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词集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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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节 词坛动向与词集出版

“词坛消息”是《词学季刊》中附带的一个小栏目,具有一定的新闻性,因此与全国各地的词家联系紧密,关注并及时报道全国各地词坛的动向。该栏目事实上已经成为联系各地词家的纽带、词坛信息的集散中心,在反映和保存民国词集相关信息方面,有着重要作用。这主要表现在以下三个方面:

第一,征集各地词集,报道词集出版情况和词学家的其他研究成果。《词学季刊》“词坛消息”栏目一项非常重要的工作就是对各地词的创作以及作品结集的情况予以关注,并加以报道。刊物曾在创刊号的封底发布“启示”,征集各地词人的词集。此项征集活动显然收到了良好效果。查《词学季刊》各期的“词坛消息”,在第1卷第4号、第2卷第3号、第2卷第4号、第3卷第2号、第3卷第3号上分别刊载有《本社最近收到之新刊词集》或《本社收到新刊词集致谢》等消息。这里收到的词集,既有前人的词集,也有当下词人新作的结集。在征集词作、词集的基础上,刊物不定期地发布各地词坛的创作与出版消息,如第1卷第2号的《最近各地出版之各家词集》《沤社词友新刊词集》《女词人陈家庆〈碧湘阁词〉出版》;第2卷第1号的《近贤新刊词集》;第2卷第2号的《近贤新刊词集》等等。各种词集从各地寄来,词学信息又从《词学季刊》发布出去,《词学季刊》事实上已经成为全国的词创作与结集的信息集散中心,对民国词集的推广与传播起了重要的推动作用。

《词学季刊》“词坛消息”发布词集信息的方式,大致可以分为两类。一类是对单个词人或单本词集作介绍,如上述第1卷第2号的《女词人陈家庆〈碧湘阁词〉出版》、第3卷第3号的《卢冀野新刊〈中兴鼓吹〉》等。还有一类是对一组词集信息作集中报道。这又分两种情况:第一种是比较随机地报道一组词人的词集信息;第二种是对同类词人的词集作集中的报道与介绍。第一种情况如第2卷第1号上的《近贤新刊词集》:

本社最近收到近贤新刊词集,有山阴寿石工先生(鑈)之《枯桐怨语》、双流向仲坚先生(迪琮)之《柳溪长短句》、番禺张纯初先生(逸)之《笔花草堂词》、北平王兰馨女士之《将离集》。寿、向两先生为词坛宿将,世所共知;张先生岭南耆硕,词笔近稼轩、石湖一路;王女士词,芳馨悱恻,亦闺阁未易才也。(3)

这里涉及的词人共4位,从地域看,包括了浙江、四川、广东、北京;从词人资历看,既有词坛耆硕,也有处于创作旺盛期的中青年词人;从性别看,既有男性词人,也有闺阁词人。估计是编辑部在相近的时间里得到词集,于是将其作为一组消息同时刊出。第二种情况如第3卷第1号“词坛消息”中一条《岭南词家新刊词集之介绍》的报道,文字虽然有点长,但颇有价值,不妨引用如下:

惠阳廖凤书先生(恩焘),鹤山易大厂居士(孺),并以词名当世,为岭南词学专家。廖先生词,原有排印本,惟断自辛未夏秋间。兹更取旧本重加删订,为《忏庵词》八卷,益以辛未归国后作为《忏庵词续稿》二卷,镂版行世,顷已出书。(廖先生现官外交部。)廖先生曩曾出使古巴,久居海外,以辛、吴之词笔,写绝域之风光。彊村老人称其“胎息梦窗,潜气内转,专于顺逆伸缩处求索消息,故非貌似七宝楼台者所可同年而语。至其惊采奇艳,则又得于寻常听睹之外,江山文藻,助其纵横,几为倚声家别开世界”云云,其声价可想矣。易居士往岁居西湖,曾写印所为《双清池馆诗词集》。比复删订平生所填词,为《大厂词稿》,内分《依柳》《欹眠》《双清池馆》《宜雅斋》《湖舠》《花邻》《绝影楼》《简宧》《湖梦》等集。由居士及其知友数人,分别手写,交由商务印书馆影印发行。(袖珍一册定价六角。)居士少习华辞,旁通音律,其词严于清浊四声之辨,又复比合虚实,不恤律协言谬之讥,以就旧谱,事逾苦,志逾坚,亦可谓开径独行,冥心孤往者矣。世之填词严律者,曷一读之。(4)

