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别动,我看看
暮婉清每一次遇险,江映川神奇般的都能提前感知到。
连续在车上睡了一个多月,晚上和顾玖吃过饭驱车来此,碍于浑身酒气,便靠着车门抽烟,但手里的打火机失灵了似的,毫无反应。
男人烦躁,随手扔进旁边的垃圾桶。清冷的街道除了他,空无一人。
江映川低声咒骂句,用力拍在车前盖上,与夜色融为一体的黑色大G随即滴滴作响,似乎在召唤着什么。
思考片刻,大长腿陡然转变方向,抬脚朝着某个出口走去。
小区内,暮婉清惊慌失措奋力奔跑,身后柳阿堂紧追不舍。许是怕被抓,他并不敢过于张扬。
忽然,奔跑的人听到刺耳鸣笛声,大脑没来得及反应,身子已然冲向声音来源方向。
因为她知道,这道声音于此时的她来说,无意于漂浮在海上的独木舟找到家的归宿。
呼哧呼哧
暮婉清脚步不停,洁白双脚不停拍打水泥石板路,在深夜里嗒嗒作响。
江映川正好奇是什么东西发出来的四处张望,不曾想迎面扑来一道俏丽身影,硬生生闯进他黑色风衣里。
连带着刮起一阵冷风,直击男人胸膛。惊得江映川下意识接住,把人紧紧抱住。
这是....
他的清儿?
大半夜怎么会突然跑出来,而且还如此慌张。
手,不自觉搭在女人发顶,柔声询问:“做噩梦了吗?”
暮婉清正处于恐惧当中,瑟缩着瘦小肩膀埋在他胸膛,清冷双眸酝酿起薄薄雾气低喃:“有人追我,江映川;你带我走,求求你。”
继而连三被男人欺负,暮婉清现在宛如惊弓之鸟,凡是任何靠近她的异性,都让她生理性反胃。唯独眼前这个人带给她的安全感,让她忍不住想挤进江映川身体里,与他融为一体。如此,她再也不惧怕危险。
江映川黑眸犀利扫视四周,却连人影也没看到。以为暮婉清真的做噩梦,想把她拉开。但受过惊吓的人死死抱紧男人精瘦腰身不撒手,全身颤抖。即便脚底传来阵阵凉意,她也没精力去管。
自己虽高兴暮婉清依赖他,江映川也得弄清楚怎么回事。
于是安抚了一会儿,等她稍稍平复心情方才注意到,女人脚上连双袜子都没穿。顷刻间,他才相信,如果不是危机情况下,清儿不可能怕到光脚跑出来。
“先回去,慢慢和我说。”
脱掉风衣给她裹住,俯身把人抱起来往回走。暮婉清小手抓紧男人胳膊摇头拒绝:“不要,那个人应该没走远,有危险。”
惊魂未定的人出声制止,担心柳阿堂会伤害江映川,挣扎着不让他去。
男人沉声抚慰她,步伐不急不缓,转眼走进单元楼。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家里像是遭了贼,满地狼藉。
江映川剥开一条小路把人轻轻放在大床边上,拿出手机报警。而后从浴室端出一盆热水蹲在她面前,温柔唤她:“先洗洗,警察一会儿过来。”
嘶
奔跑的时候没注意看路,脚底板刚碰到热水,痛得她瞬间抽回去。
“别动,我看看。”
江映川心疼,大手抬起女人白嫩小脚轻轻放在腿上。果不其然,原本平整干净的脚底密密麻麻皆是被什么东西扎过的痕迹。
暮婉清被看得不自在,想抽走。可江映川力气很大,故意和她作对似地捏紧,语气之间夹杂着一抹不已察觉的怒气:“忍着点,以后遇到危险能不能给我打电话,别一个人逞强。”
手,却轻柔撩动热水,认真且仔细,一点点洗去上面的灰尘。
女人抿唇,捶在两侧小手握成拳,极力隐忍即将夺眶而出的滚烫泪水,偏过头去不看他。倔强低喃:“那你别管我,走吧。”
“你....,”诶。
找不到能够擦脚的毛巾,随手抓起自己那件昂贵的风衣裹住,倒掉洗脚水。恰巧门口传来敲门声,男人擦干手,随即打开。
门口站着两名睡眼惺忪的警察,一人手持记录仪,一人拿着纸笔询问:“谁报的警?”
江映川侧身绕道,指指里面:“有人入室抢劫,我女朋友受到严重的精神损害,请你们务必抓到那人。”
两名警员查探一圈,走到暮婉清面前:“小姐,麻烦您说一下当时的情况。”
“我有那个人照片,是以前认识的一个朋友。创业失败没钱,找我借钱。但拒绝后恼羞成怒,要伤害我。”
说着翻出手机相册仅有的一张递过去,江映川靠着玄关处,听到她至今保存着某个人渣的照片,难免吃味。不过外人在,一时不好说什么。
之后,二人问完话没说怎么处理,简单明了丢下一句他们会及时关注此事进展,如果那个人再回来务必第一时间报警,之后贴心关上门离开。
一阵喧嚣,小房间彻底安静下来。暮婉清打量某个浑身散发出一股低气压的男人,粉唇几度开启又闭上。索性踮起脚下床去找去找祛除伤疤的药膏。作为调酒师,受伤是常事。所以家里一直有此类药品,她备了很多。
某人阴沉沉先她一步跨过来,不由分说懒腰抱起她丢到床上,自顾翻出医药箱抓她脚,整个过程不肯说一句话。
涂抹完药膏还十分知趣儿的收拾干净房间,然后风衣也不要了,冷着脸打开门消失在女人视线里。
“.....”
暮婉清傻眼,头一次男人对她弃之不顾,呆呆望着入户门,泪流满面。等她回过神来,江映川已经回到了车上。
俩人心情各异,暮婉清多半是委屈与害怕,而男人则是吃醋与生气。天寒地冻,女人到底不忍心,拉开一点窗帘缝隙看外面。江映川根本没走,他担心某人渣再回来,所以一直在车上。
恰巧,二人视线隔空对视。虽距离十分遥远,可鬼使神差的在空中交汇。
那一刻,暮婉清失了魂魄般拨通男人电话,可怜巴巴问他能不能回来,自己不敢睡。
江映川无奈叹息,嗤笑自己没出息。家里有舒服的大床不睡,跑到这儿来睡车上。偏偏天气又冷,还发过烧,至今未曾痊愈。
男人举着手机没回答,完全没有一点回去的意思。暮婉清的心彻底凉了半截,倔强挂断电话丢到一边埋头哭泣。俩人,一个比一个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