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在幸福中死去
“那边那个！”牧师喊了一声，带着种不容否认的威势。
“你一直往前走什么，告诉我，你想要和这些叛徒一起去休息吗？”
艾弗森点了点头，“嗯，不过，在休息之前我还要做最后一件事情。”
“做事情？”
牧师的嘴巴里面咀嚼着这个词，直到片刻后他才反应过来，面前这个胆大妄为的怀言者居然直接承认他的叛逆了。
如此赤裸裸的针对让这名神灵牧师一时间有些不敢相信，但是随即，愤怒就熊熊燃烧起来。
“我可以认为……你是在挑衅神灵们的威严吗？”
艾弗森只是笑了笑，他已经站在牧师的面前了，两人可以清楚看见对方脸上的每一个细微表情。
“你不用再有这样的认为了，你也不用再继续你那愚蠢的思考了……”
艾弗森的话没有全部说完，牧师就已经出手了。
在他拔出自己腰间那把自动枪支的时候，艾弗森才看到这把拙劣到有些可笑的武器。
这把武器应该就是考斯本地的幸存者们制造的，也只有如此艰苦的条件才能制造出如此可笑的枪支。
当子弹出膛的那一刻，枪管颤动的如同金属在咆哮一样。
枪口焰从枪管处炸开，艾弗森甚至都担心这把破旧的武器在下一秒就彻底解体。
这不应该是一名阿斯塔特使用的武器，这把武器显然也不足以伤害到一名阿斯塔特。
但是，考斯地下的怀言者就是窘迫到了如此的程度，他们早已经成了一群被抛弃的流浪者。
哪怕这种往日他们眼中的废铜烂铁，现在也可以成为他们的主力武器。
不过，这种武器也许可以轻易射杀洞窟中的烙印者部队，轻而易举的让那些发狂的邪教徒们丧失战斗力，可是，在现在的情况下激发它显然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他为什么先选择用枪支攻击？
他明明有更好的方式，比如说释放体内的恶魔。
这个疑问在艾弗森的心里一闪而过，但艾弗森并没有因为这种事去停下他的动作。
在牧师开枪的同时，艾弗森也同样把自己的利爪甩向牧师的脖子，这次攻击势大力沉，只要能够成功的命中，绝对能让这个疯狂的信徒彻底丧失战斗力。
但牧师躲过了。
他的脖子向后仰，惨白色的骨刃轻声擦过他的喉咙，却没对其造成任何伤害。
艾弗森本准备继续攻击，可有些诡异的东西已经和子弹一起到来了。
没错，艾弗森的攻击速度要比这把破旧武器里枪丸出膛的速度更快，这对于一名阿斯塔特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
他们经过改造的身体可以让其躲过绝大多数攻击，那些在常人眼中快到不可思议的东西，对于阿斯塔特的神经来说完全在其处理的范围之内。
如果不是这颗子弹上附着的恶毒诅咒的话，艾弗森本可以轻而易举的将其完全忽视。
但就在艾弗森几乎与这枚粗制滥造的子弹擦肩而过的时候，一种异常的光芒出现了。
在子弹里藏着一种光，它不属于这个世界上的任何色谱，也许它根本就不是真正的光。
它是无形之物的凝结球，在刚才的一小段时间中，它一直都被强制压缩在狭窄的空间内，而现在，它正在膨胀。
“狂妄！”
艾弗森的嘴巴中刚刚吼出这个单词，四散的光芒就已经淹没这片还算得上宽敞的洞窟了。
这位神明牧师的举动确实狂妄，他在玩弄亚空间的力量，这种对于混沌之力的应用，这种强行囚禁混沌之力的行为，艾弗森在自己的恶魔学识中闻所未闻。
这个牧师早就疯了。
也正是在这时候，艾弗森突然意识到了这一点，突然想起来了这一点。
就像自己过往那种狭隘的忠诚在地下洞窟里面被彻底碾碎了一样，现在，还在考斯底下所有苟活着的怀言者，他们事实上全部都是疯子。
在过去盲从的信念被彻底撕碎之后，所有人要么选择一条新的道路走上去，要么被混沌彻底撕毁自己的所有理智。
这位狂热的牧师显然是后者。
他才不在意自己的生与死，又或者说，他只在意自己的黑暗愿景有没有被完成。
艾弗森之前的推测中显然出现了一些错误，面前的这名牧师不仅是个野心勃勃的蠢货，同样也是个完全不在意生死的疯子。
也正是这种错误的评判导致了艾弗森的现状。
他感觉自己骨架的每一处都在疼痛，哪怕在爆炸发生的第一时间他就已经扑倒在了地面上了。
当艾弗森挣扎着爬起身的时候，就在他的身后，沿着被爆炸气流冲击而成的倾斜浅坡，咔嗒声、嘶嘶声和嘎吱声，这些声音一同响起。
艾弗森知道这是什么声音，这是尸体扭动着从地面上滑落下来的声音。
这是那些被波及的怀言者的死尸。
他们接二连三的摔倒在爆炸的圆心，尸体在斜坡上胡乱滚动。
其中的一些还有残存的意识，他们想要用自己僵硬的腿脚慢慢爬起来，但是，混沌之力爆炸的可怕反应显然不只局限在物质层面上。
咯咯发笑的同时又喃喃自语，怀言者们仿佛完全忽略了疼痛，他们任由自己的腿脚从自己的身体上掉下来，也只是自顾自的说着疯话。
艾弗森甚至也一时间有些恍惚，他感觉自己面前除了尸体就是疯子。
“他们确实该死……”
艾弗森感觉自己的声音都在轻微颤抖。
“我们确实都犯下了该死的罪行……”
他已经看见了自己面前的牧师，这个疯子还在直愣愣的站着，他显然沉浸在面前的这幅场景中。
这个疯子没有因为自己同伴的死亡而有任何悲伤，他被混沌完全侵占的大脑中只有一种对战争的兴奋。
这种兴奋让他现在看起来亢奋极了。
同袍的尸体，铸就了他的快乐与幸福。
“但不该是现在，也不应该是由你来审判！”
艾弗森知道自己凭什么能够在爆炸的中心中活下来。
上个世界的馈赠，自己身体在无形中的强化，还有那团依然在轻微灼烧的火焰。
为了避免刺激到地下洞窟中处处滚动的混沌，艾弗森已经足够收敛自己体内的异种力量了。
但是现在，他只想立刻杀死这个牧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