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国后风璇
“我的国主啊！你是火没燎到身上你不知道事情的紧急。”程迟道，“西丘那个楼如然一堆儿子，大儿子小儿子都已成年。南曜的风延育有两子一女，就连南叶也还有根独苗苗在。这都多少年了，你何苦抓着一点往事不放呢！”
“王兄！”程醉对他道，“王储之事朕意已决，姝儿的能力大家也看到了，有我东湾举国上下倾力辅助，国祚不会有事。若是实在不行，王兄便自己娶妻生子，孩子朕也同样可以认为王世子。”
“哦豁，”常静姝抬手对身旁侍立的幽剑道，“我嗅到了一丝别的气息。”八卦的气息！
“嘘！”幽剑向常静姝比了个嘘声的动作，示意她噤声，但为时已晚。
程迟盯着对面的常静姝叉腰道：“那要实在不行，就让她与净凡成亲，退了摄政王的婚。反正我东湾王室的国主，必须姓程！”
“笑话！”程醉道，“姝儿与殿下的婚事，乃是陛下钦赐，是说退就能退的吗？”
“嗯嗯！”常静姝点头，想着现在两个人都快分手了，忽然道，“那若是殿下自己要退婚呢？”
“对啊！”程迟高兴坏了，道，“当初那多早就定的婚了！还不是没成，就这妮子，那姿色比——哎呀，反正差远了。那就这么说定了，一等摄政王退了婚，就让凡儿与她订婚，哦，不。直接成婚！”
“哈哈！”常静姝笑道，“彭国公还真是，爽快。”
“此事日后再议。”程醉道，“朕略感不适，先回去了。王兄你与姝儿，代朕好好犒劳大家。”
“去吧去吧！”程迟巴不得程醉赶紧走呢，然后就开始生拉硬凑，让程净凡陪常静姝出去散步。
“啊，这相亲现场，挺尴尬哈！”常静姝没话找话，“凡世子瞧着，很是潇洒。”
“圣女谬赞。”程净凡道，“小人孤苦伶仃，幸得义父收容。义父他心怀东湾，才如此这般。圣女见谅！”
“国主与国公一母同胞，皆系嫡出。按照长幼顺序，当年先国主驾崩，应当是彭国公继位。”常静姝道，“可国公却执意让贤，这才有老爹继位之事。国公之大义，我早有了解，世子放心，这些小节，我不会在意的。”
“是啊！”程净凡道，“义父他是个好人，就是性情耿直、快言快语，有时候会有点想一出是一出。”
“我父亲有时候也是这样。”常静姝接完他的话，还是得直奔主题，“关于婚事，你怎么想呢？”
“这——”程净凡道，“不瞒圣女，臣觉得，为了东湾，也为了自己，臣愿意一试。”
“那你喜欢我吗？”常静姝问。
程净凡答：“这不重要。”
“是，对于联姻来说，这的确不重要。”常静姝道，“我有一条更好的路，你或许可以听一听，试一试。”
“愿闻其详。”
揽月殿内，程醉拿出放在国玺下压着的小像，悲痛欲绝：“璇儿！我对不起你！”
每每拿起这幅小像，程醉觉得自己就像回到了过去，回到与风璇大婚的那天晚上。
那时候天下还在打仗，西丘与南曜打仗，南曜国内又刚换新国主，形势动荡。为了挽救危局，国主风延不得不放弃青梅竹马的司尉府小姐虞桔，迎娶司空府大小姐唐婉为后；同时，大长郡主风璇嫁到东湾和亲，成为东湾国主程醉的第二任国后。
“国主，圣女求见。”内侍前来通报。
“不见！”
“老爹！”常静姝已经到门口来了。
“算了，进来吧。”程醉让她进来。
常静姝亮莹莹的眼睛，让程醉有一瞬间的恍惚。
程醉叹道：“像！真像啊！”
“什么真像？”常静姝问。
程醉与她在台阶上坐下，将手中的小像递给常静姝看了一眼，介绍道，“这是我的妻子，也是你们南曜人。你与她，神似。”
“哈哈！”常静姝笑道，“是有点像，不过她更漂亮。”
“那当然了。”程醉骄傲道，“不过啊，漂亮是她最不值一提的优点。她和你一样，有一种魔力，让人一见就觉得眼前一亮，总是可以在不知不觉中感染身边所有的人，让所有人都不自觉地想亲近。”
常静姝静静地听着程醉的讲述。
“在我们新婚当晚，我其实很沮丧。众所周知，我有过一段失败的婚姻，联姻给我带来的阴影很重，为了池儿，也为了东湾，我不得不再续娶了她，但我那时感觉自己像是才出狼窝又入虎穴。”
“那结果呢？”常静姝问。
“结果出人意料。”程醉想起新婚之景，仍觉历历在目、如在眼前，“她见我的第一面就笑道：呀，原来你没有那么老啊！她也不像别家郡主或贵女那样，总喜欢端着，给人一种高高在上的不适感。她很爱笑，新婚那夜，她拉着我说一路嫁过来遇到的各种小事。我和她躺在床上，和衣而卧，足足听她说了一晚上。当时我就在想，怎么会有话这么多的姑娘？可是她那双无辜的眼睛一看向我，我就不忍心不听。”
“她很漂亮，不是那种祸国殃民的漂亮，是那种纯净的漂亮。”程醉继续道，“尤其是那双月牙般的眼睛，笑起来弯弯的，实在是动人。璇儿嫁过来后，宽仁和善，得到了所有人的认同。尤其令我意外、惊喜和感动的，是她对池儿的照顾。”
讲到动人处，程醉眼中不禁闪动起泪花。
“池儿是个可怜的孩子，他母后手段强硬、为人偏激多疑，从小就对他苛责太过。我记得某天池儿见到璇儿，跪在地上叫她母后，给她请安。那时我刚下朝，便故意藏起来，想看看她对这个继子的训导。
我清楚地记得，她当时蹲下身，亲自扶起池儿，对他说：小池，我虽是你的母亲，但到底不是生你养你到现在的先国后。像这种私下里没人的时候，你可以不用那么守规矩叫我母后。
池儿当时说：可大家都说我母后是毒妇，是坏人。她对我也没有您对我好，我也不喜欢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