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相遇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我拉开窗帘，天才蒙蒙亮，街上的行人快速地走来走去，仿佛有什么急事。
我尝试着回到床上重新入睡，却无法做到。
我放弃了重睡，直接发起了呆。我在想，如果当时惠美没有和他分开，现在徐一，是否会快乐呢？或者何暮呢？
时间一点点过去，直到8:34的时候，我起身出发，买了些水果，去了环莺小区，看望阿姨。
这次我没有按门铃，我敲着门，想悄悄地来，悄悄地去。
保姆开了门，她说：“你是？”
我愣了愣，说：“我是江深，来看望阿姨。”
“哦，好。”
我进去后，阿姨看到了我，笑得很灿烂。
我依旧握紧她的手，心想她作为一个母亲，太不容易了。
保姆端来了水给阿姨，她说不用，给江深喝。我接过水，道谢后，我看着她的手，突然想起了什么。
阿姨看着我说：“江深，你是个好孩子啊。阿姨生孩子生得晚，我马上就63啦。”
我说：“好啦阿姨您看着就像43岁，对了我问您一个问题好吗？”
她点点头，说好。
我问她：“徐一他和何暮分开后，他有没有什么异样。”
她想了想，黯然地说：“唉，这孩子本来就一向话少，再受打击后我都没听到他说过话了。
接着她说：“在他小的时候，医生说他有抑郁症，我们都不机信，但是发生了很多事之后，直到现在，我都在后悔，挣了一辈子钱……呜呜……”
她又要哭了，我连忙说道：“没事的没事的，警察说很快就可以找到他的，已经有线索了呢，我自己都不知道我说的是真是假。
她叹了一声，望向窗外。
鸟儿在天空中徘徊，仿佛在寻找谁；阳光在地面上停留，作佛在等待谁。
接着她拿起触屏手机，开了锁后递到了我手上说：“江深，我年纪有些大了，头脑也不灵光了，有一次不小心把徐一的手机号不小心搞掉了，你能不能帮我找回来。每次都忘，今天突然想起来了。”
答应她后，我用我手机里的来找，这个过程中，我看到了她手机上的一位联系人，我用我的手机把那个号码存了起来。
我和她道了别，我们互相望着，直到关上了门。
我拿起手机，拨打了何暮的电话，一会儿后，对方传来声音：“有什么事吗，江深。”
我说：“有大事，你在家吗？”
“今天放假，在家，什么大事？”
“到了你就知道了。”
“……这样吧，我请你吃饭，在外面找家饭店说吧”
“行。”我挂断了电话，走在路上等待着。
过了一个多小时，她发来地址，在她家附近的一家小饭馆。
我大概40分钟到那儿的。
她穿着紧身裤，套着一个羽绒服，脚上穿着一个靴子。
“要吃什么，自己点吧。”她把菜单推到了我在的位置上，对我说道。
“吃饭不急，先聊聊天吧。”我笑着说。
她靠在椅子上，手抱在了一起，说：“行，来说说你那个神秘的大事吧。”
“恐怕你还不晓得，徐一失踪了。”我看着她的眼睛，说道。
“……失踪？”她的眼睛望着下面，没有和我对视。
“怎么……你看起来有点紧张。”
“没有，我只是觉得惊讶。”
“没什么好惊讶的，这事与你也有关系。”
“跟我？”她皱着眉，说道。随即她思索了片刻，没有说话。
“他跳楼了，然后消失，现在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接着我说：“得到线索，然后在中央公园的时候，以为能逮住神盗的，结果冒出了一个黑衣人。”
“神盗不是被逮到了吗？”
“是那个黑衣人出了问题。”
“我的天，你怀疑我是那个黑衣人？”
“不知道，现在谁都是，并且偏向女性。”
她沉默，喝了一口水。
“我没有必要阻碍你们，也没必要把他救走”她把水放在桌子上，说道。“或者说，可能他现在已经死了，但我没必要把他藏起来。”
“何慕，我就是为这个来的。”
接着我说：“请允许我用一个警察的口吻来与你说话，我很抱歉，但是我真的要找到他。”
“我有一个问题，你的口袋里有录音笔吗？”她问道。
“没有。你放心吧，我们所谈的内容不在记录中，因为你毕竟不是我的病人，也不是警察要找的嫌疑人。”她皱着眉头，长叹了一口气，随后看着我说：“你开始吧。”
“谢谢。”
我喝了一口水，开始了对她的询问。
“请问那天，也就是10月5日的凌晨，你在干什么？”
“我在睡觉，明天要上班，就这么简单。”
“分手后，你和徐一还联系过吗？”
“我找过他，但他拒绝见我，打电话也不接，后来就没有联系过了。”
“如果他主动你，你会有什么态度呢？”
她顿了顿，说：“这好像超出了询问范围了吧。”
“你还爱着他。”
她把头扭向一边，不说话。
“你还在用他送你的香水，Lancome。”
“你抛弃徐一后的爱情，不是很顺利吧，你小拇指上的戒指。
她拍着桌子，站了起来。
周围的人看看我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怎么，大老远来羞辱我？”
“你误会了……”
她坐了下来，不想看着我。
“如果徐一还活着，他也愿意去接受你，那你会回来吗？”
