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忙年
悠然在小年之前做好了家里人的衣服。转眼间就到小年，起了个大早，平时厨房就收拾的极干净，只是稍稍擦拭，在厨房灶王爷夫妻的专属供桌上摆上一盘果子，一盘灶糖，一盘精心挑选出来的自己树上的红枣儿，先贿赂贿赂一下灶王爷，只等晚上吃过晚饭，再将置办好的祭灶的祭灶果：糖瓜、粉团、饺子、鸡蛋、水果、酒菜，茶一一摆上，就连灶王爷上天时所骑的马，也给预备了一盏清水、一盘料豆和一盘的秣草，让马儿吃饱喝足平平安安地送灶王爷上天言好事。
到时由一家之主赵信智，请下旧年的灶王爷，上香告知灶神。接着再将旧的灶神像烧掉，换上新的灶神像。将融化的灶糖，涂在灶王爷的嘴上，一是为了粘住灶王爷的嘴，不让他“胡言乱语”说那些不该说的；二是有了这甜甜的糖抹嘴，说出来的那都是甜言蜜语，“上天言好事，回宫将吉祥”。
悠然很期待晚上的祭灶环节，在现代已经没有了诸多的祭灶过年的讲究，只是在家里老人家的嘴里听到过。悠然准备好早饭，再回屋去了耳房里，石头和墩子已经醒了，正乖乖的由着爹爹给穿衣服，嘴里也没闲着，“爹，那是我的棉裤，你怎么给哥哥穿上了，哥哥没我胖，穿着肥，会往里灌风的，哥哥最怕冷了。哎！”
石头：“爹啊，你给弟弟穿吧，我自己个会穿，娘把衣服都给我们一人一边摆好了，您都给弄乱了，其实我们自己个都会穿衣服的，娘夸我们穿得可好了，哎！您呐，平时忙管不上我们，锻炼的少，越帮越忙了。”悠然在一旁听了，“噗嗤”一声笑出来，如斯智慧的赵信智，居然被儿子们嫌弃啦。
“娘！你看爹爹……”麻溜滴穿好衣服的石头，赶紧捂住弟弟的嘴，心想：这个傻弟弟，你没看见爹爹的耳朵都红了吗，爹是不好意思了，你还都说什么，那样爹岂不是更难为情。悠然赶紧给打圆场：“早饭好了，咱们去吃吧，中午娘说了都去大哥那里吃饭。”“啊！好！儿子，咱们去吃饭了，你们还不快点给娘道声辛苦啦！你娘早早起来给我们做饭，很辛苦是不是啊。”
“嗯，娘！早早起来做饭，是很辛苦的啦！我就起不来！谢谢您啦。”“哦！哥，娘说我们是小孩子，要睡饱了才长个子呐，只要我们乖乖地听话，好好吃饭，好好玩，就是帮着娘哩。”“好的啦，娘和爹爹都晓得我们的石头和墩子，是乖孩子哟。”信智也赶紧说道：“是啊，我们的石头和墩子都是乖孩子，又懂事又乖巧……”
夫妻俩一人一个，牵着儿子们的手，来到饭厅，一家人坐好，吃起饭来。吃过早饭，在家里稍微收拾收拾，一家人就来到大哥院里悠然去厨房帮着大嫂做饭，石头和墩子就去找哥哥姐姐们玩，信智则是陪着大哥老爹唠嗑儿。其他三房也陆陆续续过来，赵老爷子一边和儿子们有一搭无一搭地唠着嗑，一边用眼搜寻着院子里玩闹的孙子孙女，还有老妻和儿媳们在厨房里忙来忙去，进进出出的身影，有了万事足的惬意。
丰丰盛盛的一大桌子菜，鸡鸭鱼肉应有尽有。先给灶王爷，供上酒菜，老爷子一声令下，大家开动，虽说平时吃的也不错，可这过年了，吃得更好。孩子们都想三婶婶的饭就是好吃，让人吃了还想吃，留不住嘴。要是能天天，顿顿吃到就好了，可他们谁的心里都门儿清，三婶婶要照顾两个弟弟，各家有各家的事儿要忙哩，时不时地来上一顿也就知足。
大房准备的充足，余留了不少的菜，大嫂谁都不偏帮，家家都分的一些，到了晚饭时，自家再添置几个菜，就又是丰盛的一顿饭。悠然她们四个做弟妹的，帮着大嫂把厨房里洗洗涮涮，收拾干净这才各回各家。
冬天的日头短，下午仿佛也变得短暂了，不知不觉中，就到了该做晚饭的时候。赵信智帮着悠然烧火，石头墩子俩，乖乖哒！坐在靠近厨房门口背风的地方，吃着娘给准备的零嘴儿，看着爹娘忙活着做饭。不多时，饭菜妥当，先是再灶王爷跟前儿的桌子上，摆好给灶王爷的贡品，猪居中，左鱼右鸡，然后是各色甜品，两侧摆放酒水。
先是焚香祭拜，接着第一次进酒，向灶王爷诚心祷告，完毕后再进行第二次进酒，第三次进酒之后，把旧的灶王爷神像请下来，蘸了熬化的饴糖，抹在灶王爷嘴上与“灶君马”和《送灶君上天疏》以及秣一起送入灶内焚烧，恭送灶王骑马上天。三叩首，并在灶坑里抓几把稻草灰，平撒在灶前地面上，念念有词：上天言好事，回宫降平安，请灶王向玉帝奏报家里这一年来的种种善事……
然后，一家人这才去饭厅里吃了饭。消消食，早早歇下。一夜无话，第二天，家里的小孩子都有老两口看着，家里人都忙活起来，男人们扫屋，洒扫庭院、疏浚明渠暗沟；女人们清洗各种器具、拆洗被褥窗帘……赵家孙儿多，除了几个小的帮不上忙，其他的可都是干活的好手，大家一起先是把大哥家打扫干净，然后一家接一家的打扫。
五家打扫干净，天已经麻麻黑了，悠然等众妯娌已经把饭做好，大家赶紧吃了，稍微洗漱一下，就都早早歇下，大人孩子都累得很，沾枕头就着，一夜无梦到天明。
山上山下的孩子们唱着过年的歌谣，夹杂着零零星星的炮仗炸响的声音，随风飘荡在山林深谷：……二十一，去赶集，快把年货置买齐；二十二，牵驴儿，碾米磨面莫要迟；二十三，灶王上天，糖瓜祭灶好事言；二十四，扫房子，大家动手清污渍；二十五，蒸馒头，包子、年糕样样有；二十六，磨豆腐，杀猪宰羊备好肉；二十七，炸鱼炖鸡，准备酒菜摆年席；二十八，敬神供品摆在家；二十九，打烧酒，围着火炉喝几口；三十日，是大年，挂红灯笼贴对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