廖恩焘、易孺都是岭南词人,具有地域上的相同性,故编辑部将两人的词集放在一起报道。消息简要叙述了两位词家的生平经历,词学造诣,词作特点,创作成就,词作结集、刊刻与销售情况。言语简练、评论精要,可视为一篇浓缩版的书评。

“词坛消息”栏目另一个重要的内容,就是关注并介绍各地词学家的研究计划和研究进展。刊物所采用的方式,主要就是通报他们研究成果出版的消息。这些研究成果虽与词的创作没有直接关联,但却是当时词家的重要词学活动。试举一例。夏承焘是现代词学大家,创作与研究并重,在其学术体系中,谱牒之学是非常重要的组成部分。而作为其谱牒之学的核心成果,唐宋词人年谱的撰写与发表,就与《词学季刊》关系密切。该刊第1卷第4号曾刊出题为《夏臞禅撰十种词人年谱将全脱稿》的消息:

永嘉夏臞禅先生,致力于词人史迹之考证,精博无与伦比。所撰词人年谱,已次第写定者,有韦端己(附温飞卿)、南唐二主(附冯延巳)、张子野(附柳三变)、晏同叔(附晏小山)、贺方回、刘龙洲(附姜白石)、蔡萧闲(附吴东山)、刘后村、周草窗(附吴梦窗)、张玉田等十种,又附录周清真、李易安、韩南涧(附涧泉)、刘须溪等四种,除韦端己、张子野、贺方回三谱,已由本刊揭载外,余亦将付本刊次第登出,再行刊印专书云。(5)

如消息所言,韦端己、张子野、贺方回三谱已经在《词学季刊》上陆续刊出,其中《张子野年谱》刊登在《词学季刊》创刊号,《贺方回年谱》刊登在第1卷第2号,《韦端己年谱(附温飞卿)》则与该条消息一同刊载在第1卷第4号。其余七谱原计划陆续刊出,但查《词学季刊》此后各期,见第2卷第1号刊载《晏同叔年谱(附晏叔原)》、第2卷第2号刊载《晏同叔年谱(续)》、第2卷第3号刊载《冯正中年谱》、第2卷第4号刊载《南唐二主年谱》、第3卷第1号刊载《南唐二主年谱(中)》、第3卷第2号刊载《南唐二主年谱(下)》、第3卷第3号刊载《南唐二主年谱(四)》。第3卷第3号是《词学季刊》正式出版的最后一期,第4号仅存部分校样,难以确定是否刊出夏承焘的唐宋词人年谱。可见自消息发布,《词学季刊》每期均刊出唐宋词人年谱,从未间断。但由于年谱较长,有的需要连续刊载(如《南唐二主年谱》就分4次刊出),以致直到终刊,原先确定的刘龙洲(附姜白石)、蔡萧闲(附吴东山)、刘后村、周草窗(附吴梦窗)、张玉田等数谱实际上并没有刊出。但尽管如此,夏承焘的唐宋词人年谱与《词学季刊》的密切关系也可见一斑了。

除了夏承焘,民国时期另一词学家杨铁夫的情况也类似,其重要词学著作出版的消息同样是由《词学季刊》发布的。该刊第3卷第1号以《杨铁夫〈吴梦窗笺释〉第三稿出书》为题刊发消息:

香山杨铁夫先生,夙从彊村先生治梦窗词,老而弥勤,笺释之作,屡刊屡改,第三稿顷在无锡学前国学专修学校出版发行。其书于考索其事实,诠释辞义之外,复详于讲解笔法。吴词素称难治,杨先生此书,有裨于词学不浅。海内同好,必当先睹以为快也。(6)

