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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破局之棋

“你有没有想过,谢挽月可能是谢家人杀的?”桑落的声音不大,在夜色里却格外突兀,连着在路上的吱吱呀呀声音也弱了几分。

吴翠的眼睛圆睁着,眨巴两下的沉默着,内里惊涛骇浪,脑子也如同电光火石。谢家想借着他们的手,扳倒肖家?

“谢家知道你们今夜的计划吗?”

“我们只说了肖家可能在今夜动手,要派人保护好谢挽月。”吴翠脑子有点乱,如果这么说,谢家是为了什么?

“你们之前是掌握了肖家什么把柄?”桑落觉得即使权势滔天,对于这种敢在成亲之日大庭广众动手,也是要三思而行。

谁知吴翠却是摇摇头,“肖家猖獗,百官清流如今颇有微词,只苦于朝政如今被肖家把持大半。至于摩擦,李班长和吴班长是与肖家有些政见相左。

可他们一个掌管科考事宜,一个是左丞相,对地方官员进行考核、黜陟和诛赏。倒是与肖家所涉及的户部、工部不大相干。”

“也都是依着规矩行事。”

“就是依着规矩行事,才要动他们。你没发现他们两个形成了一堵墙吗?”桑落没想到这两个人级别不高,却落在关键处,难怪要弄他们。

“肖家人想入仕为官,想节节高升,都要通过他们两个。我猜之前肖太傅他们有过结交的心思,只是他们两个没上套。”

“软的不行来硬的,是我也会这么做。”桑落转念一想,“谢家其他人在朝中可有要职?”

“除了谢辰安和三房的闲职,还有二人,一个是谢老太爷第二子谢其钰。吏部尚书谢其钰,也是负责官员考核那一块,算是吴文鹤的下属,左丞相是主管吏部。还有一个在刑部,是刑部左侍郎谢求安,谢太爷的第四子庶孙。”

吴翠顿了顿,“吴泽轩是刑部右侍郎。也是您的学生。”

桑落点点头,没什么反应,只是撑着头在思考,手里捏着一块软糯的栗子糕。

“谢家这盘棋很精彩。”

“大人的意思是?”

“你们今夜若是能问出匪徒,顺利掌握肖家罪证,扳倒肖家,谢家必定也会一同把这事上报朝廷,成为压死肖家最后一根稻草。

而你们就算是没了联姻,也算是站在谢家同一处,往后无论是谢辰安晋升还是朝中局势,对他们来说百利无害。”

“那婆子应该是谢家自己安排的一个死侍,忠心耿耿,不怕叛了去。”

桑落打了个哈欠,“若是你们今日没抓住肖家小辫子,大家相安无事的过了一夜,谢家或者也会顺势发难,说你们逼死了谢挽月。

那婆子也会改口翻供,认定你们其中有人下毒,说李望才抗旨赐婚,怀恨在心。把李望才或者吴文鹤,拉下去一个,也能打破晋升科举僵局。

说不准这联姻计策是肖谢两家手笔,谢家送了肖家一个人情,两家联手把你们坑下来,换上自己人。

再把王薛两家打压,毕竟现在摄政王在皇城日子久了,这人心浮动,局势变化,在抵抗摄政王势力上,他们可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谢家有血海深仇,肖家一早便是在对立面,没有比这更合拍的联盟。”

桑落撩开帘子,马车已经停了,前头的马车里接他们的谢家管家已经下了车,快步往谢府门前去,那边已经人影重重的,灯火也明亮些。

看样子,等的很久。

桑落顺势把搁置在一侧的嫁冠带上,金光璀璨在夜色里看不出,只能听到清脆的碰撞声。

吴翠脑子还懵懵的,“大人,那你还要装作尸体吗?”

