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这算是新学校的出道战吧。”晓赤身着全新的作战服，更先进的设备让他雀跃不已。
“给前辈们一点颜色看看吧。”曛合上面罩。
1
新生摸底考试总是让学生和学院高层都十分期待。
于学生而言，此次考试将会奠定今后一年考试的基调。于学院而言，能第一时间看到新星冉冉升起。
观众席上座无虚席，考场被布置地像一场表演。
偌大的场地被布置上各种障碍物，场地中央是一块巨大的全息投影设备，让观众们能看到各个角落的情况。
人声鼎沸。
可有人正襟危坐，冷眼旁观，如临大敌。既期待新鲜血液带来的挑战，又畏惧来者不善。
可谁在乎呢？
在考生通道中，黑暗中，他们蓄势待发。所有人都会变成陪衬吧。
考试内容十分简单，最低两人一组，最高六人一组，每组分为再分为两组，一组负责驾驶机体，一组负责后勤支援。驾驶者需要通过狭长的曲折跑道，以最快的速度到达终点。而跑道之间会设计各种地形、障碍，而部分障碍被设置为避无可避，而这时就需要后勤支援的帮助，他们会在考试开始的前十分钟得到地图，他们需要在这十分钟选择出最优的方案，取舍掉不至于致命的难题，并通过与前台的配合，以能源配送和指引前路的方式共同完成对机体的操纵。
这类考试要求驾驶者与指挥者以及调试员的配合，却对个人的技术要求不高。任何人的突出表现都不会过大的影响考试成绩。
规则公布完，有些人松了口气。
考生们在通道中都显得惴惴不安，全新的考试内容，过于正式的考试，甚至还有如此之多的观众，都是他们闻所未闻的。
过去的考试仅仅只是在一片空地上进行的，诸如最基础的跑步，飞行，可这次，远远望去，那曲折复杂的跑道，甚至有垂直部分，有些甚至因为障碍物而无法窥见全貌。
他们都紧张地讨论着。
曛只是坐在地上，长长地呼吸。
“紧张吗？”
曛觉得应该要在此刻关心一下像是有话说的晓赤。
“还好......”
“我们准备地足够好。和他们不同。”
“嗯。”
曛和晓赤显得格格不入。
曛低着头。晓赤虽然紧张，可并不慌张。
铃声打断了讨论。
“请考生入场.....”
“我先进去了。”曛站起来拍了一下晓赤的肩膀。
晓赤回过神来。
“等等我。”晓赤快步跟上。
2
通道里的空气不太新鲜，是灰尘的味道。
越是往前走，光亮就越明显。只要穿过去，考试就算开始了，就要在那么多人面前展示自己。
无论之前准备有多充分，此刻都会再次确认是否准备完全了吧。
可是曛的表情并没有那么说。曛看上去很享受，他像是要去取得胜利，可是他又一点也不着急，似乎有些怠慢，胜利也不会溜走，更何况什么意外都不会发生。他嘴角的笑意让晓赤感到恐惧。可是作为队友，他是多么可靠，一想到这里，脚步就不再沉重，大步向前，我们一起去取得！
曛自然是生来就是为了在这种场面下取胜的人。
3
他们未曾沟通，默契地走向最佳的位置。
“Check，听得见吗，曛......”