消息简要地介绍了杨铁夫治梦窗词的渊源、过程和出版情况,并对该书以及作者情况作了言简意赅的评价。消息所言“杨先生此书,有裨于词学不浅”的评价,以及“海内同好,必当先睹以为快也”的推荐,日后证明其并非虚语。

《词学季刊》中,此类介绍词学家研究计划或者研究成果的消息数量颇多,经简单梳理,大致有以下一些:1.创刊号:《夏臞禅草创〈词例〉》《吴湖帆选辑〈清词三百首〉》《曾传轺撰〈饮水词人年谱〉》《易韦斋主编〈音乐与艺文〉》;2.第1卷第2号:《罗莘田草创〈唐宋金元词韵谱〉》《赵万里将刊善本词集十种》;3.第1卷第4号:《龙榆生董理词学论著》;4.第2卷第3号:《粤西词之汇刊》;5.第2卷第4号:《汇印清代名家词之拟议》;6.第3卷第1号:《〈东坡乐府笺〉出版》《〈饮虹簃丛书〉发售预约》;7.第3卷第2号:《周辑〈唐宋金元人词钩沉〉业经脱稿》。以上这些研究计划或成果尚不包括民国时期重要词籍的编纂。

第二,关注各地词坛的主要动向,及时报道词学家的各种词学活动,从中透露其词的创作和词集刊刻情况。这一点在《词学季刊》创刊号上表现得非常明显。创刊号的“词坛消息”内容非常丰富,总共发了13条消息,其中反映各地词坛基本情况和主要动向的有4条:

1.《北平词坛近讯》:

北平词坛,向推夏悔龛孙桐先生为盟主,与邵伯褧章先生,并早有词集刊行。近闻故都词事甚盛,其它作者亦纷纷刻集云。

《遯庵乐府》作者张孟劬尔田先生,近仍在北平燕京大学担任文史讲座云。(7)

2.《海外词坛近讯》:

旌德吕圣因碧城女士,久居瑞士,从事英译佛典。去年养疴柏林,恒藉倚声,以写去国忧生之感。其最近作品,将寄本刊陆续发表云。(8)

3.《各大学词学研究会近讯》:

上海暨南大学及杭州之江文理学院中国文学系,经龙、夏两教授之指导,并有词学研究会之组织。同学对此,亦极感兴趣。近闻暨南方从事编纂《词调索引》一书,之江则多致力于校勘,为编辑《全宋元词》之准备。且传两校研究会,拟分工合作云。(9)

4.《南北各大学词学教授近讯》:

南北各大学词学教授,据记者所知,南京中央大学为吴瞿安梅、汪旭初东、王简庵易三先生,广州中山大学为陈述叔洵先生,湖北武汉大学为刘洪度永济先生,北平北京大学为赵飞云万里先生,杭州浙江大学为储皖峰先生,之江大学为夏臞禅承焘先生,开封河南大学为邵次公瑞彭、蔡嵩云桢、卢冀野前三先生,四川重庆大学为周癸叔岸登先生,上海暨南大学为龙榆生沐勋、易大厂韦斋两先生。除吴、卢两先生兼治南北曲外,余并词学专家,且大多数赞助本社,愿为基本社员云。(10)

