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漏洞
“你确定，我们能过去吗？”
工藤新一沉默片刻，“不是很确定。”
“那我们来这么早，有什么意义吗？”
“看看警察是怎么破案的。”
真田苓木着脸看他，工藤新一轻咳一声，“开个玩笑，不要介意嘛。”
“不过我们或许可以从围观的群众中发现一点线索也说不定。”
真田苓靠着墙角，扫着那边的动静，这倒也不是不可以。
毕竟，某些凶手就喜欢在杀人之后重返原地，享受这种莫名的快感。
小西泰三是酒吧的酒保，专门给客人推销各种酒品的以此来获取提成的人。
昨天发现的那个死人，他有印象，他喝的酒就是从他这里卖出去的，所以他很清楚当天晚上他是有多醉。
但他心里又生出一丝隐秘的畅快，活该，禽兽不如的玩意，死了也是活该，报应到了。
单是一个销售员，双方各不相识，他们之间仅存在买卖关系的话，他们酒保是很喜欢这种装阔出来潇洒的人，这地方混的，谁还没个眼力劲，有钱没钱打眼就看出来了。
而他这类人只要轻微激上那么两句，就会掏腰包买酒，阔绰的很。
但架不住这人醉酒后爱拉着人吹嘘，把对妻女的恶行当成一种炫耀的资本，大肆宣传。
这种人渣到底是怎么活下来的，对妻子非打即骂，还洋洋自得，搞得自己有多大本事似的，真要有本事，还能跟他们在这闲聊，还有，那是他的女儿，亲生的，整天嘴里不干不净的，还以为那是你捡来的，畜牲玩意，死了一了百了，还给社会做贡献了。
站在人群后面出头看向巷子里头，看了一会儿感觉没多大意思，他是酒保，不止要卖酒还有别的工作呢，不在这浪费时间了。
收拾好酒吧里的垃圾，一手拎一个黑袋子，扔进垃圾桶里。
回头的时候被突然出现在身后的两个人吓了一跳，往后退了几步，差点栽进垃圾筐里。“啊！你们是什么人？想干什么？”
真田苓也没想到这人会反应这么大，低头看了眼工藤新一，才对他说道，“不好意思，吓到你了。”
他俩是在墙角围观的时候，发现这人的反应不太对，这才跟过来的。
小西泰三平复了下呼吸，看到面前这么漂亮的女孩子还带着一个小朋友，人家也道歉了，他也不好意思再责怪。
挥挥手，“没事没事，是我过激了，没事的话我就先走了，还要工作呢。”
真田苓喊住他，“请等一下。”
小西泰三有些疑惑，“还有什么事吗？”
“是有一些问题想问问你，不知道你方不方便？”
“你想问什么？”
真田苓盯着他的眼睛，“想问问你，6...”
真田苓突然停下，瞅了一眼工藤新一，昨晚那被害者叫什么来着，光用代号了，不记得人叫什么了。
工藤新一无奈，提醒道，“织田隆博。”
“哦对，就他，看你的神情，你们两人好像认识，所以想问问问你，昨晚你们有没有见过面，聊了些什么，什么时候离开的，离开前有什么异样，还希望你能帮我解答一下。”
小西泰三在那个小孩子说出一个耳熟的名字的时候，脸上就浮现一抹惊诧，又听到这个女孩子张口就说出那些奇怪的话，每个字他都能理解，怎么组合在一起他就不明白什么意思了呢？
“你们这是什么意思？问这些做什么？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小西泰三有些难以理解。
这个问题工藤新一代为回答了，“我是江户川柯南，是个侦探。”
“侦探？”小西泰三面色有些古怪，想笑又不好意思做的太明显，还侦探呢，就这一个小屁孩和一个小姑娘，上国中了吗？别是在玩什么过家家游戏吧。
“好了好了，我很忙的好吗？店里还有一大堆工作要处理，没空解决你的问题，小侦探。”
这句话的敷衍程度，别说是真田苓了，工藤新一都不禁皱起了眉毛，小孩子的身体果然耽误事。
小西泰三绕过他们就离开了，嘴角还带着啼笑皆非的笑容。
“昨天晚上你们见过面，并且他的酒是从你那里购买的是吗？”
小西泰三的脚步猛地停下，惊骇的转头看向说话的女孩子，“你...？”
“你很惊讶，看来我说对了。”
真田苓双手放在羽绒服的兜里，“今天早上你在案发现场的表情很有意思，你们应该不仅仅是买卖关系。”
“你瞧不起他，哪怕他是你的客人可以增加你的收入，你依旧瞧不起他。”
“也可以理解，据我所查，他这个人确实不怎么样，或许是他在醉酒后话多了些，你多少也了解他的情况是吗？”
“你是怎么看待他被杀的？是活该还是乐得其成，你对他的死好像也不感到意外。”
小西泰三不自觉的吞咽口水，“你..你到底是谁？”
真田苓眼皮微掀，“不是告诉你了吗？侦探呐。”
