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黑暗使徒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不同想法，阿斯塔特也一样。

在面对死亡的时候，有的人能够坦然待之，有的人能够慷慨赴死，但更多还是只想着逃避。

不过对于绝大多数阿斯塔特来说，恐惧这种感情似乎相当罕见，身为被帝皇打造出来的战争机器，他们本身显得就应该为战争而死似的。

这又是一个典型的刻板印象，它确实在大多数时候都通用，但是偶尔，它也会不那么恰当。

比如说在已经叛变的怀言者群体中，它就绝对不那么准确了。

在珞珈还坚定的信仰着帝国真理的时候，当时的怀言者还能够被称为一个合格的阿斯塔特军团。

虽然他们的征服速度极其缓慢，但一件毫无疑问的事情就是，当时的怀言者们绝对不会因为战争带来的死亡而畏惧。

但等到珞珈为军团战士们带来混沌真理的时候，一切就开始大变样了。

第十七军团中最为忠贞、最为顽强的那一批战士，他们全部都在旷日持久的秘密清洗中死去。

而剩下的那些，他们要么苟且求生、左右摇摆，要么彻底疯狂，成为混沌的无智傀儡。

索尔.塔格隆，这位三十四连连长的经历就是怀言者们悲剧缩影的完美体现。

面对着他们不合格父亲的命令，这位曾经完美的战士彻底疯狂，沦落成了与恶魔无异的存在。

他彻底抛弃了自己的所有理智，好让自己不会再因为刺眼的黑暗而痛苦，而对于他亲自犯下的累累暴行，这位曾经的正直连长也早已经无暇顾及了。

他在还活着的时候就已经死了。

而更多的怀言者战士们，他们的选择是放弃一切，只是为了自己活下去而勉强挣扎。

毕竟，跟随强者，也就是从众，这些本就是怀言者们基因中的东西。

而在考斯隧道中的绝大多数，他们显然就属于此类。

他们被自己父亲抛弃的原因也就是因为他们对于混沌的信仰并不坚定。

当然，对混沌信仰的不坚定并不等于他们对帝国忠诚。

毕竟，那些最为顽固的忠诚派们早已经在之前的漫长清洗中全部死去了。

虽然珞珈在正式叛变前从未对广大军团战士们言明过这些事情，但几乎所有怀言者都对这些东西心知肚明。

从珞珈面见混沌众神开始，在长达数十年的漫长时光中，他们这群忠于父亲的追随者又怎么可能感觉不到其中的变化。

他们只是没有主见罢了。

他们就这么浑浑噩噩的走下去，沿着长官的命令，沿着原体的命令，他们在自己漫长的服役经历中几乎没有犯下任何错，可却在不知不觉间已经走上了罪恶的无解之路。

并且，对于考斯洞窟里的这群怀言者来说，最可笑的一件事情是，哪怕他们已经对自己的上司盲从到了这个程度，珞珈在把他们全部抛弃，充当炮灰的时候也没有任何犹豫。

他们就是盲目之恶的从众者。

不过，现在这位站在怀言者群体前的这位神灵牧师显然不在其中。

或许在被送到这片地下洞窟中送死时，他还和在场的绝大多数怀言者一样，不过数年的黑暗时光显然改变了他。

就像艾弗森一样，他显然也诞生了许多与众不同的想法。

不过，和艾弗森反抗的决定不同，这位神灵牧师的选择是把自己的头颅低的更低。

只要对着那些伟大存在们低头俯首，一直祈祷，总能得到救赎的吧？

如果还不够的话，把自己的灵魂也献上去，这样总能找到一条生路吧。

他抛下了自己的所有尊严，甚至连自己的人皮都已经给脱下了，付出了如此大的代价，他也确实得到了一些东西。

看着那些血红色的还在微微跳动的复杂符文，它们遍布于这位神灵牧师的每一寸皮肤上，几乎让他已经完全丧失了正常人类的模样。

在某个恍惚的时刻，艾弗森甚至觉得他和珞珈有些相似。

他们都是满身经文的狂热模样。

不过艾弗森随即就摇了摇头。

这位神灵牧师和珞珈之间的层次显然还差的远呢。

确切点来说，和那位四神的共选者比起来，这位牧师还只是一位刚刚踏上了黑暗之路的存在。

他确实从混沌的手中换来了力量，还有带领怀言者们成功反击的情报，但是，他也同样付出了巨大的代价。

想要获得那些黑暗存在的眷顾，一张人皮可差的远呢。

只是看着他在开口时不断轻微颤抖的嘴唇，还有瞳孔中的疯狂色彩，艾弗森就已经明白了他付出了多少。

他理智中的一大部分显然已经被混沌完全夺去了，亚空间的力量在他身上四处跳跃，让他属于现实生物的部分身体在不停的痛苦抽搐着。

这个怀言者，准确点来说，他已经无师自通的成了一位和艾弗森一样的受祝之子了。

不过，未被军团证明的受祝之子，他还应该被称为受祝之子吗？

也许，附魔战士是一个更准确的称呼。

他自以为受到了命运的眷顾，然而在他洋洋自得的想要带领着怀言者们继续向极限战士发起进攻的时候，他就已经成了混沌的玩具。

他确实在混沌的提醒下成功的抓住了极限战士们几乎不会出现的漏洞，然后打出了一场辉煌的战果。

不过，他不会一直赢下去的。

艾弗森对于类似的事情已经见识过太多了。

这样的野心勃勃之辈通常是混沌最喜欢的玩具。

那些混沌中的黑暗存在，祂们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从这些可笑的凡世生命的身上看乐子。

他可能会赢得一场又一场的胜利，但是，混沌众神绝对不会允许出现真正的胜利者。

在他最为志得意满的时候，就是他的死期。

他显然也知道这件情况，毕竟他也是在考斯洞窟中挣扎了数年的幸存者。

不过，这位愚蠢的信徒显然不信邪，一次成功的反击冲昏了他本就不多的理智，他意图煽动起自己身旁剩余的怀言者们，让他们再一次为了混沌而战。

让他们再一次为了这些想要夺得混沌青睐的家伙而战。

他有太多想要完成的事情了，在见识到混沌的力量之后，他的梦想就是成为和他父亲一样的人物。

成为一名黑暗使徒。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他确实有可能凭借混沌的眷顾统一这些残余的怀言者们。

现在，他正趾高气扬的展示着混沌的威能，并且在试图建立起自己的统治地位。

这是立威的最好时刻，这也是这位混沌信徒最扬眉吐气的时刻。

而艾弗森正准备圆了他的混沌梦，也就是让他在自己最幸福的时候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