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圣女的天下无双
“师傅!”程净姝拎着满手是血的飞身冲下来,“让弟子替您了结她。”
“手脚麻利些。”叶坠将手中的无双剑丢给程净姝,然后往自己口内扔了一粒血红的药丸,朝秦休杀将过去。
霎那间,巨大的灵力威压冲击得君帝和身后众人承受不住,跪倒在地。
“师傅,真的是你!”若不是君帝用自己的灵力护住众人,削减了一品灵师的威压之力,三品以下的人,恐怕早已经炸成碎屑了。
“克终,为师还是那句话。”叶坠悬在半空,“交出帝翎,留尔全尸。”
“师傅!”君帝道,“您忘了在神女殿立下的誓言了吗?你是神女,是天道守护。”
“我没忘。”叶坠背着手道,“可天道不公,我会收服天下,树立一个新的合理的天道!”
“是天道不公,还是师傅的道心不故?”君帝一边说一边悄悄蓄积力量,“师傅当真以为,您所做的一切弟子完全不知、也毫无准备吗?”
“你知不知不重要。现在看来,你的准备也微不足道。”叶坠也暗暗聚气,白色的亮光自她周身扩散蔓延,“我已是仙人之境,秦休已死,凤凰已灭,天下无人可阻我逆天。”
“可老夫还在!”一道红光闪现,一身道袍的青年立在叶坠对面。
“仙余!”叶坠冷笑,“若不是本座要谋划后事,你以为你真能赢我吗?”
“你道心已乱。”仙余抬起双手,身后结出红得发亮的虹光,接着轻轻抬手一甩,千万柄利剑便向叶坠刺过来。
“雕虫小技。”叶坠抬手一扫,这些剑便像灰尘扫落似的,化为齑粉,落了满天满地。
前菜结束,两个人开始近身互搏,锥湾之战的阴影笼上每一个见过或者没见过的人的心底。
天地变色,巨大的灵力波毁坏道路房屋无数,方圆三十里内,没有一样东西会完好无损。
“不可以!”常静姝想起被风暴压塌的破庙,想起被活生生卷起摔死的人,这样的大战不能再度发生,更何况这里可是宫庙,连着天下命脉的宫庙。
“对啊,连着天下命脉。”常静姝惊喜不已,她抬手掐诀,向灵石链里引灌灵力,从宫庙地下,有源源不断的灵力涌进灵石链里,她注视着手链上的那两颗珠子,一红一蓝的两颗椭圆的珠子,“姑且一试!”
收起天下剑,常静姝顶着巨大的灵力威压站起身,尝试将叶坠和仙余的灵力余波灌进这两颗珠子里。
“成功了!”在连续数次的尝试后,她终于找到灌注的关口。然后又将收集来的灵力构筑成球形屏障,扩展到所有余波可能会打击到的地方。
叶坠和仙余打得天翻地覆,这时一道绛色红光从后面偷袭叶坠,直接穿破她的身体,秦休手持长剑立在半空。
“你没死!”叶坠受到重创,但更震惊于秦休的死而复生,“不可能。我探过你的尸体,的确是死了的。”
“这不重要,重要的是,现在你得死了。”秦休提起剑,对仙余道,“道长,事情成与不成,全在今日了。”
“为了天下!为了万民!”仙余聚集四周的全部灵力压在一起,红光耀眼至极。
强大的威压引发闪电天雷,三人在风暴中心,打得地覆天翻。
白袍军没有收到新的指令,便也僵在原地。有常静姝的灵石链在,君帝等人也暂时得到安歇。
可是,程净姝的反应让人觉得奇怪。
她手握无双剑,对常静姝虎视眈眈多时,却始终不见动作。见到死而复生的秦休,她也没有显得多么欢欣。
“只有我知道,师傅的罩门在哪儿。”程净姝对艰难维持结界的常静姝道,“只有我知道。”
“你想说什么?”常静姝不理解,她作为叶坠的同谋,肯定知道啊!可那又怎么样?她又不可能去害她。
“把天下剑给我,撤掉我上方的结界。”程净姝用从未有过的平静口吻对常静姝说。
可能是她实在太平静了,常静姝竟然鬼使神差、不加思考地就照做了。
一声尖利的凤鸣从地面直窜上天际,天下剑和无双剑分别刺在叶坠的足底,师徒二人一道从空中掉落下来,常静姝的结界接住了她们。
“姝、儿。”叶坠临死前只来得及叫出程净姝的乳名,但她放大的双眼代表了她的问题:为什么是你?
“因为,是你杀了最爱我的哥哥。”程净姝抬手一挥,两柄宝剑被拔出来,叶坠的身体迅速化为冰块,随即在云散风清的阳光下,化作一团白雾飞烟,逐渐消散了。
那些白袍军,随着叶坠的消亡,也化作了白雾散尽,只剩满地的白袍。
战斗结束,浩劫避免,众人都如释重负。
而劫后重生,常静姝收起结界,见到向自己奔来的秦休,一猛子扎进他宽阔的胸膛,跟他紧紧地抱在一起!
“你吓死我了!”常静姝喜极而泣。
秦休摸着她的头:“以后不会了。”
望着紧紧相拥的两人,程净姝头一次没有觉得扎眼,而是陷入久远的回忆:
从很小的时候起,她就因为纯灵之体、万木之灵、天赋异禀被选为圣女,圣女与国主同尊,父亲见到她都得客客气气。
师傅对她修行的要求很严格,很多时候甚至可以说是严苛。可只要她在修行上达到师傅满意的标准,师傅便会纵容她的一切任性妄为。
圣女的修行不可以受到任何干扰,圣女不能与任何人交朋友,圣女不应该有任何羁绊。
唯一的例外是,圣女是天下最俊俏、最有权势的摄政王秦休的未婚妻,圣女可以跟他做一切想做的事。
可是,除了练功还是练功的圣女,哪里会合乎情理地表达自己的孤独和诉求呢?从小到大的经验告诉她,只要名正言顺,只要自己想要,就一定可以得到。
于是啊,她一次又一次地找各种生硬的理由,以公事公办的口吻,威胁全天下最有权势的男人屈服于她的执念之下。
若是这个男人在实力或者背景方面差一些,那抓住他的软肋,自然可以迫使他低头。兴许在得到之后,也不过像小时候的任何新玩具,没得到之前如何喜欢,得到后也不过新鲜一阵,等热乎劲一过,也就抛在脑后。再想起来时,也觉得不过尔尔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