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日出让曛沉浸其中。山巅的雾气缥缈，清新的空气，潺潺溪水。

未沾染尘土，甚至未被露水侵染。

离疲倦还要很久。

校园在远处，低处，旗帜被风吹得难以存续。

绚丽的天际似乎从世界汲取能量，可是这绚丽不知为何无法持续，汲取的能量又不知去向何方，就快要归于平静，归于平常。

向曛展示着，徐徐展开。翻转，蜕变，完成。

“该回去了吧。”晓赤说道。

来打扰的人是他，那就可以。

“再等一会儿吧，还没完全升起来呢......”

一转眼又到了难以触及的高处。死死盯住，却无法察觉。

太阳平等地向世界播撒能量，所有生命都从中获利，这是神的旨意吗？

他希望播种下的这生命完成什么？

还是说仅仅是存在着就足够？

或者在这漫长的长河中，我们的生命只是广阔海洋中的区区一隅，我们完成的部分在绝对的高处，甚至都难以发现。要以一个难以计算的单位，来衡量才行。

即使伟力如此，也渺小至极。

可悲吗？

这样想只会什么让能做到的事都变得做不到。

相信吧。我们不只是这庞然大物里的一个组件。不是即使消失也什么也改变不了。

1

“我就像你相信我一样相信你.....”

“你突然说些什么......”晓赤红了脸。

“我害怕你不知道......”曛眉眼低沉。

“真不像是你。”晓赤偏着头，“我们已经一起跨越了那么多，我很难想象会有什么能够阻拦我们。”

“谁知道呢......”

“别摆出这种表情。一点也不像你。”

曛应该是没有任何恐惧，从容地，轻而易举地做到最好。

“发生了什么吗？”

“我有事想要交给你。”

“我就直说了。”

“我要离开一段时间。我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

“在我回来之前，我希望你能组建一支队伍。而你是作为指挥者，而不是驾驶员。”

“绝不是质疑你身为驾驶员的能力。我只是希望你能够从中有所成长。”

曛如同长者一般的话语让晓赤语塞。

他还是和往常一样跳跃。

“一定有更好的说法，一定有更好的时机，可是我等不了了，我不想再想了，如果是你的话，我这样做，这样说，也可以吧。”

晓赤第一次见到这样脆弱的曛，晓赤也慌张起来，可是慌张结束后，是深深的失落。

曛不该是这样的！

与我的交谈，不必如此在意辞令，不必考虑这么多，我不会嫉恨，我不会推辞，我也不会不理解。

晓赤握住熏的手，不住的颤抖。

晓赤躲起来，避开曛的视线。

可我又在躲着什么？

“如果你希望的话，我会做到你满意的。”

“别这么轻易许诺......”

可是尽管如此，曛也不会掩饰，他一定会毫无保留地告诉我，我不必担心。

如果你不愿告诉我离去的原因，我就不会追问。

等到结束之后，你一定会告诉我。

结果，仍然没有好好道别。

在无言中结束了这最后的时光。

经历了那些事，或许无论发生了什么，我都会原谅你吧，我都会理解你吧，我都会等待你吧。

可是让我看到这样的你，仍然让我好失望。

我不该失望。

没有任何隐藏的你，最真实的你，拥有着最高贵的勇气，那我是对什么感到不满呢？

我讨厌会这样想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