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中心
在艾弗森怒吼着冲过来的时候，牧师还在呆愣愣的站着。
艾弗森事实上已经做好了应付一切的准备，细密的火星已经在他的身上燃烧起来。
并且随着距离的拉近，艾弗森全身的每一块肌肉都已经紧绷到了极点。
只用一毫秒的时间，我就能杀死他。
艾弗森的脑海里面想着。
也许连一毫秒都不要。
他可以确定自己的这种判断并不是幻觉，通过压榨自己身体中的一切力量，艾弗森确实可以做到。
在这头混沌畜生反应过来之前就把他彻底斩杀，不给他留下任何反应的机会。
不能再让他狗急跳墙了，并且，这里也无法再承受混沌的任何折腾了。
艾弗森的爪子已经碰到了牧师的脸皮，点点血珠已经从表皮中蹦了出来，也正是这时候，他清楚的看到了这头畜生的眼。
在他的头颅被彻底斩下之前，艾弗森准确无误的品尝出了这头畜生的茫然。
他还沉浸在混沌之力给他带来的快乐之中，他还完全没有反应过来面前究竟发生了什么。
他早就已经彻底疯了。
他几乎是放任着艾弗森，让他完成了这电光火石的一击。
骨刃在血肉与颈骨的夹缝处停顿了片刻，艾弗森本以为牧师会抓住这个难得的机会反击，会利用这个破绽。
他本有反打的机会的。
艾弗森出人意料的失误了，也许是混沌的作祟，也许那些恶毒的神灵们依然期望着看到一出满是反转的可笑戏码。
但牧师什么也没做，他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失误。
接下来的一切就顺理成章了。
艾弗森毫不留情的摘下了他的头颅，然后来回撕扯着他的身体，确保生机完全从这团烂肉中消散。
鲜血从他的口鼻处涌出，这个畜生在自己死前的最后一刻也许已经反应过来了，但他连说自己遗言的机会都没有。
他只是有气无力的动了动自己的嘴唇。
然后随着一阵哆嗦，他就彻底死了。
艾弗森赢得了战斗的胜利。
可他心里却连一点胜利的喜悦都没有，他抬头打量着四周，就在包围着他的爆炸圈外，混沌的力量依然在肆虐着。
它们强行捏合着早就弥散的爆炸波，冲击震荡着残破的建筑废墟，老旧的钢筋混凝土断裂开来，周围的建筑主体在灰尘的洪流中倒塌。
艾弗森感觉到了雨点般的碎石，灰尘也在这个时候终于弥漫了过来，挡住了他的视野。
艾弗森眨了眨眼睛，他已经看不见地上的那些死尸了，灰尘帮他遮挡住了那些可怜人。
这让艾弗森在心里松了一口气。
与此同时，他也在懊悔着。
然后一个穿着动力甲的身影就挣扎着穿过了废墟，艾弗森本能的提起了警戒，但是随即，更多个庞大的身影一起从灰尘中走出。
为了表达他们的善意，这些血甲巨人举起了他们的手掌。
“挑战者，你又想做什么？”
带头的那个怀言者说着，他的语气中有一种令人窒息的绝望，声音中也掺杂着浓厚的硝烟气味。
艾弗森皱起了眉头，他没有在第一时间回答这个问题，只是在灰尘中向前走了几步，直到他清楚的看见了这群怀言者的打扮。
没有人戴头盔，他们的头部护甲早已经在之前的战斗中彻底破损，艾弗森只看到了他们落满灰尘的颈环，还有伤痕累累的脸庞。
这些阿斯塔特的脸上已经看不出任何属于过去的荣耀了，原本的高贵战士现在变得沮丧无比，灰尘不仅落在他们的皮肤上，也落在他们的灵魂里。
他们是一群被这个宇宙彻底抛弃的残渣，他们是一群早就应该死去的家伙。
如果不是求生的本能依然在支撑着他们前进的话……
“我们不认识你，虽然我们可以感觉到，你和我们一样都是第十七军团的人，但是我们不信任你。”
带头者一点也不掩盖他的沮丧还有怀疑，艾弗森甚至怀疑他已经自暴自弃了。
也正是在这时候，艾弗森才终于开口询问道。
“你的名字？”
“阿图尔……”
“你们之前是哪个连队的？”
“缄默者。”
“我不记得你们连队之前有人在这片区域，这里不是你们的所在地。”
“这片区域早就没有怀言者了，原本驻守在这片区域的那个连队叫什么名字来着？
圣沙之蛇，也许是这个吧，他们早就死完了，我们到这里也无可厚非。”
“圣沙之蛇……”
艾弗森感觉自己的喉咙里应该是呛进去了灰尘，他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确实已经没有属于这个连队的战士了。”
艾弗森最后只是说出这么一句话。
他回想起了阿尔贝特，他还是圣沙之蛇的战士吗？
应该不是吧，毕竟在他活着的时候，他就已经主动的磨去了自己肩甲上的纹章。
圣沙之蛇确实已经没有战士了，这个连队已经彻底死去了。
“你是哪个连队的？”
也正是在艾弗森发愣的时候，阿图尔主动开口问道。
“我？我是……，我是受祝之子……”
艾弗森摇了摇头，他最后只是说出了这么一段话。
阿图尔皱起了他的眉头，但他没有继续过多追问，只是接着问起了最初的那个问题。
“挑战者，你杀死了神明的牧师，杀死了我们的疯子兄弟，他在死前还盼望着领导起我们，领导起剩余的所有怀言者们去进行又一场有去无回的圣战。
那么你呢，你杀死他又是为了什么，你又究竟想做什么？”
“我现在只想活下去，只想离开这里，仅此而已，这就是我现在想完成的。”
“那么，我们暂时达成了一致。”
阿图尔笑了笑，但艾弗森看的很清楚，他自始至终都没有放下自己眼中的警惕。
“恕我直言，我觉得现在考斯地下的所有怀言者，只要还没有发疯的，那就都想离开这里。
我们已经无力再承担任何战斗了，如果...，如果你能做到的话……”
阿图尔转过身去，靴子的踏地声已经传到了艾弗森的耳朵中，也正是在这时候，艾弗森发现这些幸存的怀言者者已经把他簇拥了起来。
并不是包围，更不是支持的拥护，只是单纯的围绕着他。
这是一群无助战士的抱团取暖，而艾弗森显然暂时的成了他们的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