“尸体?”桑落轻轻笑了笑,“哪来的尸体,我可是活生生的人啊。”

“他们想要一个死了的谢挽月来挣谢家前程,可惜算漏了今夜来的是我。”

“让我好好瞧瞧这盘棋的棋手是个什么模样。”

“大人?”吴翠看着桑落转瞬间变成了谢挽月那张清冷锐利的脸庞,撩开车帘弯腰而出,大大方方的站在了车头。

写着李府的灯笼挂在车头,浅浅的烛火映着她的脸,眼神幽幽冷冷,一身嫁衣赤红如火,顺着车夫刚放好的木梯,缓缓走下马车。

吴翠探出脑袋,随即跟上,规矩的当着一个称职的丫鬟。

夜风吹得她脑袋凉凉的,连着思绪也清明,谢家打死也想不到,他们送回来的谢挽月是桑落大人。

原本是怕桑落大人在他们身边会被肖家细作探查到,而陷入危险,故而让她假装已死的谢挽月,混入谢府保一时平安。

如今这倒把死局盘活。

吴翠想着吴文鹤临行叮嘱,遇事多问大人。难道他刚刚已经算到了这一步?

随着桑落走上前,能看到谢家一众怪异或复杂不同的脸色,尤其是为首的老人家,几乎是跟见了鬼。

“你,你怎么回来了?”谢家先开口的是个老爷,四十左右的模样,说话间想指着桑落,却又害怕的缩了缩手。

“月儿,我们听说你出了事,这是怎么回事?”这回说话的是个夫人,在这一众里神色倒是显得正常。

“是啊,我们还听说李府出了点事,吃到一半遣散了宾客,说是有贼匪混入。”

“刚刚有人传信回来说你死了,这是什么意思?怎么会说你死了?”

“挽月,你这嫁衣,怎么瞧着不大对?”有人眼尖的发现嫁衣不一样。

桑落没说话,直勾勾盯着为首年纪最大的几个人,那几个人脸色越来越糟糕,桑落往前向他们走了两步,突然有人大惊失措的往后仰,然后捂着胸口,大汗淋漓的看着桑落。

“老祖宗,老祖宗。”

“快,快找府医。”

“老祖宗。”

“老祖宗。”

场面顿时乱作一团,不少人顾着突然昏迷的人,家丁小厮也连忙帮忙,目光全都汇聚在老人身上,急得团团转。

桑落看向那个始终冷静的人,身高八尺,面如冠玉,还有些世家儿郎的贵气。

桑落没搭话,淡淡扫过那人,而后在众目睽睽之下,提着裙角绕开人群,径直走近院子里。

院内灯火通明,也有不少丫鬟小厮,均目瞪口呆的看着少女往院子里走去,吴翠连忙跟上,“大人,去哪儿?”

“这府里你熟吗?”

“来过两次。”

“厨房在哪?我找点柴火。”

“您饿了?他们这些院子都配了小厨房,我带你到谢挽月小厨房去,给您做点热乎的?”

“不是,我打算纵火。”桑落说话间快走几步,“祠堂是个好地方。”

“啊,这,这不好吧。”吴翠难得紧张起来,好久没干这样的事情了,上次干,好像还是桑落大人领着他们去曌国国库搬东西。

中途抓了一个丫鬟,这才顺利找到了祠堂。和想象中一样,牌位都被小心的供奉着,均是点着长明灯。

望着一墙的牌位,或许是烛火旺盛,也不觉得阴森可怖。桑落随手拿起一个烛台,晃动着地上的影子,听着后面有人喊了一声,“你是谁?”

桑落转过身来,透着烛光,看向进屋的人,是刚刚在门口那个。

“哥哥,你不该也为我立个长身牌位吗?”谢挽月难过的看着谢辰安,“毕竟,我可是为谢家而死。”

“你是谁?”谢辰安不退反而走近,神色严肃冷厉,一边的吴翠按住腰间的短剑,静静的看着他一步步走近。

“我是谢挽月啊,哥哥。”谢挽月弯了眼睛,像是短短的月牙,见谢辰安脸色越来越阴冷难看,她淡淡嘲讽道,“谢少师,忽悠妹妹去死,不愧疚吗?”

桑落刚刚想明白了,谢挽月只能是自己在花轿上或者无人处吃下毒药,按照听闻之事,这姑娘烈性忠贞,是断不会和摄政王妥协,也绝对不会跟肖家为伍。

是有人骗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