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素佛跳墙
悠然看着眼前慈眉善目的衍空大师，泰然自若地领着孩子们施礼见过，衍空大师笑吟吟地看着悠然，一双洞悉一切的眼睛里，有老衲啥都知道，你也晓得老衲知道你的一切的，我们彼此彼此……
俩小子从未见过出家人，看着衍空大师亮光光的脑袋，长长的白眉，长长的白胡子，很是好奇，两人一点儿也不认生，一人攀着大师的一条腿，爬上去。衍空大师伸出两手护着，任由两个小家伙爬上自己的膝盖，颤颤巍巍站起来。石头和墩子，看看大师笑盈盈的，没有阻止他们的意思，两人的胆子更大了，一手紧紧地抓住大师的胳膊，一手先是摸大师胸前胡子，后又摸摸大师的长眉，“哥！老爷爷的眉毛比咱们头发还长哩。”“姥爷，老爷爷，我的眉毛什么时候也能长这么长啊！老爷爷您的胡子白白的软软的，不像我爹的硬硬的，黑黑的扎人，疼。”
墩子：“老爷爷，您的头发呐，是因为上岁数都掉光了吗？没关系的，这样您就没烦恼了。”“哦！没头发就没烦恼了啊，你怎么以为的？”石头和墩子齐声回道：“我爹说过头发是三千烦恼丝，您的烦恼丝都掉没了，自然而然就没烦恼了呗。”“哎！好好好！掉没了就没烦恼了。来！这两枚舍利子是给你们的……”
衍空大师把两枚晶莹圆润的舍利子，放进一个灰色小布袋子里，分别挂在石头和墩子的脖子里。又对悠然说道：“但知行好事，莫要问前程。你是有福缘佛缘的人，只要时刻记得坚持本心，初心不改就好。”悠然低头退步低声称是，孩子们有丫鬟先带出去，悠然也准备退下，衍空大师却要悠然稍等片刻。
悠然带着满腹的疑惑，留下听到大师再次开口道：“今年平安郡许多地方闹了旱灾，这大旱之后必有大涝……”悠然在一旁听了，忽然间想起婆家的侄子们说，地里的蚂蚱比往年多，“今年恐怕会闹蝗灾，我听婆家的侄子们说，今年蚂蚱多，得趁着它们还未成灾，先预防。”
“哦！看来让小檀越留下来，是留对了。你有何法？”“是让百姓们多养麻鸭，鸡，大个头的麻鸭，每天能吃掉大约200只蝗虫，鸡虽然也爱吃蝗虫，但是鸡的食量远比鸭子要小的多，每天只能吃掉的蝗虫不足百只。噢！我曾经见过咱们这里有黄地老虎、蝗虫、草地暝等农田害虫和尺蠖椋鸟，它们可是吃虫小能手，蚂蚱、黄地老虎、尺蠖都是它们爱吃的，和鸭子一样蝗虫和蝗虫的虫卵都爱吃。”
“可以由官府出面，鼓励湖泊，沿河居住的百姓养麻鸭，其他的百姓养鸡，未雨绸缪，在蝗虫尚未泛滥成灾，就把它们消灭在萌芽之中。”“悠然啊，这些你是怎么知道的啊，爹都不晓得嘞。”“我自己家就养鸭养鸡，家里不怎么喂食儿，都是它们自己上山下河的找食儿吃的，这鸡啊，鸭啊，吃了虫子下蛋多，下蛋勤，还好吃，即消灭了蝗虫，鸡鸭长肉多，下蛋多，三全其美的事情，我想老百姓明白了，都愿意的。”
“好！就由老衲出面，找郡守大人，悠然奇功一件，不如……”“大师，我还是借花献佛好了，我只是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乡下妇人，还是不要张扬的好。”为了感谢衍空大师给孩子们舍利子，还有为蝗灾奔波，悠然就起了个大早，去青山寺给衍空大师做素佛跳墙。
先用香菇、海带、黄豆芽、包心菜、白萝卜慢火细熬了两个时辰，做出素高汤，用细绢布过滤了，加盐调味。把大芋头切成骨牌块，过油炸熟；烤麸过油，在大砂锅里先码上芋头，再放烤麸，依次放入松茸、鸡枞、猴头菇、黑松露白松露，芡实，石耳、羊肚菌、竹荪。再浇上素高汤，素高汤是靠香菇、海带、黄豆芽、包心菜、白萝卜豆芽、菌菇来吊鲜，虽然鲜香不输于高汤，却难以熬出黏稠感，悠然就用红薯做出了淀粉，勾浓芡。
盖上砂锅盖，把砂锅放进他们做饭的大锅里，隔水蒸了半个时辰。青山寺的师傅们，都吃到了鲜美至极的素佛跳墙，那鲜香让他们经年以后，回想起来，仍然是回味无穷。素佛跳墙也成了他们素斋的名菜，每位吃过素佛跳墙的人，香气扑鼻，汽头清澈而滑顺，入口香味浓郁、滋润而折服。
不知不觉在娘家已经住了十来天，悠然和孩子们恋恋不舍地回了家。因为过不多久，也就一个来月即要过年了。悠然他们回到家没过几天，就是腊八，又是熬腊八粥，又是腌腊八蒜，忙的悠然脚不沾地。这里的腊八粥可不像现代，只要八种杂粮熬熟即可。
在这里做八宝粥可是非常讲究的，熬制腊八粥时会将各种瓜果雕刻成人形、动物等各种花样放在锅中煮，其中最有特色，最不可或缺的就是在腊八粥中放上“果狮”。果狮是用几种果子做成的狮子状，先用剔去枣核的脆枣作为狮身，再拿半个核桃仁作为狮头，然后把桃仁作为狮脚，以甜杏仁为狮子尾巴，再用糖把它们粘在一起，漂浮在粥碗里，活像一头生机勃勃的小狮子。
每家每户都是熬上一大锅，腊月初八这天，天不亮就起来熬腊八粥，一直到天亮了才熄火，先要敬神祭祖，之后就要在中午之前，分送众多亲友的家里，这才轮到自家食用。自家送出去，亲朋故旧也会送过来，腊八这天可以喝到各种口味的腊八粥。这让吃货悠然高兴异常，觉得没白来古代一场。
这过了腊八就是年，家家户户就开始置办年货，过年的气氛也越来越浓厚。悠然自是家里最忙的人，今年轮到悠然给公婆做新衣服，婆婆把俩小子带在身边看顾着好让悠然忙年和做衣服，公婆的，他们夫妻的，孩子们的，搁在一起可得忙活一阵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