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苍白无力的解释
男人食指轻轻摩挲着酒盅边缘,舌尖紧紧抵住上颚抿唇沉思。比起暮婉清近几年的痛苦遭遇,似乎他怎么解释都显得苍白无力。
好一会儿,江映川沉声道:“我....对不起。”
“所以,事实就是事实,谁也改变不了什么。你不用道歉,我们都没错。”
她已然放下懵懂时期对男人的一时冲动。现在,只求各自安好。
一时间,轻松的氛围突然凝重起来,江映川不想就此放弃,便转移话题:“喜欢什么酒,别墅储藏室有很多。”
嗯?对于男人跳跃性的转变,暮婉清怔然。随即反应过来,他们之间似乎不谈过去,倒是能像朋友和平共处。
“挺多,一时半会的也说不完。等你什么时候有空,我过去看看。”
暮婉清对待男人的态度和普通朋友无异,江映川内心酸涩,不忍把她逼得太紧。便放软语气:“你想去,随时都可以。记得路吗,我可以接你。”
“记得。很晚了,路上注意安全。”
暮婉清神色坦然,收走男人面前的杯子放进洗碗池,站在玄关处,意思不言而喻,他该走了。
纵使再不想丢下她一个人,江映川也明白待下去只会把二人好不容易缓和的关系弄得更僵。于是捡起桌上的车钥匙叮嘱:“你睡吧,有事记得给我打电话。”
“我能有什么事,倒是你别动不动跑过来找我,好好工作,再见。”
打开门,待他离开轻轻反锁。人重重叹口气,一头扎进大床上,根本睡不着。
习惯了昼伏夜出的生活,忽然闲下来,整个人完全陷入迷茫之中。这几年除去调酒,她没有其他任何特长。
诶,人果然不能无所事事,否则只会胡思乱想。暮婉清拉开床头灯,拿出手机登录某个招聘网站浏览。时间一点点流逝,而她不知何时陷入昏睡。
公寓门口马路边上,江映川背靠主驾驶座椅,目光落在某处窗台边,一坐一夜。他不放心暮婉清,担心曾经伤害过她的人找过来。只能以这种方式默默守护。
起初女人并未察觉,但时间久了,随着作息逐渐恢复正常。某次出去买东西回来的路上偶然发现男人车子停在附近。她以为江映川过来办事,没放在心上。但次数多了,冰冷的心便开始动摇。
不过习惯隐忍的暮婉清选择漠视不见,他爱睡车上和她有什么关系。又不是自己跪求男人非要这么做。嘴上虽强硬,心里却又控制不住,每每临睡前都要悄悄拉开一点窗帘看看。他在,自己睡得心安理得。偶尔不在,竟开始担忧。
日子一天天过去,严寒悄然登场。公寓内有暖气,暮婉清感受不到冷。但车里的江映川宛如困在冰窖,瑟瑟发抖。即使整夜开着暖风,依旧被冻得浑身打颤。
这种情况持续了多久,暮婉清不知道。总之,不管江映川忙到多晚,他都会雷打不动停在能看到她的地方。
某天夜晚,尚未入睡的人听见门口有动静。开始没在意,加之冬天夜风较大,以为是风吹的,没去管。
哪知到了半夜,那动静非但没停止,而且有增大的趋势。
难道临近年关,是小偷?暮婉清立即穿好衣服,抄起厨房一把切菜刀躲在门后,点开手机录像对准声音来源方向。
咔哒咔哒
门把手不停扭动,女人为吓走他,立即打开房内所有灯光,用刀柄拍打。她不敢说话,担心外面的人察觉房间里只有她自己,会不顾一切冲进来。
“暮婉清,我知道你在里面,开门。”屋外的人显然知道她独居,语气张狂。
这是....,一个多月前被她扇了一耳光的柳阿堂。他来做什么?
