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余将军,敌人火力太猛,我们挡不住了。”
余净费力躲过炮火,下令全军撤退。
回到军营后,手下问余净,“余将军,海寇卷土重来,又置办了许多先进武器,威力巨大,我们可怎么办?”
“是啊,他们使用的火器,我们便是见也没见过啊,这仗要怎么打啊。”
“我身边有一人正被那火器砸中,连个骨灰都没留,我现在看见那火器的口子就害怕。从前与人打仗时我哪有怕过?”
一个将领问出心里的疑惑,“之前那一战我们杀了卢照,歼灭了十之八九的海寇,他们是怎么这么快又聚集这么一大批人的?”
“是啊,今日观他们的数量,足以几万之众。”
昨个具县的古家村子遭了海寇洗劫,一千多口人全部被坑杀,余净知道收到消息后大怒,先是派人向京城传了军报,后又组织军队抗战。
听着手下的争执,余净摇头道,“他们不是海寇,观身形长相因是倭国人。”
手下有一人怒道,“弹丸小国之人从前跟在卢照后面混口饭吃便罢了。今个竟还主动找上门来找死?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什么德行。”
另一个道,“观今日战局,我们是打不过他们的。”
余净奇道,“若无组织,倭国人不可能群起而发难。这其中必有一个带头人,张简,你派人去探查探查这群倭国人的底气。”
接下来的几天倭国人多次上岸烧杀抢掠,余净派人抵挡,却数次溃败。
消息传到京城后,震惊朝野。
太后拿着军报的手都在抖。
东南之师能征善战,纪律严明,却经历数次溃败。若照这个态势下去,倭寇沿北而上,那京城危矣。
太后放下手中军报,揉了揉眉心,吩咐身边太监道,“去将谢宁远请来。”
“诺。”
太监走后,太后起身走到贴身大宫女身边,将皇孙接到自己怀中,脸颊贴在他的脸颊上,逗弄他几下,语重心长道,“宝啊,皇祖母定交给你一个稳固的江山。”
皇孙咿呀两句,逗的太后笑了。
谢宁远很快便赶来,恭敬的向太后行了一礼,“草民见过太后,不知太后找草民何事?”
太后拿起桌案上的军报给谢宁远看,“近日东南频发战乱。百姓被杀被掠者众多,若再不平息这场灾祸,民心恐有动摇,可关键在于今日东南水师再无往日威武,屡战屡败。你可有什么法子能转败为胜?”
谢宁远打开军报,迅速抓住了其中关键,军报中有一行小字,
——倭贼武器精良,竟是我等生前未见。一但触及,瞬间便会化为灰烬,是以战时将兵恐惧,不敢近前。
谢宁远道,“我等武器不如他们,是以常打败仗。”
太后愁道,“哀家也知道这个理。可那是倭国制造的武器,我们连胜仗都打不了,还妄想去抢他们的武器吗?”
谢宁远却摇头道,“这批武器不是倭国制造的。”
太后哦了一声有些不解。
谢宁远说出自己的猜测,“从前卢照还活着时,倭寇只乖乖跟在他身后,地位低下,太后想想若他们真有此等武器,怎会甘心屈居人下?草民猜测,在倭国外还有其他国家,科学技术先进,造了此等武器后高价卖给了倭国。”
太后更觉惊奇了,“你是说这世界上除了大许与倭国,竟还有其他国家?”
谢宁远点了点头,“定是有。我们不知道他们,他们也不知大许。从未到过的地方他们便以为不存在了。”他眉心一拧,突然又想到什么,“太后娘娘,倭寇卷土重来若无人组织,那是不可能的。草民猜测此等祸事便是段峰引来的。”
太后问,“你的猜测可有根据。”
谢宁远点头,“先帝在位时喜求仙问道,曾派出过不少人沿海寻找仙人。当时段瑞势大,这些人中不少人与段瑞交好。后来先帝未求得仙人,便崩了,不久后,段家也被抄。先帝派出去的人见没了靠山,自然是不敢回宫。他们其中定是有人到了海外,发现了其他国家。这般看来,段峰这局下的久,他估计早就暗中派这些人购买先进武器,以谋反。”
太后叹道,“这可怎么办啊。难道是天要亡我大许?”
谢宁远,“太后娘娘,海外国家,段峰找得到,我们便也找的到,草民举荐一人,外出寻访,为我大许购置精良武器,以扛倭贼。”
“你要举荐之人是谁?兹事体大,你可有信心他能办成此事?唉,若你的腿……哀家定要将此事交给你才放心。”
“草民举荐陆曜。太后娘娘放心,陆曜定能办成此事?”
