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借尸还魂
卡斯迪亚家堡。
书房。
昏暗的房间里，只有一支烛火直直朝天，静止不动。
霍夫·卡斯迪亚压在书桌上，直勾勾地看着对面之人。
皮克弓着身子，绷得紧紧的，只仰头咬着嘴唇望着霍夫·卡斯迪亚。
“伦纳德那家伙，不知道从哪儿去找来一群矮人……”
皮克的语调像漏气的蒸笼，“他不但不要我们这批人，还把我们赶了出来！这一下，有好多人无处可去了！”
卡斯迪亚家的矿工，大部分是无田无地的家伙。离了矿场，不少人只能流落他乡。
“你可不能就这么抛下我们不管，当初是你要求我们这么做的！”皮克眼睛抓着霍夫，像是抓着救命稻草。
“当初给你的钱已经用完了？”
霍夫扬起嘴角，却无笑声，“就算你们不这么做，你觉得夏同家就能留下你们吗？”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皮克问道。
霍夫朝皮克招了招手。皮克凑上身来。两人越过桌子靠拢，霍夫快速低语，皮克目光闪动。
哐当。
一袋银币丢在桌上，从霍夫手下推向皮克。皮克的眼睛在蜡烛下映得赤红，颤抖着将银币抓起，死死握在手心。
…………
清晨。
伦纳德还在享受早餐。科里曼便急不可耐地在床边汇报工作：
“伦纳德少爷，我很难描述自己现在的心情。
昨天那群‘矮人’一共工作了两个时辰，产量是47吨铁矿。这足足比正常矿工产能高出了十倍。
而且，他们还会自行精炼铁矿石，将之变成锻造武器和工具的精铁块。这样下去，用不了多久，我们的生活就能重回正规了。
我不知道您从哪儿找来的这些矿工，但……”
科里曼吞了口唾沫，无语苦笑，道：
“他们真的会接受每天一杯葡萄酒作为酬劳吗？如此优秀的工人，哪怕要价500利弗尔一天也不过分。”
“哦。”
伦纳德缓慢地咀嚼吃下香喷喷的苹果派。
在伦纳德的概念里，根本没有高地矮人们会不会接受这个概念。你不做，有的是人做。不过科里曼提醒得对，这里是瓦伦蒂亚，不是托尔费德。
“如果你希望的话，那每周再给他们额外提供一次葡萄酒吧。”
伦纳德起身下床，“一定要记得保证葡萄酒的供应，科里曼。高地矮人不喝酒是会发酒疯的。”
“是，小少爷。”
科里曼目送伦纳德离开。不喝酒会发酒疯？总感觉有哪儿不太对劲。
伦纳德离开楼房后，来到狗舍。推开门，里面的东西安安静静地躺在自己的位置上，没有人进来动过。
伦纳德走进屋内。
他从怀中掏出血液基质，不急不缓地重复了一次上次的实验。
结果仍然是一模一样。
“四阶死灵巫术。”
那应该是没错了。
伦纳德揉了揉额头。这可真是见鬼了，四阶死灵巫术……现在不应该一大片死灵生物在瓦伦蒂亚上乱跑吗。
伦纳德活动活动手指，继续接下来的工作——测定巫术的名称。
这个世界有两种知识。
一种是已经学会的知识，一种是还没学会的知识。
前者哪怕是宇宙本源的问题，也可以显得非常简单。而后者，就算是炒鸡蛋，不会的人就是做不出来。
如果单纯从想象的角度出发，测定巫术应该是一个非常复杂的过程。
看一眼血液基质中的能量结构，然后作出推断，这是个什么东西。
但实际的测定程序，是选择题。这个结构很像那个巫术，这个结构和这种巫术也很类似。这是一个对着巫术大典一点点猜测的过程。
伦纳德从早上一直忙到下午，连午饭都忘了吃。
他对照了许多种死灵巫术，但都没有找到“最正确”的答案。
按理说，伦纳德自己也修习过低阶死灵巫术，不会那么困难才对。但等他把四阶死灵巫术都翻来覆去对了两三遍，还是没有结果。
一定是哪儿出了问题！
伦纳德一时半会儿也想不明白，有些气急败坏的他再一次重复了之前的步骤。
结果当然仍然是一样的。
那么，如果这家伙用的的确是死灵巫术，也的确是第四阶，却完全找不到能对应这个巫术的存在。就只有一种可能了……
那个巫术不在大典之上。
这时候有两种可能，一是有人新发明了一种巫术。这几乎不用考虑。在巫师塔存在上万年的时间里，该有的巫术都被人找了出来。
就算天才如伦纳德，时至今日也未曾有过任何开创性的发明。
除非，那种把咒语从十三个字，缩短到十个字也叫创新的话。
而第二种可能，就是……禁术。被禁止使用的巫术。
作为一名黑巫师，很不巧，伦纳德对禁术有很浅薄的研究。
他站在原地发了一会儿呆，很快便从记忆中找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
“四阶禁术，借尸还魂！”
伦纳德感觉天空好像毫无征兆地暗了片刻，随后太阳又从云朵后现身，投下明亮的光辉。
伦纳德一开始没想到这东西是有原因的。
在巫师世界里，有一点是非常公平的。死亡不可逆转。哪怕是拥有上万年寿命的巫师，终有一天同样会死去。
死灵巫师相信可以用巫术‘复活’死者。但就算最天才的死灵巫师，‘死灵巫妖’克尔苏阁下，直接制造了一个全新的种族，亡灵。也未曾成功复活过任何人。
创造新物种也不难，真灵巫师不也搞出了很多恶心的合成兽，寄生兽，生化人之类的东西吗。
但在这种情形下，却有一个残缺的禁术——借尸还魂。
伦纳德是不支持灵魂存在学说的。因此在他的视角里，所谓借尸还魂不过是利用灵体操作物体的行为罢了。
尸体仍然会随着时间腐朽，很快灵体就只能寻找下一任主人，以免自己消散。
一个诡异的大胆想法从伦纳德的脑海里浮现。
老皮埃尔是在山中撞见了一个死灵巫师的灵体，被对方使用了借尸还魂的禁术？
这样一来，皮埃尔回家后的上吐下泻也能够解释了。
那是‘排异反应’。
身体和理智在排斥被另一种不明的东西控制。
可就算坚强如皮埃尔，也没能抵挡住精神力非常强悍的巫师的攻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