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耄耋鲐背孑然一身

老爷子实年应长二岁，实乃一九三三年生人。今已至耄耋之年，体渐衰矣。老爷子知言多无益，故不言他事，但言子女皆己所出，无论何如，皆为老爷子所爱。因是自一九九五年迄今，将近三十载，老爷子欲略述其生平之主要事迹。

“余年已逾九秩。”

“今已九十一，五月初二已足九十一载，近而九十二矣。”

“尔之纠正亦有理，吾意乃谓年过九十，体力日衰。时有糊涂之时。”

“今尚安好，惟恐君跌倒，若伤头颅则甚为棘手。”

“此糊涂之事，汝不可有，此糊涂非彼糊涂。”

“然，糊涂则言之无益。”

“稍候。吾寻一椅，置手机于旁，老翁之声微矣。”

“吾置手机于君侧。”

“此言吾之遗嘱。”

“录音或有不准。”

“无妨，吾将整理后打印，再请君亲自校对。”

“可自吾退休之日始忆。”

“九五之年退休。”

“退休后，吾妻体渐不支。何疾？”

“老年痴呆。”

“数年治疗无果。”

“十年前，即二零一四，整十年。”

“二十年前之事，尚未及述。”

“九九之年始发，二千年初渐重。彼时或游，或居子家，或居大女之家。”

“九九九年春，吾病，愈后，四妹赵芸至德阳助我。此须言尽，君书文时须思。”

“二零零九年夏，吾妻随四妹赵芸至沈阳新民，由四妹照顾，直至二零一三年离世，是耶？”

“二零一三年春离世。”

“春节后妻逝，吾归成都，居小女之家，与小女一家共居。吾言多亦无益，他事不言，儿女皆好，吾不赘述，只述此过程。”

“何时至泰康？何因至泰康？”

“摔跤于何时？五月抑四月？”

“二零二四年四月。”

“先至温江区人民医院。”

“大女与小女同送。”

“九五之年退休，为一节点。”

“九九之年，妻病发，又为一节点。”

“那些年，或居子家，或居大女之家。”

“在德阳，主要居大女之家，万兴花园。”

“关于退休之时节点之回忆”，首时，乃公元一九九五年也：此乃办理退休之期，然手续虽毕，却未即辞离岗位，而真退也。公司以其才，许以“三不变”之待遇，续聘之，以主持吉大港电站三期建设工程。次时，乃公元一九九九年也：或乃公元二零零一年，经数年之返聘，始真正离岗位，步入退休之阶。

“有关晚年生活阶段划分”，噓人生涯三十载，可分三阶段述之：

首者，名曰“伴侣康健，生活自理之期”。自公元一九九五年至二〇〇〇年，吾妻体魄强健，与余皆以成都为生活之重心，居处则于文巷及锦园。余亦于德阳置宅装修，故时或返德阳居住。此时，妻照料余，亦或彼此扶持，生活自理，未尝烦扰子女。

次者，称之“伴侣病弱，需人照护之年”。自二〇〇〇年至二〇〇九年，妻始显体弱，后罹患痴呆，日益严重，生活难以自理。余遂亲自监督照料，并聘请专人协助。此时，成都、德阳两地轮居，于成都则居锦汇；于德阳，或与小女同居静水花园，或居大女之家。总言之，自妻病弱需人照料始，于德阳，多居大女之家。

二〇〇九年夏至二〇一三年，妻随余四妹赵芸，至沈阳新民四妹之家，由四妹照料，直至二〇一三年春节后逝于彼。期间，妻病重卧床，生活全赖四妹、四妹夫及侄儿女等悉心照料。

终者，谓之“耄耋之年，孑然一身之期”。自二〇一三年至二〇二四年，余已届八旬至九旬高龄，故称耄耋。春节后妻逝，余孑然一身，返成都，居于小女之家，与其一家共度余生。

自甲辰年孟夏之月，因季春之夜不慎跌仆，余之大女、次女率先送至温江区人民医院诊视。其间，三女共襄，昼夜不辞，于病床前悉心照料。孙女蕾蕾亦曾赴此，探望余之一遭。余与三女共议，遍访诸处养老院，终择定于泰康蜀苑，以冀病后得安。大女、次女、三女共携余至泰康，其间孙婿亦于体检之事，助力良多，使得入住得以顺利。今余居于泰康蜀苑之七楼六号，聘有专职护工一人，专职照料。自入住以来，三女或共聚，或轮流，频频至泰康探望，关怀备至。其间，孙儿辰辰、鲲鲲亦专程至泰康，以表孝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