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3.我穿越了？
光，到处都是耀眼的光。
李润泽能看出来自己其实住的已经非常高了，往下一望都快看不到地上的行人了，但和眼前的一片通天塔比起来简直就和平房差不多。
通天塔们远近高低的坐落着，身上排布着各式各样规整的玻璃，和用途不明的规整管道。棱角分明的墙体和黑灰色的混凝土给人一种尖锐和无情的感觉。
但每个大楼上都会在没有玻璃的地方挂满广告牌，可能是用于遮住管道。广告牌上不断的循环播放着充满暴力，丑陋，性与毒品的元素的艳丽广告。
辐射着直达大脑的，不断刺激神经的信号的广告们与冷酷的灰暗混凝土有极强烈的反差。很多大楼还都有从楼底一直一直向上延伸七八百米到楼顶的长条形的滚动全息广告光带。
甚至还有一些穿过天际的全息广告光带，挣脱了大楼的束缚直达云端后消失不见。实在堪称奇观。
通天塔的顶层很多都会与下面的塔身有不一样的设计。柔美的弧度与温暖的色彩只属于顶层，顶层的建筑们挡住了全息彩条的向上延伸，也挡住了下层的阳光，像违章建筑一样以一直很突兀的风格生长在塔顶。好看的房子们很大度的允许了下面大楼的天线和自己处在同一个高度上，想必这就是上层老爷们的“绅士风度”。
那些大楼的楼顶都有一个不断喷着白色水汽的地方，算是为数不多的共同点。
李润泽看着大楼间穿梭着的拉着淡蓝色全息广告的黑色飞艇，一瞬间恍惚了起来。
“这，这是哪座城市?传说中的迪拜吗？”
“这是2023年能有的风景吗?”
李润泽低头看着街道上有序穿梭着的各种颜色的小沙子和大圆点，突然反应过来那是人和汽车，突然有些恐高了。
向后退了几步，尝试着用思想把百叶窗关上后，又把目光放回屋里。
背靠着墙闭着眼睛消化了一下自己看到的东西。
那个水龙头依旧在发出声响。
“嘀嗒”
“嘀嗒”
在沉寂下来的房间里非常刺耳。
听着水滴声，他有点走神。但水滴的节奏也在变缓。他感到节奏的变化，从走神里恢复了过来。突然想出去看看了，低头一看发现自己没穿衣服，但却没觉得冷，就好像这屋子里的温度就是为他裸睡准备的一样。
新奇过后，目光落在了衣柜上。
李润泽走上前去，挑了几件衣服出来。最后穿上了一件红底的印着白色狼头的背心和一条黑色紧身窄脚裤，又换上了一双橙色的运动鞋。对着柜门上的镜子照了照自己。
一米七五的个子，不算高也不算矮。身子倒是很结实，大概有个80公斤吧。裸露在外的两条手臂很粗，但也能看出淡淡的肌肉线条。微圆的脸上又有一点点硬朗的线条。高高的鼻梁和不算大的眼睛，抓起一个大圆框眼睛带上后再照一下镜子，一下又好看了不少。虽然不到大帅哥的地步，但很顺眼。
“怎么这么合身啊？还有这是不是太花哨了?”