“这怎么可能！？”
“有什么可能不可能的，事实不久摆在你面前吗？”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织田隆博被害当晚是不是跟你在一起，他喝了多少酒，醉到什么程度，你很清楚是吗？那，当晚他离开后，你又在哪里？”
小西泰三大吼，“我没杀人，他的死跟我没关系！你不能张口就冤枉我！”
真田苓瞥了他一眼，明明比他还要矮半头的女孩子，那一眼却极为压迫，小西泰三的暴躁瞬间被压了下来，”你..你..我..“
“谁说你杀人了，不是在问你问题吗？”
“现在你可以抽出几分钟的时间，来回答我刚刚的问题吗？”
小西泰三，“.....可以。”
他搓搓脸，深呼一口气，“在案发当晚，我跟，跟织田确实见过，他的酒水也是从我这里买的。”
“但是我跟他不熟的，一点也不熟，他就是喝醉酒之后老爱拉着人聊天，总是说一大堆的话，人家是客户，还买了不少酒，我总不能把人推开，但我们私底下是真没的不认识。”
“我也确实觉得他..他死了活该，老天开眼了，织田这个人不是不怎么样，他就是畜生，畜生都不如，他一喝大了就会跟我们这些人炫耀，他自己有多厉害，怎么打老婆都不还手，还好吃好喝的伺候他，老婆三天两头让他打进医院，还不敢告诉别人。”
“织田在酒吧里花钱大手大脚，甚是他还包..包那个，”对着女孩子清冽的视线，那两个字怎么也说不出来，含糊的盖过去了，“他也不给家里钱，女儿连个像样的衣服都没有。”
“我是挺瞧不起他的，觉得他不是个东西，可再怎么样，我跟他们也没关系，犯不着杀人把自己搭进去吧，我是看着他离开的，但我没跟他走，我一直在酒吧工作，中间就去了趟厕所，还不超过五分钟，我们酒吧室内都有监控的，不信的话你可以翻。”
小西泰三看了他们一眼，“我能走了吧？”
真田苓：“除了你所在的酒吧，他还去过哪几家？”
“这个？”小西泰三仔细回想一下，“谷岛屿和琴岸吧，以前有听他说过这两家，其他的就不清楚了。”
真田苓垂眸深思，眼神有些放空。
工藤新一见状说道，“谢谢大哥哥，非常感谢你把这些消息告诉我们。”
小西泰三：“你们要是问完了我就走了啊，”他看了一眼那个女孩子，“我走了啊。”
见人没有反应，扭头他就跑了，见鬼的，他以后再也不一个人出来倒垃圾了。
工藤新一看着他的背影嘴角抽了抽，至于吗，跑这么快。
工藤新一看着脸色不明，依旧在思索的人，“你在想什么？”
或许是被这声音打断，真田苓回过神来，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我在想一个问题。”
“什么？”
“醉酒之后打人，家暴这种问题，警察好像是管不了的吧，最多是上门警告，并不能解决实际问题。”
“家暴只有零次和无数次，如果从第一次因为恐惧或者是心软而轻易的原谅，之后等待她的往往就是更加肆无忌惮的殴打暴力，甚至于她连自己的孩子都护不住，一退再退，退无可退。”
“我吧，就觉得凶手想的也没问题，他们确实死有余辜，挺该的。”
工藤新一的表情随着真田苓不断说出的话一点点的变冷，直到最后完全沉寂下来。
湛蓝色的眼眸清澈见底，又含着无尽的凉意，童音有些幼稚，但也不能忽略其中的寒意。
“真，田，苓。”
真田苓：“在呢。”
“没有任何人可以轻易的判决一个人该不该死，你不可以，我也不可以，哪怕他确实罪大恶极。”
“你会这么多的东西，我不相信你没有老师，不相信他没跟你提过法律这两个字的意义。”
真田苓眼眸微动，怎么没提过，只不过她快想不起来了。
“尊法，守法，哪怕它并不完善，也有很多的漏洞。”
真田苓沉默片刻，“可有些时候，它并不管用是吗？”
工藤新一认真的看着她，声音缓了下来，“所以，我们不就出现了吗？”
真田苓捏捏手指，换了一个话题，“接下来我们要去哪里？”
工藤新一见她不愿意继续，也不逼迫她，顺着她的话说下去，“你觉得呢？”
“6号，恩，织田的家里。”
“那就走吧，”工藤新一踩上滑板，“还愣着干什么？”
“哦，”真田苓也踩着滑板跟了上去。
怎么说呢，一进门，就有一种由内而发的压抑，阴暗潮湿的小平房，狭窄杂乱的过道，仿佛连转个身都很困难。
实在是想不出，能在酒吧里肆意挥霍买酒潇洒的人，妻女的居住环境竟然是如此的脏乱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