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郑袖迷楚王
楚王后宫内的一处庭院内,腊梅传香,笼鸟奏鸣,假山流水,青砖雕花,被人精心布置得宛如人间仙境。
公子子兰和一名头戴华冠,肩披裘绒的美少妇牵手漫步于庭院内,谈论时事。
公子子兰抬起头,脸上露出烂漫的笑容,撒娇道:“郑袖娘,你能让父王把姜诺言杀了吗,他欺负我。”
他从小就是个自傲的人,一想到有庶民欺负了自己后居然还活在世上,他心里面就气得不行。
而姜诺言是庇护庶民的人,自然也在子兰的憎恨范围之内。
那名叫郑袖的妇人伸出温玉般的纤纤细指,溺爱地扯了扯子兰的脸,用方言说道:“好好好,就听小公子的话,不过现在姜诺言正撒着欢嘞,恁可要耐心等上一段时间哦。”
郑袖虽然不是子兰的亲生母亲,却对这个早慧俊俏的孩子格外喜欢,再加上子兰的小嘴又甜,郑袖简直把子兰视作自己的亲儿子看待。
子兰嘟嘴,放开了郑袖的手,自顾自地说道:“昭雎先生也这么说,不知道那姜诺言有什么好怕的。”
郑袖闻言,蹲下身子,微笑着刮了刮子兰的鼻子:“小公子恁不晓得,现在令尹都和姜诺言是同一伙的,咱们要等一个机会,将他们一网打尽,恁说好不好啊。”
子兰撇过头,郁闷地点了点头。
“姜诺言,我要证明你是错的!”子兰心想。
……
变法的事情非常耗费人的心力,即便楚王正处壮年,也有些顶不住。深夜的王宫内,楚王感到一番疲惫,坐在床榻上一言不发,也不知道是真的累了还是在想事情。
躺在他身边的郑袖看到楚王双目无神,搂住了楚王,口吐兰气:“大王,恁怎么这些天怪不得劲的。”
楚王吐了一口雾气,将手放到郑袖头上,顺着她的秀发拂下:“还不是因为变法的事,整天忙得跟个陀螺一样,想停都停不下来。”
郑袖柳眉一蹙,头靠在楚王的胸口,埋怨道:“这变法有咋好的,大臣们都不上心,咱看啊,还不如不变,省得这么多事,恁看,大王恁都瘦了。”
楚王溺爱地搂住了郑袖,解释道:“这变法啊,可以让楚国更富裕,万民归心。”
郑袖一下子坐了起来,嘟囔道:“万民归心,也不晓得归的是哪个的心,咱可都听小公子说了,那些刁民看到小公子都不害怕,见到那姜诺言跟见了亲大大一样,大王恁说,有姜诺言在恁得不得劲。”
“这……”楚王习惯性地扯了扯胡子,说道:“姜诺言是个人才,变法诸多细节还要靠他呢,现在还杀不得。”
郑袖感到些许冷,将被子扯过一些盖在身上,葱葱玉指点了点楚王的鼻子:“大王恁糊涂了,姜诺言是越早杀越好,不然等到天下百姓都朝着他的时候,咱们还能杀吗?”
楚王一听,笑着和郑袖缠在一起,说道:“爱妃说的对,姜诺言确实该杀,不过变法的些许细节还要靠他,等春天一到,百姓都开始在土地上耕种了的时候我再杀他。”
楚王因为变法,和贵族之间关系都挺僵的,他决定效仿秦王,杀个始作俑者缓解缓解双方的关系,只是得找个好理由,好机会。
毕竟现在的姜诺言,在民众中可是名声赫赫啊。
说完,他将手从温存之处抽出,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郑袖笑得花枝乱颤……
姜诺言宅邸。
姜诺言双手拿着新送过来的铁马镫,敲得铛铛作响。
“虽然远远落后于未来的钢,但也算是差强人意了。”姜诺言心想。
虽然只是两个马镫,但也足足花了工匠半个多月时间去打造和完善才达到了姜诺言想要的品质。
最初的几对马镫,敲起来远没有像姜诺言手上拿着的这对清脆。
这主要有两个原因,一是战国时锻钢的技术没能得到发展,钢的品质有问题;二是工匠第一次打造这种东西,手艺上有欠缺。
“姜先生,这到底是什么东西啊,我打造宝剑都没这么累。”姜诺言还记得那些工匠将马镫交到他手上时的好奇,姜诺言并没有明确告诉他们,只是说这是骑马用的,工匠一听就失去了兴趣,毕竟平日里他们根本不怎么能接触到马。
姜诺言见马镫已经制作好,拿起他命人打造的硬皮马鞍,走向马棚,安装到了自己的七尺高马身上。
此马黑鬃红身,肌肉轮廓如石雕一般又明显又有力。它四腿挺立,昂着头骄傲地俯视着姜诺言。马高七尺为騋,此马已经是难得一见的骏马,如果姜诺言不是大官的话,恐怕有再多钱都买不到这样一匹好马。
姜诺言将马鞍马镫安在马上面后,拍了拍它背,笑道:“我知道你不服,接下来一段时间我会让你心服口服的。”
“看你一副桀骜不驯的样子,就给你取名叫小红吧。”
“诶诶诶,你可别踹我,小红多好听啊。”那马听得生气,抬起了前蹄,姜诺言连忙躲避。
“算了,叫小红在外面说不去也不好听,这样吧,在外面我叫你追霞,只有我们两个人的时候我就叫你小红。”
马儿一听,大鼻孔喷出两道热气,始终对“小红”二字心怀芥蒂,但却对“追霞”这个名字颇为满意。
姜诺言见这匹马颇有灵性,开怀大笑,一抓马鞍翻身上马,手持僵绳驾驭着这匹桀骜的骏马出了城,要在刺骨的寒风中和这匹傲马一较高下!
姜诺言从不说空话,如今的他有大把时间跟马儿耗,看谁耗得过谁!
而他之所以不趁机离开楚国,是因为现在离开楚国会显得他懦弱委曲,不堪大用。
姜诺言要进行一场豪赌,赌赢了,他将名动四方,而不是只局限在楚国境内,赌输了的话……姜诺言认为自己不会赌输。
刚出城不久,天空中飘起了小雪,一人一马在楚国广阔的平原上奔驰,任凭刀割般的风雪打在肌肤上,将其视为意志和肉体上的比赛。
在这期间,也不知道是这马太过桀骜不驯还是冰天雪地的路过于湿滑,一人一马好几次重心不稳。
好在姜诺言有着马鞍和马镫,大大地提高了他在马镫上的稳定性。
姜诺言俯在马背之上,越来越大的风雪刺得他眼睛发疼,但他仍然目不斜视地盯着前方。
透过白茫茫的雪,姜诺言看到前方的平原突然出现了一道接近宽近三丈的鸿沟,姜诺言明显感觉到身下追霞迟疑了,想要停下。
姜诺言一甩缰绳,夹紧马腹,大声道:“越过去!”
追霞稍作迟疑后,四蹄如风,朝着鸿沟跃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