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梅竹马,终成眷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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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5章

段峰逃走后,沈愈身边便没了人伺候,李顺便又被太后调到了沈愈宫中。

下朝后,沈愈看见躬身站立在他身边的李顺只觉十分厌烦,冷哼一声,“大伴,可是母后派你来监督朕的。”

李顺立即跪坐地上,“陛下,不是的,奴从小伺候您长大,您也依赖奴,太后娘娘见您最近精神不济,所以特命奴来陪伴陛下。”

沈愈冷笑一声,便自顾自的躺在躺椅上,闭目歇息了,只是他这一躺便躺的实在太久了,直到太阳落山,他也没有睁眼的迹象。

李顺无奈,只得上前轻呼,“陛下,醒醒,该吃晚膳了。”

沈愈缓缓睁开眼睛,眼中却无一丝困意,只用阴霾的眸子紧紧瞅着李顺,表达了吵醒他的不快。

李顺撞进他的眸子里,竟浑身生起寒气来,他只觉自己越来越不懂这个从小看着长大的人了。

沈愈站起身,坐在餐桌旁,任由李顺替他夹菜,他吃下一口后,竟然阴沉沉的问李顺道,“这饭菜里头后不会命你给朕下了毒吧?”

李顺筷子一抖,饭食便落到了地上,他连忙跪倒在地,“陛下饶命。就算给奴十个胆子,奴也不敢害陛下啊。”

沈愈放下手中筷子,虚空一指,“呵,你不敢害朕,那是谁敢害朕。你那对食的宫女吗?”

只一句话,李顺便听出了沈愈对晚晴的恨,他跪地一个劲的求饶,同时在心中暗下决定,平日里要多看着些晚晴,以免陛下对她下手。

陛下这精神状态,有些不对劲啊。

吃完晚膳后,沈愈竟打算直接上床睡觉,李顺望着那堆的满满当当奏折,提醒道,“陛下今日不处理政务吗?”

沈愈从龙床上折返回来,站在书桌前,展开一封奏折,“这是问朕如何安置在崇安门外闹事的百姓。”

他又展开一封,“这是让朕替赵吉春平反的。”

“这是与朕商议与蒙古的和亲的。”

“这是弹劾朕包庇段峰的。”

他又拿起一封,默默看了许久许久,突然他大笑出声,将手中奏折轻飘飘的扔到了地上,“哈哈哈,这是说谢蕴冤枉,要朕替他平反的。”

他一把将书案推翻,奏折顿时全落到了地上。沈愈笑的癫狂,“想要什么,朕偏不给你们。”

李顺静立在一侧,再无话。

过了一会,待沈愈情绪缓过来后,朝着李顺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大伴啊,把奏折都捡起来吧,捡起来后你便代朕批阅吧。朕累了,要去歇着了。”

李顺弯腰捡奏折,沈愈则是当着他的面朝内室走去。

李顺不知道的是,沈愈不一会便趁着他专注捡奏折之际,溜出了大殿。

他捡起最后一张奏折,舒出一口气,用手背捶了捶自己的腰,正在感叹,陛下脾气越来越怪时,突然一个小太监闯了进来,满面的汗水,焦急道,“师傅,你快回屋看看,方才小的看陛下拿刀冲进了你的屋子。

“晚晴姑娘如今不是与你同住一屋吗?怕不是。”

李顺扔下手中奏折,发疯般朝自己屋内跑去,因太过慌张,被高高的门栏绊倒,门牙磕掉一颗,唇角流出蜿蜒的血迹,他什么都不管了,又连忙爬了起来,只机械的朝前跑着。

“师傅你慢些。”身后的小太监见他摔倒,连忙在他身后提醒。

他的房门紧闭,到了跟前,他反而怯懦起来,他重重呼出一口气,轻轻扣了扣门,“晚晴,你睡了吗?”

屋内无人应答,他抬手狠狠抽了自己一巴掌,抿唇笑道,“都怪我不该来扰你清净,你有孕后便嗜睡了些,此刻应该睡的正香。”

他转身,一步步走下台阶,抬袖抹了抹眼泪,“待我当完值,便回来陪你。”

眼泪越抹越多,李顺又喃喃道,“待我寻个时机,还是将你送出宫吧,你待在这里我属实不放心。”

他将全部的力气用在自己的双腿上,费力往前走着,突然他听见沈愈喊他的声音,“大伴。”

他豁然抬头,只见沈愈满身是血的站在他的面前,怀中抱着一个正在啼哭的婴儿。

“大伴,朕知道你喜欢孩子,来抱抱她好不好?”

李顺再也坚持不住,瘫软在地上,眼泪顺着下颌缓缓的流,“这是陛下从哪抱过来的孩子?”