暮婉清抵住房门冰冷回应:“我们已经分手了,请你离开,否则我不介意报警。”
“报警?呵,你倒是报啊,你当我会害怕。快点开门,外面很冷不知道吗?”
工作室倒闭,他不但欠了外债,又被人到处追,不得已想起暮婉清,所以来找她讨点钱。
俩人接触不多,暮婉清不知道男人此时的嘴脸有多丑恶。耐着性子劝他:“不想惹事赶紧离开,我不想闹的太难看。”
柳阿堂衣着单薄,再者一天没钱买饭吃,此时饥饿难耐,哪还顾得了后果,直接抬脚踹过去,恶狠狠咒骂:“给我老子开门,你想饿死我吗?”
动静太大,惹得周围邻居纷纷打开门指责。暮婉清逼不得已,只好打开一条缝隙和大家道歉,表示她已报警,会好好处理这件事。
但,作为普通上班族,大家上了一天班本就累得紧,容不得半点吵闹。只想快点解决,于是厉声斥责女人:“别磨磨叽叽的,人家都说了是你男朋友,有什么事你们关上门解决,被打扰大家。”
其他人跟着附和“是啊,寒冬腊月的,干什么呢。”
暮婉清被逼无奈,打开门请他进来。
柳阿堂大爷似的翘起二郎腿坐到餐桌边,摇头晃脑指挥女人给他煮点东西吃。暮婉清冷着脸,手里的刀子没放下,嘲讽道:“我这儿不是救助站,请你离开。”
男人又累又饿,一路被人追债至此,没力气和女人争吵,斜眼瞪她:“先给老子吃碗热乎饭再说。你若不好好待我,日后休想有安静日子。”
反正他们早已撕破脸皮,也没什么好丢人的。眼下最重要的是填饱肚子,过一天算一天。而且暮婉清在酒吧赚不少钱,他能借助女人混进去,搞不好哪天再碰见个富婆,荣华富贵还远吗。
瞧她站着不懂,柳阿堂啧啧靠近,立马引起暮婉清惊觉,把刀子对准他:“别动。”
“诶诶,放下好说。我不过是讨碗面吃,再说了;如果不是你去小城搞什么突然袭击,我能落到今天这个地步?暮婉清,识相的,按照我说的做,不然....”
柳阿堂眼神阴狠,破罐子破摔。他不好过谁都别想过好。此时此刻,暮婉清无比后悔,自己识人不清结交这么一个混账男朋友,要摆脱他,钱无疑是最好的药房。
然,她失业了。手里的钱大部分都投入到男人的工作室上,如今手头只剩一点点,不足以支撑接下来几个月的房租。若是给他,自己怎么生活。
“你从我这里拿了多少,心里没数吗?柳阿堂,我承认自己眼瞎,认识你这种人。你不就是要钱吗,把我给你的那几十万先还回来。”
妈的,死女人。雪上加霜是吗?成,今儿拿不到钱,休想好过。男人步步紧逼,暮婉清整个人被他逼到门板上,顿时慌乱不已:“别逼我动手。”
“你倒是砍啊,老子等着呢。”
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柳阿堂好整以暇盯着她,啧啧感叹。别说,暮婉清生得一张好皮囊,碍于性子太冷,俩人谈恋爱那会儿顶多牵个手,一直没什么实质性的进展。此时细看,悔不当初啊。
暮婉清被他盯得毛骨悚然,大脑疯狂运转。男女力量悬殊,再怎么毫无杀伤力的人一旦动起手来,女人也打不过。
强迫自己冷静,死死攥紧刀柄逼他:“离我远点,不然我真会动手。就算坐牢,我也会拉上你。”
哈哈哈
柳阿堂疯子般仰天大笑,而暮婉清就等这一刻,抬腿狠狠对准男人最脆弱部位踢过去,反手拉开房门向外冲。
然而男人早有防备,反应极快后退两步躲开攻击,随即伸手去抓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