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正文无题

程笑天道：“好。”端起碗，一干而尽。

两人放下酒碗，便听临窗那桌的女子道：“若不是你们要来看擂台比武，我才不会跟你们跑到这地方来。”

女子左首的青年道：“妹妹，这可不能怨我们，是你自己要来的。而且当时我还说了，在外面你会不习惯，可你偏要来，和吴姑娘比一比，看谁漂亮。”

女子道：“谁说要和她比？我只是想出来见识一下。谁象你，一心想当东床快婿，一路上还不停地念叨，有哪些人会来参加比武，他们有什麽特长，又有什麽不足，怎样才能打败他们。”

左首青年道：“胡说八道。”

女子道：“我怎麽胡说八道？”

左首青年道：“是的，不是你胡说八道，是我胡说八道。”

女子得意道：“难道不是你提出来看擂台比武的？”

左首青年道：“是我提出的，但我们来只是想见识那些登台比武者的武功，认识几位武林朋友。”

女子道：“谁知道你心里是怎麽想的。”

“我心里怎麽想的，想不想知道？”左首青年突然笑道。

女子道：“你说啊。”

左首青年道：“我是想看看，参加擂台比武的人中，是否有品貌出众的少年高手，如果有，好招为夫──婿。”

女子明白兄长在臭她，急道：“二哥，你──”接著转头对右首青年道：“大哥，你看二哥又欺负我。”

右首青年道：“你们两个别斗了好不好？别人都在看你们。”

兄妹俩匆匆扫了店内一眼，发现果然有不少客人在往这边看，有的客人虽已将目光移开，但神态表明方才也在观看，兄妹俩只有停止说笑。

这时小二为程笑天他们送上菜来，同桌的两位客人已用完餐，站起身来。小二道声：“两位好走。”便忙著收拾碗筷。

小二将桌子收拾干净，准备离去时，程笑天叫住了：“小二哥，别走。”

小二道：“客官，还需要点什麽？”

程笑天道：“你坐下，跟你打听点事。”

小二道：“小的站著便是。不知客官要打听什麽？”

程笑天道：“这里最近有什麽热闹的事？”

小二道：“客官是说我们衡州城？”

程笑天道：“正是。”

小二道：“敢情客官是远道而来，路过衡州吧？难怪不知道。这可是我们衡州城近几十年最热闹的一件事，三个月前便传开了，现在天下的少年英雄几乎都来了，所以近几天这里格外热闹，连我们这间平时比较冷清的客栈也生意兴隆了。”

黄天虎见小二说了半天仍不著边际，不耐道：“小二，你们这里最近到底有什麽事？”

小二道：“客官，明天是四月十八，是我们衡州城吴大老爷为小娘子雨燕姑娘比武招亲的日子。这位吴姑娘那可真是没得说，不但貌美若仙，而且文才、武功也十分了得，曾经上门求亲的官宦世家子弟不知多少，可以说踏破门槛，可吴姑娘一个也没看上。吴姑娘曾许下宏愿：非天下英雄不嫁。因此今年二十还未出阁。吴大老爷只有这麽一位掌上明珠，不好勉强，最後只有采用比武招亲的办法为吴姑娘遴选夫婿。两位若没急事，最好留下来看看，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天下英雄会集衡州，一定十分热闹。”

黄天虎道：“原来是这麽一回事，难怪早几天来衡州时，见到不少江湖朋友往这里赶。”

程笑天道：“小二哥，没事了，你走吧。”

小二走後，程笑天道：“大哥，明天可是开眼界的好机会。”

黄天虎笑道：“兄弟，是不是想上台去试试？”

程笑天道：“大哥别笑话小弟。小弟目前还没有成家之念。不过，去看看热闹，见识见识那些英雄豪杰的武功，倒是非常愿意。”

在程笑天与黄天虎说话的当儿，临窗那桌的三个男女将目光投过来，打量了程笑天一眼，那女子甚至将程笑天仔细审视了一番。

黄天虎道：“那我们便在此呆几天，反正眼下没有什麽要紧事。”

黄天虎正说著，临窗那桌的二男一女站起身来，其中一人径直朝这边走来，他是女子的二哥。

青年来到桌前，抱拳道：“朋友请了，在下江如龙，敢问两位高姓大名？”

程笑天道：“不敢，在下程笑天，这位是义兄黄天虎，敢问江兄有何指教？”

江如龙道：“原来是程兄和黄兄。在下兄妹方才无意中听得两位的谈话，知两位是非常人，再观两位的气质和风度，更令在下兄妹心慕。在下兄妹也聊算是武林中人，与两位可谓同道，意欲与两位结识，故此冒昧打扰，还望两位海涵。”

程笑天道：“江兄客气了。”