“不会。”她冷冷地说。
接着她说：“如果一个人的救赎需要别人来帮助的话，那他还是成为不了自己。”
“好了江深，我要走了，看来这顿饭是吃不成了。”
“等等，我能再问你一个问题吗？”我看着她，说道。
“问吧。”她看了看手表。
“你的鞋子，是多少尺码的？”
她没有作声，但我等着她，等多久都行。
很快，她说话了。
“江深，我穿了37码的鞋子，还有，我再重申一遍，不管你在哪里得到的线索，或者与我有着什么巧合。我就一句话，我不知道他现在人在哪，也不想知道在哪，我与他已经没有关系了，如果我还爱他，我肯定还在继续找他。”
“那你那时为什么还要找他。”
“因为女人都这样，爱一个扔一个，我去只是验证一下他对我是否原谅。”
“在你这里，难道就没有爱情可言？”
“没错，我从来就没相信过爱情。也许从头到尾都没有喜欢过徐一。”
“如果徐一听到，你考虑过他的感受吗。”我加重了语气。
“我就是这样，没有朋友，也没人喜欢我。”
她擦了擦泪，看着地面“你也没必要可怜我。”
“你不后悔吗？”我叹了口气，说着这毫无底气的话。
“不！”她吼道。“这是实话，在心里的话！怎么可能会后悔！”
“你知不知道，我爱着他，但他和我之间，总有一个无形的隔膜挡着！我伤心的时候，他安慰我，他伤心的眼神里总有个别人，多少次，我试图冲破隔膜，但都毫无意义。那个别人我不知道是谁，反正，我受够了！”
她趴在桌子上，失声地哭了。
旁边的人在小声议论着，偶尔会有目光来。过了好一会儿，她抬起了头。
她擦着眼泪，“抱歉，失态了。”
“应该是我向你道歉…”我惭愧地说。
“我知道你很急，也很想来帮助你，但是真的，我真的不知道他在哪。
“我知道了，给你添麻烦了，但是你能把心里话说出来，我感到很高兴，真的很抱歉，用这样的方式激你。”
“你……你是故意这样说的？”她瞪大眼睛，看着我说道。
“嗯，我看了徐一的日记，了解了你和她的情况，我知道，你也有难处。”
接着我笑着说道：“压抑在心里的话被说出来，心里舒服多了吧。”
她的眼里带着泪光，“我没有想到你会……真的，谢谢你。”
我站起身，对她说：“如果以后有机会，我请你吃饭。”
她笑着，点了点头。
在车上时，我不知道为什么，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我去了顺丰快递站，之前陈婉给我买了什么东西，但是没跟我说是什么。
回到家，我打开一看，是一个白色保温杯，上面印着一个“W”。我笑了笑，一猜就知道是“婉”。我把它放在了桌子上，看着它，心里总有一些温暖。
有什么东西，是让人们温暖的呢？
忙完工作后，我睡到了下午，不知为何，最近总犯困。
又一次，我翻开了他的日记。我不知道又要看到什么，但无论什么，我都会面对。
2012年8月29日阴
我堕落着，堕落着。
我看了《人间失格》，想死。
我看了《疯子在左，天才在右》，我是疯子，傻疯子。
我看了《摆渡人》，想重新开始。
我看了《活着》，想好好地活。
我去了酒吧不下一百次，我喝醉过，开心过，痛苦过，却没人陪伴。
酒吧里的人也疯狂，我加入过他们，一起尖叫，狂欢！
但是很快，我厌倦了。
我讨厌这种生活。
我常常的，傍晚出去，随处闲逛。
有时大哭，有时大笑，有时帮助小狗，有时伤害草木。
我一人生活，觉得非常快乐，反正我也是丧气狗，不过是路过人间，该走还会走。
风伴随我，我牵着月亮，穿过穿一条街，每一点时间。
我喜欢去那个公园，就是那个中央公园，白天去，晚上也去。
里面静悄悄的，夜晚更是如此，它拥抱着我，我享受着。
门口居然没有保安看守，所以我大半夜去都没关系。
看到这里，你也不会跟我这样的人交朋友吧。
2012年12月31日雪
六年前的今天，还是两个人跨。
我喜欢除夕夜，这是一年中的最后一天，我希望能睁着眼睛看着它过去。
惠美，你在哪呢。
你找到你爱的人了吗？
你现在幸福吗？
我打算孤独一生了，我希望你要幸福。
很抱歉，我去不了你的婚礼。
很抱歉，我没有勇气去找你。
很抱歉，我后悔没能抱住你。
真的很抱歉，我只能把你停留在梦里。
我打算明年就死，希望你不会忘记我，希望你看到一缕灵魂，能认得那是我。
我永远都爱着你，不曾言弃。
我看着窗外，眼泪顺着脸流到下巴。
如果能见到惠美，我想对她说一声谢谢。
谢谢你照亮了徐一，在他最黑暗的时候。
……
收到信息，晚上去和黄林喝酒，我跟他痛快地哭着，笑着，我们分享快乐，分享烦恼，分享痛苦。
突然，陈婉给我们打来了电话。
她邀请我们，下周参加她的婚礼，让我们过去帮忙。
我跟黄林坐在吧台上，互相望着对方吃惊的表情，我们疯狂地尖叫，说明天一定来。
“哈哈时间过得真快啊，陈婉都要结婚啦！”
接着他对我说：“你年纪也到了，到时候啊，我们也去你的婚礼。”
会的，一定会的。我想。
我们沉浸在酒吧里，情绪像光芒一样散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