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落之后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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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婚礼

婚礼开始了。

新郎:程安。新娘:陈婉。

他挽着她的手,一步步地从门口走来,穿过人群,走向主台。

闪光灯下的她,显得格外美丽,那毫无瑕疵的脸庞,仿佛就像女娲精心做的娃娃般。

陈婉和她的母亲,眼里闪动着泪花,我的眼里也是如此,那是一种崇高和纯净的象征,它亮着,亮着每个人的心。

安仔拿起戒指,对着她说:“陈婉,我永远会爱着你,一生一世。”

陈婉看着他,身体不受控制地抖动,眼中的泪水早已流过妆粉。

他单膝下跪,问她:“你愿意嫁给我吗?”

人群早已躁动不定,纷纷大声说着“愿意”。

她没有说话,是因为太感动,哽着说不出来。她闭上眼睛,点着头。

这个点头包含了太多太多,有相遇,有争吵,有暖昧,有遗憾,但我相信,更多的应该是爱。

那年,2008年,他们相遇了。她陷入失恋的泥潭里久久不能出来,是程安一步一步地亲手把她拉了出来。

就这一点,我就已经输的体无完肤了。

他们的恋爱长达5年,中间有很多次争吵,有次严重到两三个月没联系,但到后面却还是拥抱着,说着我想你了。

他们在那家奶茶店,写下第一个誓言:谁先跑谁是小狗。他们坐在长椅上,她问他:“如果我走了,你怎么办?”他看着她的眼睛,说:“那我会很着急啊,可能还会丧心病狂呢。但是我会保证,永远不会忘记你,不会忘记那时我们一起走过的美好,就像天上划过的流星,带着无数的思念,它怎会弄丟呢。”

她靠着他的肩,没说话。

他们一起拉着手,去到了富士山,看过了冰岛奇观,走过了贝尔湖,越过了春夏秋冬,尝遍了人间美食。他们穿梭在青石巷,划着橡皮船在时间之河上航行。她问他要走多久,他说,永远。

……

新郎站起身,握着她戴上戒指的手,与她吻在了一起。

他们站在光芒下,是最亮的星。

黄林早已控制不住自己,在嘈杂的人群里站起身,眼泪直溢地喊:“一定要给老子幸福,一定要啊!”

台下的掌声不断,震动着我的心。

我闭上眼睛,心里早已掀起巨大的波澜。一定要幸福啊,我想。

我看向旁边,几个小孩在吃着糖,欢声笑语地在聊天。

如果徐一在,该多好啊。

……

晚上回到家后,我睡了一会,醒来后发现21:30了。我有点头昏,坐在阳台上吹着风,望着远方。

洗了澡后,我从冰箱拿了一瓶可乐,走进书房,重新回到了现实。

徐一写日记不频繁,写的都是一些重要的事,那么在这个期间,他都一直忍受着痛苦吗。

他的日记虽然黯然失色,但是他的故事,像是有一种魔力,吸引着我去探寻。

正因为如此,我才觉得我从未走进他的心。

2013年4月3日晴

今天江深激我出来玩,就我和他。

我想给他买一个东西留纪念,因为我马上就要死了。

要买件好的,特别好的!

我拉着他,逛遍了整个市场,他要跑累死了,而我还激情满满。

终于,我们挑了一家小店,在里面买了一件一万的黑色的羽绒服。他说都春天了,就不买这个了,我说,明年穿。

可是,那时我可能就不在了。

我们玩了一上午,坐在里面的椅子上时,我对他说道:“你知道吗,你是我最好的朋友。

他笑了笑,没有说话。

我不知道我有没有看错,他的眼神里,竟有了一丝不屑,出了市场门,我们各走的,简单地道了别。

回到家后,我拿出抽屉里的小刀,在我的大腿上又划了两三刀,血从大腿流到脚边。

上面满是伤疤,都是我自作的。

我感到害怕,那个时候我只是太累了,没什么劲说话,就用笑来应付了。我不知道他是从哪看出来的不屑的,但我很害怕,害怕再做错哪件事,又让他那极度敏感的内心受到伤害。

我往后翻了一页。

2013年7月4日多云

我躺在床上,什么都没做。

好疼啊……

晚上20:12,我出了门,准备自杀。

我乱走着,不知道到了哪里,我想去一个不认识的地方,一死了之。

我在心里想着我的遗书,是不是像这样的:

我是出来自杀的。

我早已厌弃着这个世界,不想着再为谁而活。

没人懂我,也许有,不,一定有。

只有一个。

那个人不知道此时此刻在干嘛,我有一些想念。但这时候我已经谁都不想想了。

我漫无目的地走着,漫无目的地走着。

这个世界上真的是有爱的,我以前是这么想的。

我有好多朋友的,好多朋友的。

我能战胜自己的,战胜自己的。

我……

我还不想跟这个世界说再见,在我死之前。毫无意义的死亡。

我怎么还流泪了,两滴晶莹的泪水在我的脸颊上滚动着,也许它们,在蒸发之前,想好好见见这个世界吧。

唉,没必要想那么多了。

我把一直垂下的头抬了起来,

前面有光。

我走到了一家开着灯的店,在死之前,我想找个地方坐坐。

那个老板准备关门的时候,看到了我。

老板是一个女人,她说:“准备打烊了,请回吧。”