江如龙指著随後走近的兄妹介绍道：“这是家兄江如虎，小妹如雪。”

程笑天道：“幸会，幸会。贤兄妹英姿飒爽、玉树临风，称得上人中龙凤，是江湖上难得一见的武林俊彦，在下兄弟能与贤兄妹相识，实在荣幸之至。”

江如龙道：“程兄谬誉了。程兄丰神玉秀、俊逸不群，要说人中龙凤，唯有程兄才称得上。”

黄天虎笑道：“你们都不要谦虚、客气。说我兄弟是人中龙凤，也不为过，然而，贤兄妹确是江湖上难得一见的武林俊彦，男的是翩翩佳公子、女的是浊世俏美人。”

此言一出，引得众人一阵朗笑。

江如龙道：“黄兄真会说笑。”

黄天虎道：“听贤兄妹的口音，不象是南方人？”

江如龙道：“在下兄妹乃京西河南府人，世居洛阳龙门。”

黄天虎道：“贤兄妹这次来衡州，莫非也是为了比武招亲之事？”

江如龙道：“正是。比武招亲之事已传遍江湖，闻讯而来的少年英雄必定不少，在下兄妹闻讯前来，一是想来看看热闹，见识各门派的武功，其次是想认识几位意气相投的朋友。”

黄天虎笑道：“两位难道没有兴趣上台去试试？”

江如龙道：“吴家要选的是天下英雄，我们这几下怎配上台？黄兄不要笑话了。”

程笑天道：“如龙兄，我们相识，便是有缘，贤兄妹何不坐下来喝一杯？”

江如龙道：“在下兄妹已用过饭，谢了。程兄，你们可是住在本店？”

程笑天道：“正是。”

江如龙点头道：“那在下兄妹不打扰两位用餐了，反正同住一店，亲近很方便，待两位用过餐，在下兄妹再来打扰。”拱拱手，走了。

走在後面的江如雪离去时深深看了程笑天一眼，正巧被黄天虎看到。

待江氏兄妹走出酒店，黄天虎道：“兄弟，你觉得方才这位江姑娘如何？”

程笑天道：“没有特别印象。”

黄天虎道：“你不觉得她很漂亮？”

程笑天道：“小弟出山不久，见识有限，难以评介。大哥你认为？”

黄天虎道：“是我迄今所见到的姑娘中最漂亮的。”

程笑天笑道：“大哥是不是对她有意思？”

黄天虎亦笑道：“即使我对她有意思，人家也不会对我有意思。”

程笑天道：“大哥怎麽知道人家对你没意思？”

黄天虎道：“大哥虽没有别的特长，但自知之明还是有。”

程笑天道：“那大哥方才的意思是──”

黄天虎笑了笑，道：“人家姑娘对你有意思，你还不知道？”

程笑天道：“大哥，你别开玩笑，这怎麽可能？”

黄天虎道：“大哥虽然愚鲁，但这种事还是看得出来。她若不是对你有意，会一而再地转身来看你，临走时，会含情脉脉、依依不舍地看你一眼？”敢情江如雪几次回头他均注意到了。

程笑天道：“大哥，你大概是花眼了，要不便是醉了。”

黄天虎道：“才喝两碗便醉？你大哥还不至於这样脓黄。好吧，既然你不相信，那便算了，反正还要碰面，到时自会水落石出。”

程笑天道：“既然大哥没有醉，那我们继续喝。”

黄天虎道：“好，干。”

连干两碗後，程笑天道：“大哥，江氏兄妹在江湖上声名如何？”

黄天虎道：“未曾听人说过，也许出道不久，江湖上知道他们的人不多。不过，洛阳龙门有个叫江晓峰的老爷子，在江湖上声名很响。”

程笑天道：“莫非他们是江老爷子的後人？”

黄天虎道：“有可能。即使不是，与江老爷子也应该有些渊源。”

程笑天道：“他们若是江老爷子的後人，家学渊源，身手一定不弱。”

黄天虎笑道：“兄弟莫不是想与他们比试比试？”

程笑天笑了笑，道：“想见识他们的身手也不一定要亲自动手。他们千里迢迢赶来衡州，无非是为比武招亲，届时肯定会上台，只要留意，自然能见识他们的身手。”

黄天虎道：“兄弟说的是。”

两人一边聊一边喝，直到深夜，最後黄天虎不行了，才鸣金收兵，回房休息。

回雁峰为衡山七十二峰之一，位於衡州城南，距主峰祝融峰有百里之遥，据说北雁南飞至此即回，因而落得“回雁峰”之名。其实，回雁峰并不高，离地不过百十来丈，是衡山七十二峰中最矮的山峰，因其突兀在湘江之滨的平地上，远望有一种程空出世、卓尔不群的气派，故此名冠衡山七十二峰之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