“如今也别无他法,只能按你说的办了。哀家此次寻你来,还有一事,内阁首辅之位空缺,哀家望你继任此位。”
谢宁远立即推辞,“历任首辅皆有在翰林院任职的经历,且苦熬多年,草民年纪轻轻,又无经验,万不能胜任此位。”
“谢宁远,哀家了解你的父亲,你说他走时有遗憾吗?定是有的,在朝中,他还有许多想做却没能做的事,你何不代替你的父亲,完成他的遗志,这个朝堂需要你们父子两代人的努力啊。”
谢宁远猛然抬头,望向前方虚空中的一点。
父亲所愿?
太后娘娘继续劝道,“其实哀家所愿与你父亲所愿相同。只是你父亲乃忠诚臣子,该流芳百世。而哀家身处皇家,有太多不得已,有时候也就忘却了初心,自私自利。直到陛下犯下大错的那一刻,哀家才醒悟过来。谢宁远,哀家相信自己看人的眼光。”
见谢宁远不说话。太后揉了揉眉心,“哀家此事不是与你商量,只是通知你一声,好了,也没什么事了,你便回家等候消息去吧。”
沈愈精神出了状况,自然再不能处理朝政,好在生病了的他十分乖顺,对太后百依百顺,太后的一些政令便颁布的顺利很多。
李顺来到谢宅时正巧碰到谢宁瑶要外出。
陆府被封后陆曜便在京城边上租了个宅子住,刚破镜重圆的小情侣一刻也分不开,是以谢宁瑶每日都出门与陆曜相会。
谢宁瑶看见李顺手中拿着的明黄诏书,心猛的提起来,心头涌上一股后怕,实在不怪她害怕,而是这段时间,她谢府就没出过好事。
她试探的问道,“李公公,今日来府上是有何事?”
李顺对她笑了笑,连忙解释道,“好事,好事。快去将府中众人请出来吧。”
谢宁瑶转身朝哥哥院子里奔。不一会谢府众人便急冲冲赶来,跪了一地。
李顺展开诏书,“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谢家宁远,有勇有谋,果敢坚毅,有乃父之志,恰逢国东南起事,朕对卿寄予厚望,特任命卿为内阁首辅,领内阁事,平东南乱。钦此。”
听到诏书内容的谢宁瑶一把掐住了谢宁远的胳膊,小声道,“哥……这。”
谢宁远不着痕迹的将她的手拿下去,小声道,“你没听错。”
李顺念完圣旨后,想着谢宁远腿脚不便,便快走几步,来到他跟前,笑道,“首辅大人,接旨吧。”
谢宁远腰微弯,双手高举过顶,“臣接旨。”
谢府门前已经围了一圈前来看热闹的百姓,对着谢府指指点点。
“这一府两宰相啊,谢家祖上真是积了德,才庇佑的子孙个个有出息啊。”
“咦,谢蕴早些日子是以投敌叛国罪被斩首的,你们猜这其中可有隐情啊?”
“要我说,这其中定有隐情。都说谢蕴是投诚了蒙古族,可蒙古族大可汗前段时间亲自来辟谣了,说他压根就没跟谢蕴通过信。再说了,谢蕴为人如何,我们能不清楚吗?当首辅时,爱民如子啊。”
“是啊,谢蕴定是被冤枉的。今日他儿子当了首辅,可是上边知道自己冤枉了一个好官,这才想着补偿谢家的。”
“去,去,去,没见识的东西。若真有补偿,金银珠宝外加一个散官便够了。首辅之位,至关重要,岂是能随意任命的?定是谢公子有大才,得了陛下赏识。”
“可大许律法中有一条,身有残疾者不得科举入仕,这谢家公子不是个瘸子吗?怎么就被封为首辅了?”
“是啊,我娘家侄子便因科考前摔断了胳膊,便是连乡试都没资格参加。”
“这么一想,着实不公啊。”
“是啊,我家三代经商,家里想出个做官的比登天还难啊。”
“我家里又何尝不是?没有当官的撑腰,总觉得低人一等。”
“真是笑话,我们大许朝上就要多一个跛脚宰相了。”
“且看着跛脚宰相能微风多久。”
陆曜在李顺宣旨前便以来到了谢府门口,见府内有事,便在府外等候,府外聚集的人的议论声,他原本想当视而不见,可此刻听着这些人越说越过分,却是忍不了了,狠狠撞了一下那个脱口而出跛脚宰相之人,环抱着双手,倨傲道,“我说你们是不认得字还是听不懂人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