那是一个熟悉的声音。

风吹动夏夜,在月光的指引下穿过了黑暗,它遥望着那触手可及的繁星,听着叶子摇曳的声音,鼓动着翅膀,扒开所有的云,遇见了希望。

我借着路灯,看清了她的脸,她应该也看清了我。

她的样子虽然变化了一点,但我还是能认得出。

“惠,惠美——”我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她捂着嘴,眼泪一下就流出来了。

“徐一!”她冲了过来。

我们紧紧地抱在了一起。

我哭喊着:“你到底跑哪去了呀……我好想你啊!”

她一直哭,眼泪打湿了我的肩膀。

她把店里的灯打开,门锁好后,把我带到了后面的房间。

她告诉我,她一直在等我。

她说:“毕业的时候,我去了美国留学,待了一年后,回到了这里。”她擦了擦眼泪,“我还是放不下你”

我说:“今晚我是想自杀的。”

她很了解我,所以没问为什么。

“现在有我陪着你了。”

我叹了口气。

我告诉她,我得了癌,晚期。

她再一次抱住了我,但这次,我推开了她。

我看着她的眼睛,吻住了她。

……

她脱下衣服,俯在了我的身上。

……

那一夜,也许很暗,也许满天繁星,我低头走着,用蹒跚的步伐,在草地上,石砖上。

也许很难,也许会更美好。时隔四年,我们相遇了。

我又翻了一页,殊不知已经到头了,流下的眼泪,早已打湿了一大片。

2013年10月1日大雨

催眠。

我愣在桌上,疯狂地整理之前的记忆,忽然间我意识到了什么。

我猛地拍了下桌子,拿着外套跑出门了。

我坐上出租车,不到十五分钟就到了荟林园。我跑到了10栋504号房,径直地走向了房间,我拿起保险箱,毫不犹豫地输入了那3个数字。

“咔——”开了。

里面放着一个信封,上面写着:

江深,如果你打开了这个信封,说明我的想法是对的,我想除了你应该是没有谁能打开的。

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没说错。

尽管,我可能不是你最好的朋友吧,只是一个过客。

我的日记……比较奇怪吧。你可能没有想到,日记里的我和现实里的我是多么大相径庭,对不起,我欺骗了你。

我的心思太敏感了,所以经常心情不好,但是总是压着,把最好的一面展示给你们看。我知道,这是一种病。

我真傻,没有向你寻求帮助,也许,你能帮我走出困境。

我好怀念从前啊,我们一起喝酒,一起哭,一起笑。

你是学心理学的,看完了我的故事,应该是很了解我的了。

凭这点,就够了。

我还有好多好多的话想跟你讲,但是条件不允许,只能寄托在这封信里了。

希望能看到明天。

你的朋友

徐一

我把信封塞进了口袋里,缓缓地走了出去。

突然外面传来了一阵声响,我望外看去,她准备进电梯门。

是那个黑衣人!

“喂!别跑——”我冲了过去。

在电梯门快关闭的一瞬间,我把手卡了进去。

砰,门开了。

在狭小的电梯问,只有我和她。

她举起拳头向我挥来,我连忙蹲了下来,才躲过她那一拳。

我抱着她的头盔,用力地摘了下来,一张熟悉的面孔迎入我的眼里。

“陈……陈婉?!”

当我还在震惊时,她已经一拳打中了我的左脸,我往后退了几步,她冲过来,侧身把我撞了出去。

她按着键,电梯门缓缓地关上了。

我拿出手机,打给了安仔。

“安仔,陈婉在哪!”

“应该在家里,怎么啦?”

“我被黑衣人袭击了,在荟林园里!”

“等我!”

一会儿后,我和安仔在门口碰面,他说我的左脸有点肿。

废话,我当然晓得,我说。

我们去了派出所,调来了监控,黑衣人出现在了504号房门口,在偷偷地往里看。

我感到后背一凉,当时外面竟然站着一个人。

随后黑衣人按着电梯键,门开了,我的头出现在了画面上,黑衣人明显感到紧张,赶紧跑了进去,按了负1楼。

然后发生了刚刚的情景。

“那个人,怎么……”安仔不可思议地说道“我也感到奇怪。”我皱着眉头,看着视频。

黑衣人从负1楼电梯口出来,出现在了停车场,随后进入了一个拐角,消失了。

安仔调出了最近几天的监控,可是没有看到黑衣人的踪影。

“江哥,最近我们人手不够,你可能还不知道,神盗重现江湖了。”

“什……什么?”我吃惊地看着他。

“是啊,这个神盗偷了公安局局长的东西,搞得现在民众们都怀疑我们了,没办法啊。”

“唉撑住啊,兄弟。”

“没关系,但是徐一的事要靠你了。”

“嗯,你就放心吧。”

我出了警局,打给了那个人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