一辈子没穿过黑白以外颜色的李润泽还想再换一件低调点的，奈何这衣柜里实在翻不出来了。
李润泽打算出门了。大厚门一样没有门把手，他试探性的站在门前，果然这门也不出所料，自己“刷”的一下打开了。
刚一踏出房门，一股子腐臭系的气息夹杂着清冷的感觉冲进鼻腔，他的脑袋就像被一柄锤子砸了一下一样，有些眩晕。他有点忍不住骂人了，但还是没说出口。
十来只苍蝇嗡嗡的在门口乱撞，还跑进屋里一只，李润泽也就目送着它进去，但感觉好像也做不了什么，有些烦闷后不再关注它。
慢慢的走出门去，双眼不停的左右打量，然后门“刷”的一下自己又关上了。他有些慌，万一回不去了咋办？
但慌也没用了，门已经关了，只能压下心中的慌乱继续张望。
前面是一条横着的两米宽的楼道，黑灰色的楼道里均匀的挂着几盏不怎么亮的灯。昏暗的灯管照出地上凌乱堆放的垃圾和溢满的垃圾桶，还有苍蝇的残影。还照出了墙上零散的涂鸦。
走廊右边的尽头似乎是个拐角，左边的尽头有几个看起来很高科技的花花绿绿闪着光的自动贩卖机。
还有人在用喇叭喊着什么，声音在楼道里回荡，传到这里时已经失真到听不清了。
左边那坨垃圾桶旁边还站这个穿着蓝色浴袍的老头，看样子是在抽烟。
右边的有个留着红色莫西干头发的戴墨镜的亚洲女人，穿着个靛色的露肩上衣，露出两条大腿，正在用看起来材质像是塑料的“高跟拖鞋”踩灭刚抽完的烟屁股。
李润泽瞬间感觉自己穿的保守了。
头顶的灯一闪一闪的，伴随着大喇叭的回声，隐约有种恐怖片的感觉。
他壮着胆子走上前去和莫西干女人搭话。
“额，你好。”
女人瞬间眉头就皱起来了，扯着个破锣嗓子嚷道：“我怎么抽颗烟都得被烦一下？裤子紧了自己解决不行吗?滚啊！”
李润泽的眉头瞬间皱了起来，多大个事啊发这么大火?不由得斜了她一眼，正好和这个非常没有礼貌的女人对上了眼神，但她好像完全不在意自己的态度。
想了想不知道怎么回复，再一想还是换个人搭话吧。
他又找上了垃圾桶旁边抽烟的浴袍老大爷。
“大爷，问您个事。”
李润泽凑到大爷身后开口问道。
大爷一回头吐了口烟，完完整整的喷在李润泽脸上。但是神奇的是这玩意没有烟味啊，反而是一股子水果味。
他还是头一次有这种被人喷烟的体验，凌乱在了烟中。
大爷伸手扇了扇眼前的烟，语气平淡的说了句
“咋了?”
烟一散李润泽瞬间汗毛都立起来了。这大爷的眼睛呢？老头没有眼睛，取代眼睛的是一块银色的机械底座和底座上红色的两块显示屏，六个红点排成两行，就在显示屏上充当了一只眼睛。扑面而来的诡异感，在这昏暗的走廊里显得格外瘆人。
我这是下地狱了?
看着不做言语的李润泽，感觉自己时间被浪费的大爷心里那点歉意也没有了，话头上多了点不耐烦。
“到底啥事你能不能说啊?”
李润泽回了回神，强压下心里的一肚子问号，问出了最大的疑问：“这是什么地方啊?”
大爷愣了一下，歪了一下头又抽了一口烟，看了他一会，不做言语。走廊里回荡着不知哪来的回音。
“你让人给拐卖来的?不对啊，我以前在这见过你小子啊?磕药磕失忆了?
这是夜之城啊，The Night City，你忘啦?”老头又冲别处吐了一口烟，然后回头接着看向他。
李润泽感觉好像在哪听过这个名字，在脑袋里自顾自的搜索起来。但他的脑子还没有完全从混沌中恢复，他基本上是个刚苏醒不久的植物人。
看着呆立在原地又不言语的李润泽，大爷最后一点耐心耗尽了。
“滚吧，别打扰老子抽烟。”
李润泽被骂回神了。说了句对不起哈，就离开了。李润泽站在自己出来的房门前思考着大爷的话。
我以前就在这里住吗？
对着房门一阵思索后，隔壁房门突然打开了，里面走出来一个高跟鞋白衬衫黑裙子高马尾的女人，看着好像是个ol。然后她好像又忘了什么，回头把手指按到门旁的一块屏幕上，门就开了。再出来时肩上多了个包，匆匆的走了。
然后李润泽也有样学样，把手指按到门旁的屏幕上，还真就开了，屏幕上还显示着，“验证成功，欢迎回家”。
这下李润泽更懵了，然后失魂落魄的走进屋里，瘫在床上脑袋里思绪不断的翻腾。
最终有个想法从他刚刚脱离浆糊范畴的脑子里一闪而过
“夜之城?
赛博朋克?
我穿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