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及性教育让“具有生活价值的学习”代代相传
什么是具有生活价值的学习,这是一个宽泛的性质判断,特别是年幼的学生们还不具备良好的条件来进行判断。学生们此前的抱怨或疑惑在当时可能是对的,也可能是错的。但在宏观的教育范围内,“什么是具有生活价值的学习”这个问题无疑是恰当的。在我们的教育内容中,每隔多久介绍一项特定的新事实、新见解、新技能?这些内容有什么重要意义?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些内容的外延、内涵和意义是否会有所改变——或者,直接被我们遗忘?
当教师们拓展教育的边界、探索此前提及的六大超越时,他们便表现出了对具有生活价值的学习的关注。他们预见到,比传统课程更宽泛的新课程能够更有效地帮助学生们过上他们理想的生活。
事实上,在教育中关注具有生活价值的学习,向来是人之为人的核心要义。英国历史学家大卫·克里斯蒂安(David Christian)在《时间地图:大历史导论》(Maps of Time)一书中撰写“大历史”(从宇宙大爆炸开始,逐渐发展到人类出现、早期公民社会、现代社会的历史)的相关内容时,将人类与其他灵长类动物进行了比较。例如,黑猩猩等种群,虽然在某些方面十分聪明,但从本质上看,它们如今的生活方式与100万年前并无二致。如果做一个有趣的估量,在太阳投射到地球上的总体能量流中,估算黑猩猩吸收了多少能量,那么你会发现,每只黑猩猩占用的能量自始至终是基本相同的。
人类则完全不同。现在,人们的生活方式与10万年前,甚至与500年前的都大相径庭。每一个人及其各种活动所耗费的平均能量(包括电量、热量、需要消耗能量来生产的物品)都比我们祖先所消耗的能量高出若干个数量级。这可谓一项兼具消极面的成就:我们对环境造成了巨大的、后果未知的影响。
这是为何?因为人类拥有发达的大脑?当然。因为人类拥有言语能力?的确如此。因为人类获得了书写的能力?绝对是这样!但是,最核心的——正如克里斯蒂安极力证实的,是因为人类的集体性学习。换句话说,是因为各种不同形式的教育活动(也即广义的教育)使得具有生活价值的知识在人与人之间传递。它让知识在一代代人之间得以分享、积累和延伸,也让如今的人们能够在星巴克享用一杯用产自大洋彼岸的咖啡豆烹制的咖啡。即使经过更深入的研究,我们仍然可以看到,黑猩猩以及其他许多动物都有很强的学习能力,但是它们几乎不会有这种集体性学习。
广义教育下的知识应在学习者未来的生活中更具有生活价值,否则它就只会裹挟着学习者一同走向灭亡。早期的教育形式,例如,在狩猎-采集模式下年轻人跟在有经验的长者身边亦步亦趋、罗马精英教育的私人导师制、中世纪行会中的学徒实践制等,都在探寻各种不同的途径来利用集体学习获得更高的回报。尽管我们不断抱怨教育的效果并不让人满意,但即便以过去几年的标准来看,当今的教育体系所涉及的范围仍达到了惊人的广度。无论是学生、教师、家长、规划者、政策制定者还是课程资源开发者,只要参与了教育活动,就是参与了使人成为人的一个基本过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