要修渠蓄水,也需要半月时间啊!”
“这里没你说话的份。”楼如然对陆娩娩凶了一句,对常静姝道,“只有十日,若你不能蓄满这大殿中的水,我固然不敢动你,但他,”楼如然指向楼真珠,继而指向陆娩娩,“还有她,以及她腹中的孩子,一个都活不成。”
“楼国主!”常静姝道,“赌约是你我之事,不必牵连他人吧?更何况他们可是你的妻儿老小。”
“儿子没了,可以再生。”楼如然道,“至于妻子,只要我想要娶,有的是人。”
“呵呵!”常静姝冷笑,“很好!看来是没得谈了。既然如此,我需要他们两个协助我,这十日内,他们俩归我了。”
“可以。”楼如然道,“我只要结果。”
这大殿本就不是王庭的正宫,楼如然离开后,陆娩娩坐着哭了起来,“静儿,终究是我天真了。这条路,远比我想象的难走。”
“世间没有哪一条铺满鲜花的路上不长荆棘。”常静姝上前抱住她安慰道,“你可是带刺的蔷薇,别怕!你和孩子,还有小珍珠,我都会保住的。”
“他本就是这样的人,冷血无情。”楼真珠冷眼看着一切,道,“这个宫殿,就是我母妃生前住的。而他当初肯冒险将我母亲带回来,就是看中她善于寻找水源的能力。”
“我嫁到西丘至今,从未听过这宫殿有人。”陆娩娩道,“国主也总是宿在先国后的寝宫。我还以为——”
“以为他和东湾国主一样,痴心于一人?可笑至极!”楼真珠冷笑,“老大也是这么以为的,所以他被养废了。”
“路郡主与废神女,可有什么关系?”常静姝问。
楼真珠道:“叶坠是一代天骄,与风璇国后是闺中密友。跟这位东湾的路国后,一向不和。如果非要说有什么关系,那可能就是当初嫉恨叶坠吧。”
“我听过一些往事。”常静姝看了看外面,小声道,“当年楼如然因为是废神女的手下败将很不服气,曾多次向她发起挑战,后来才境界迅速提升,两人也在你来我往中相爱。只是最后,还是分道扬镳了。”
“那国主怎会对早逝的路国后如此情根深种?”陆娩娩小声道,“待大王子也是极好的。”
“有一种报复方式,叫捧杀。”常静姝道,“而且怎么会那么巧,东湾和西丘的国后都早逝!”
“巧不巧的不关你的事。”楼真珠道,“先想想眼下怎么办吧?”
“凉拌炒鸡蛋,好吃不好看。”常静姝道,“早知道他有此一招了,你们随我出去转转。”
“跑不掉的。”楼真珠道,“出了王庭,不是沼泽草地就是荒漠雪山。”
“没想跑!”
“最好是这样。”
“你们俩——”陆娩娩看着二人,“有点意思。”
“没有!”二人异口同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