曛已坐在驾驶室中调试着。
“听得到。”
晓赤在指挥室中开始阅读地图。一边阅读，晓赤将地图描述给曛。
准确无误地传达。
曛似乎与晓赤相视一笑。
“是我们赢了呢。”
“你说什么呢，从一开始不就肯定是这样了吗？”
紧张一扫而空，他们在频道中开怀地笑着。
4
少年银铃般的笑声实在悦耳。
可是这考试却让高层们紧皱眉头，目前他们都没看到让他们满意的答卷，已经拨通了设计考试的负责人的电话，指责他对新生水平的把握有失偏颇。
由于障碍物，驾驶员无法看到眼前障碍物的后面的情况，如果指挥员无法足够清晰地指令，往往会使驾驶员无法反应，而调试员也难以配合驾驶员输出得到想要的结果。
机体会狼狈地撞在障碍物上，更有甚者，撞到支离破碎，不得不暂停考试清理残片。
而每一次失误，每一次的撞击都会引起看客阵阵高呼，给驾驶者施加了极大的压力，而每一次失误也会让指挥员越来越畏首畏尾，最终只能一言不发，全部交给驾驶者。调试员由于无法观察到驾驶员的状况，指令也无法顺利传达，配合也会越来越差，甚至让机体倒在终点之前，再也无法启动也不是绝无可能。
这究竟是考试比想象的更难，还是说学生的水平相比过去有所下降呢？这已无法判断，这次摸底考试，无疑是失败的。
5
光的转变，让曛觉得有些刺眼。
在通道内听到的观众的声音，现在看到的高层们的脸色，想必之前的结果都不太好吧。
可是如果是我们的话，一定能把这僵局打破的吧。
6
少年们倚靠在一起，草坪上，人迹罕至的地方。这里是那些急功近利者不会驻足的地方。也是少年安息的地方。日光过后，又是灯光，这样的时光还有很多很多。
这小小的囚笼的风景早就看惯。
为什么要躲避人群？
他们结伴，又栖身于热闹的夜市。
“你看！”曛兴奋地向晓赤展示新鲜的把戏。
他们要把这里阅读尽。
直说是去玩的不就好了。
扶梯而下，无论搭建这里的人品味如何，无论他们有何劣根，此刻，对这石阶没有抱怨的余地。
廉价的美不去揭穿也不是无法接受。
那是为了庆祝什么的庆典吧。
曛不关心，晓赤也不在意。
偶尔从繁重的学业中脱身，也不是不可以吧。
他们缓慢地行走，烟花吸引他们的目光，可他们不会停下，他们畅言的不会是那人造的光彩。
喷泉的声音轻轻点击着。
他们身处那片林地。
星光将这地方照得通亮。
枝叶摇曳。
人声渐息。
奔跑着，追逐着。
把最后一块饼干掰成两半。
昆虫从脚边掠过。
青草的气味、泥土的气味。
最简单的衣装，可是却想把这时的所有所感所想所见全都保存下来。连同他的笑容。
7
那黑白色的机甲从阴影处弹射而出，它以极为接近人类的姿态起跑！
如天使一般，他在空中徐徐展开双翼，在所有人的注视下，迎接光明的洗礼。
像是在质问般，你们有资格见证这神圣时刻吗？
曛目空一切，能使他仰望的只有那天空。
金属足在地面摩擦出激烈的火花。侧向蹬地，持续加速，沉闷的，尖锐的声响交替着。
似乎未卜先知，他灵巧地躲闪着，就如同裸足奔跑一般。
他以脱兔般的速度和灵巧戏弄着看台上的眼球们。
那是机械能够做出的动作吗？
韧带般的弹性，肌腱般的强力，他们究竟对这机体做了怎样的改造？
破风声划破平静，观众们欢呼着，他们对这打破平庸的人表示赞美。
纵身跳入锯齿之中，翻转、扭曲、舒展，完美地避开每一个障碍，如同跳水运动员一般。速度分毫未降，阻碍变成借力点，明明在这种速度下，哪怕擦到一下也会粉身碎骨，可他也没有丝毫迟疑，似乎早已胸有成竹，没有一个支点浪费，没有一个动作无用。
他们来不及感叹，只好张大了嘴，什么声音也发不出，因为每一个难关都处理到精妙绝伦，都叹为观止。
想象力？自信？精密程度？集中力？
怎么会如此完美结合！
终于来到垂直赛道，虽说是垂直，可这赛道却以微小的角度倾斜，锋利尖锐的凸起似乎在严阵以待，无言劝退着。之前的考生都选择以最慢的速度，一步一步攀爬着缓缓下行。这也是这次考试最无观赏性的阶段。
观众们开始讨论他的身手非凡了，因为他们认为即使给他们带来如此多的震惊的曛，在这里也只能归于平静。
可那驾驶舱里的是曛啊。
机体纵身一跃，竟直接从这深坑跳入！
“这反而是最简单的地方.....”
无人机带着摄像头也带着人们的目光追随着曛。
他会怎么做？
他会在这里失败吗？
只见机体伸出一只手，灵巧地伸出一只手指，在墙壁上轻轻一触.......
尘土散尽、
曛稳稳落地。
他竟然计算出了这隧道的倾角，微微调整便无伤脱身！
场外响起雷鸣般的掌声和喝彩声。
曛打开舱门，如破茧般挣脱而出，他摘下面罩，擦去汗水。
晓赤正欣喜地抱着奖杯跑来。
曛从机体上跳下。
“怎么还会有奖杯？”
“真是莫名其妙......”
“是啊。”晓赤略显尴尬地笑着。
曛伸出手。
片刻的迟疑。
“不来吗......”
晓赤快步迎上，清脆的击掌声!
8
领奖台上，背后观众无数，两位少年笑得灿烂，他们肩抵着肩，略高的少年把手搭在另一个少年的肩上，他们一同捧着奖杯。这是后来能找到的一张陈旧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