这4条消息,能基本上反映出当时词坛的大致情况。消息中既有北京词坛的情况,包括夏孙桐的盟主作用、主要的词家,以及词集的出版情况,又有海外词家的情况,主要介绍了民国著名女词人吕碧城的近况和作品发表情况。而消息中最有特点和价值的是,以较大篇幅介绍了全国各大学的词学教授和词学活动情况。如上文所述,民国词坛一个重要特点就是除了晚清遗老外,著名词家中大部分人是大学教授,这些词学教授很多都有自己的词集,是民国时期重要的词集作者群体。第四条消息所列者,已经构成民国词家的强大阵容,他们分别任教于北平的北京大学、上海的暨南大学、南京的中央大学、杭州的浙江大学和之江大学、广州的中山大学、湖北的武汉大学、开封的河南大学和四川的重庆大学,除东北地区外(当时已被日本人占领),基本上涵盖了中国的主要地区。这则消息,事实上也是二十世纪三十年代初期中国主要词学家的分布图。与此条消息相呼应,《各大学词学研究会近讯》则由面到点,具体介绍之江大学和暨南大学的词学活动,包括两校词学教授龙榆生和夏承焘的指导工作,两校词学研究会的建立与活动,学生对词学以及词学研究会“亦极感兴趣”的情况,以及两校各自正在进行的研究项目。从之江大学的研究项目看,编辑《全宋词》的创意是该校最先提出的。

《词学季刊》之所以能够了解南北各地的词学动向,除了刊物主编龙榆生与全国各地包括新旧两类词学家比较熟悉,交往较多之外,与刊物主动了解并把握各地词坛风向,多方征集词集的意识也有一定关系。《词学季刊》创刊号在封底广告栏里即有《本社启事》三条,其中第一条为:“本社为广集同声,发扬词学起见,颇虑见闻有限,采访未周,尚冀海内外词家共为扶植。凡有以已刊或未刊词集及有关词学之著作见寄者,本社当乐为介绍。”另外两条也是有关征集词集文献的启事。这三条启事虽则都是征求文献,但希望主动获得词集和其他词学文献,收集全国有关词学信息的主观意图十分明显。根据这一编辑思路,刊物在搜集、发布全国词坛信息与动向方面也同样积极、主动,刊物事实上处于全国词学研究中心的位置。作为例证,我们注意到上述第二、四条消息结尾处的几句话。第二条结尾云“其最近作品,将寄本刊陆续发表云”,说明吕碧城信任《词学季刊》,愿意将词作交由刊物发表。查《词学季刊》创刊号和第1卷第2号的现代女子词录(从第2号起,栏目名改为“近代女子词录”),分别刊载吕碧城词作8首和7首。吕碧城虽只是一个个案,但这样的事例应该不少,当时名家都将自己的词作交由刊物发表,这一点只要翻检《词学季刊》的“近人词录”栏目,即可得到证明。第四条结尾云“除吴、卢两先生兼治南北曲外,余并词学专家,且大多数赞助本社,愿为基本社员云”,如前所述,《南北各大学词学教授近讯》所列者,都是当时词坛的著名词家和词学家,但他们“大多数赞助本社,愿为基本社员”。查《词学季刊》创刊号附录中的《词学季刊社简章》,其中有一条云“本社社员应缴纳社费五元”,可见刊物得到全国大多数词学家的认可,具有足够的吸引力。

第三,对知名词家以及词集的持续关注与报道。“词坛消息”是一个具有一定新闻性的栏目,因此重要词家的动向与词集情况也是其关注和报道的重要内容。《词学季刊》总共存有12期,有“词坛消息”的是11期(最后一期是残存的校样,“词坛消息”的稿件没有保存),其中报道最多的词家是当时刚去世不久的朱祖谋,有12条,平均1期1条多;无论报道频率还是数量,均是屈首一指,并遥遥领先于第二名。其原因除朱祖谋是二十世纪二三十年代词坛领袖,去世后依然有巨大影响力外,他与刊物主编龙榆生的密切关系也是重要一点。

《词学季刊》创刊时朱祖谋已经去世,因此对朱祖谋的报道主要围绕他的后事和遗著的整理与出版。刊物第1卷第2号发布了两条消息,其一是《龙榆生拟撰彊村本事词》,其二是《彊村遗书发售预约》。这两条消息虽然报道的是朱祖谋,但事实上都与刊物主编龙榆生有关。《彊村遗书》由龙氏整理,发售预约宣告遗书整理工作已经完成,而拟撰《彊村本事词》,则宣告新的工作开始。请看此条:

彊村先生词,词外咸有事在,且关于清季朝政得失,与夫变乱衰亡之由,寓意尤多。龙君即为校刊遗书,全部竣事,拟更就所亲闻于先生者,别撰《彊村本事词》一书,由本刊陆续登载云。(11)

《词学季刊》在刊载此条消息的同时,在同期的“通讯”栏目刊载吴梅《与龙榆生言彊村逸事书》和张尔田《与龙榆生论彊村词书》两函,讨论朱祖谋词及其逸事,可见当时龙榆生有关《彊村本事词》的资料搜集整理工作已经展开。在接下来的一期,即第1卷第3号的“专著”栏目刊有龙榆生所撰的《彊村本事词》,结合该文的附记和上述消息中“由本刊陆续登载云”的说法,所刊《彊村本事词》仅是第一部分,其他部分当在以后“陆续登载”。但在第1卷第4号的“通讯”栏目,却登载张尔田的四函:《与龙榆生论彊村词事书》《再与榆生论彊村词事书》《三与榆生论彊村词事书》《四与榆生论彊村词事书》,对《彊村本事词》的一些事实提出看法,其中第三、四函还涉及一些具体的人和事。至此以后,《词学季刊》直到停刊,再未刊载《彊村本事词》。经初步统计,其他关于朱祖谋遗著的消息还有:第1卷第3号的《〈彊村遗书〉第二次开印》、第1卷第4号的《〈彊村遗书〉购读者之踊跃》、第2卷第1号的《〈彊村语业〉卷三手迹之影印》《〈彊村丛书〉重印出版》、第2卷第2号的《〈彊村丛书〉重印出版后之消息》、第2卷第3号的《〈彊村丛书〉发售消息》。关于朱祖谋后事的消息,《词学季刊》登载四条,分别是:第1卷第4号的《彊村先生葬事近讯》《彊村先生造像拟议》、第2卷第3号的《彊村先生卜葬及造像》、第3卷第3号的《彊村先生造像之奉祀》。

除了朱祖谋,刊物对其他一些著名词家的近况也有所报道,如上述《词学季刊》创刊号《北平词坛近讯》中就介绍了张尔田的近况。其他如第3卷第3号上有关吕碧城归国的报道:“《信芳词》作者吕碧城女士,久居欧洲,去岁归来,新制甚富。闻近方流寓香港,未刊词将于本刊陆续发表云。”另外还有一些消息虽然没在标题上写“词家近况”,但事实上仍然涉及词家的动态。如第3卷第1号上题为《近日词风之转盛》的消息,先是讲了英籍女子来中央大学从该校文学院院长汪旭初先生学词的奇事,然后笔头一转,报道了龙榆生自己转任中山大学教职的消息,云:“又自本刊编辑龙榆生君移讲南中,以近代词学大师王半塘先生籍隶广西,朱彊村先生又曾官广东学政,恒勖中山大学国文系诸生。以此因缘,别开岭南词派。学者闻风兴起,一时词风大盛云。”可惜龙氏此次南下并不顺利,不久旋又返沪。后起的《同声月刊》继承这一传统,在其“词林近讯”栏目中也经常报道词人的近况,如创刊号有题为《海绡翁近状》的消息,第1卷第2号有题为《香宋翁近状》的消息等等。

作为介绍词人近况的特殊方式,刊物还不时刊载一些著名词人辞世的消息,如《词学季刊》第2卷第1号刊登《潘兰史先生下世》一文:“自彊村先生归道山,沪上词流,推番禺潘兰史先生(飞声)最为老宿。去年先生方为本刊特撰《粤词雅》一编,兴复不浅,不幸于本年三月初九日下世,身后萧条,赖故旧如叶遐庵、夏吷庵诸先生为经纪其丧,复于七月一日,假湖社举行追悼会,有姬人将祝发为尼云。”不仅发布消息,还对潘飞声的词坛地位和身后之事作了概述,颇有史料价值。又如《词学季刊》第2卷第4号发布谢玉岑逝世的消息,同期“通讯”栏目还刊载夏承焘《与龙榆生言谢玉岑之死》的信函,叙述颇详,且饱含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