沈愈目光空洞,抬起一手指着李顺的房间,“那里。”

“大伴,你喜欢孩子,就让这孩子认你当爹可好?让她给你养老送终。”

李顺再顾不得沈愈说什么,大叫道,“你别说了,求求你别说了。”

他撑着地站起来朝自己房中奔去,大力将房门推开。

晚晴正横躺在地上,肚子被刀剖开,从内翻着血红的皮肉,血从她身体里一直流一直流,包围了半间屋子。

他冲到晚晴身边,将手指放在她鼻息处,却发现已然没了生息。

“晚晴,你醒醒。”他坐在血泊中,仿佛也没了生机。

其实这一幕他早有预感的吧?刚才在门外他未进来时便闻到屋内有冲鼻的血腥味,只是他不敢相信,选择让自己做个逃兵。

沈愈跟着李顺来到门口,又重复能句话,“大伴,你喜欢孩子,就让这孩子认你当爹可好?让她给你养老送终。”

李顺嚎叫着,捶地道,“我一直想要的都是孩子娘,不是什么孩子。”

李顺从血泊中爬起来,点染了蜡烛,又将蜡烛拿到了手里,他环顾房间四周,最后将目光定在了晚晴身上,“你等等我,我很快便来陪你。”

沈愈见他要纵火与晚晴一同陪葬,面上突然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大伴,你既不要这孩子,便让这孩子随他娘一起死了算了。”

李顺呆站在原地。

沈愈继续道,“她娘是因开肠破肚而死,朕也便为她选择这个死法吧。”

李顺将手中蜡烛小心放在烛台上,朝沈愈冲了过去,扑通一声在他面前跪下,哀求道,“陛下,奴要她。”

“起来。”

李顺乖乖起来。

沈愈将她递给李顺,“是个女儿,长的与晚晴姑娘很像。”

李顺垂眸望着刚出生的小姑娘,眼泪滴到她脸上,点头道,“奴会好好将她带大。”

沈愈笑了,“这便好。”说罢他转身要回宫,却见太后带着一队禁军匆匆赶来这里。

太后一眼便看见了屋内的惨剧,面露痛心,指着沈愈斥骂道,“你这逆子,竟残忍至此。”

沈愈却仿佛没有听到太后的指责,指着身后的孩子笑道,“母后,你看宫中又添了孩子,以后便有人陪朕的皇儿玩了。”

太后望着沈愈此等模样,心猛的一凉,对左右道,“去请太医。罢了,你去谢府走一趟,将神医带进宫来。”

沈愈朝太后走过来,不满道,“母后,你怎不说话?可是孩儿做错了什么事,惹得你不快?”

“母后,孩儿错了,日后再也不忤逆你了,你原谅朕这一次好不好?”

太后被沈愈搞的焦头烂额,但见他情况有异,明白自己多说无异,便顺从他道,“你没有惹母后不快,母后也没有生气。”她抓着沈愈的手,“陪母后走走吧”

太后带着沈愈回到了自己的宫中,等候片刻后,郝嘉抱着医药箱匆匆赶来。

太后连忙道,“快替陛下诊治,哀家观陛下情况有异。”

沈愈却不配合起来,躲在太后身后不愿出来,“朕没病,不想看太医。”

太后的火上来了,一把将沈愈拽出来,“陛下听话。”

沈愈恐惧的望了太后一眼,竟乖乖听了话。

郝嘉为沈愈诊过脉后,表情也凝重了起来,他从医药箱里拿出针包,示意沈愈躺在床上去,为他针灸。

针灸过程中沈愈慢慢睡了过去。

待沈愈睡着,太后忙问,“陛下如何?”

郝嘉叹口气,“太后娘娘,草民若要直说陛下的病情,你可不能因为此事杀我啊。”

太后连忙摆手,“自然不会。”

“陛下受刺激得了精神疾病。这病只能控制却不能根治。”

太后失神的坐在椅子上,喃喃道,“怎会?”

“草民之前为云宁长公主诊治过,病情与陛下极为类似。且臣之前在太医院时,察过为历代帝王诊治的记录,陛下的太爷爷因也有此病。草民猜测,陛下这病来源于他的先祖,是会一代代传下来的。”

皇族竟有遗传精神方面的疾病,这事若是传出去还不乱套了?这便是郝嘉一开始担忧自己直说会遭太后毒手。

太后却还是不信,“哀家观先帝便好好的。”

“这病并不是都会传下来。且有些传下来并不都会发病。”

“哀家知道了。”太后目光如炬的盯着郝嘉,“这是若传出去一点风声,哀家要你的命。”

“草民晓得。”

郝嘉临走前又道,“太后娘娘也不用太过忧心此事,大许七位帝王,也只有两位出现此病。这两位帝王发病缘由应都是受了大的刺激。太后娘娘好好保护皇孙,皇孙是不会出现此等病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