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拉贡的凯瑟琳:王室联姻、废后风波与英格兰宗教改革大风暴(华文全球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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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英格兰宗教改革

基督教国家的统一越是有人费力维持,越会四分五裂。查理五世试图在自己的领土上实现不可能的目标,为路德教教会的回归努力寻找条件。查理五世让克莱门特七世同意了“两种形式的宗教团体”和“神职人员可以结婚”。这是巨大的让步,是在离婚案讨论间隙,米塞·马伊强逼出来的让步。失败的尝试会被遗忘,但它们至少是光荣的尝试。阿拉贡的凯瑟琳沉浸在自己的痛苦中。查理五世给了阿拉贡的凯瑟琳尽可能多的关注,但查理五世还有其他事情要想。只要查理五世能阻止克莱门特七世采取任何毁灭性措施,他就认为自己已经做得够多了,至少已经尽了自己所能,并且很明显,查理五世已经被欧斯塔塞·沙皮说服,相信亨利八世最终走向极端时会被英格兰臣民阻断。查理五世让米塞·马伊盯着克莱门特七世,而佩德罗·奥尔蒂斯去催克莱门特七世宣判。但当查理五世给克莱门特七世施加的压力放松时,他的代理人只能起到很小的作用。1532年1月,英格兰议会将再次召开会议。亨利八世在罗马的专员告知枢机会议,如果最终决定在罗马审判这桩离婚案,他们将离开罗马,亨利八世从此将视克莱门特七世为公敌。米塞·马伊致弗朗西斯科·德·洛斯·科沃斯的信,1531年10月24日,《西班牙档案》,伦敦,1877年,第4卷,第2部分,第276页。——原注这一威胁“起到了震慑作用”。克莱门特七世不希望为博查理五世欢心而与亨利八世为敌。米塞·马伊和佩德罗·奥尔蒂斯告诉克莱门特七世,英格兰的威胁不过是说说而已,只要他宣判离婚案,英格兰王国自会屈服的。克莱门特七世不相信,又开始“松懈和拖延”米塞·马伊致弗朗西斯科·德·洛斯·科沃斯的信,1531年10月24日,《西班牙档案》,伦敦,1877年,第4卷,第2部分,第276页。——原注

英格兰贵族尽了最后的努力来劝说阿拉贡的凯瑟琳同意在康布雷审理离婚案,同意由一个主教和律师委员会去解决离婚案。如果她不同意,在穆尔庄园,托马斯·拉德克利夫、威廉·菲茨威廉爵士和她热心的支持者约克大主教爱德华·李都等着敦促她。克莱门特七世已经承认自己不能自由发表意见,英格兰王国的案件不能由查理五世控制。如果阿拉贡的凯瑟琳同意,就决不会再听到任何有关安妮·博林的消息了。亨利八世对安妮·博林的爱已经等了五年,不可能无法战胜。在当前的观点看来,亨利八世甚至很有可能对继承人一事做其他安排。现在的难题是阿拉贡的凯瑟琳一心想逼亨利八世接受圣轮法院的审判,但英格兰民族的骄傲心理不允许国王出庭申辩。英格兰王国的独立受到威胁,那些可能曾经是阿拉贡的凯瑟琳朋友的人已经被解除了能帮助她的权力。对阿拉贡的凯瑟琳来说,这是不幸的。但对英格兰人来说,这是好事。阿拉贡的凯瑟琳依然固执己见。她说:“亨利八世所谓的但求问心无愧是谎话,纯粹是为了满足自己的爱欲。英格兰的法官肯定会颠倒黑白为他开脱。”托马斯·拉德克利夫和威廉·菲茨威廉爵士跪下恳求阿拉贡的凯瑟琳重新考虑答复。阿拉贡的凯瑟琳也跪下了,祈求他们为了上帝的荣誉和尊严,说服亨利八世回到她身边,因为她是亨利八世的合法妻子。在场的人都哭了,但没有办法。欧斯塔塞·沙皮说,罗马教廷对这桩离婚案冷漠无情,正在击垮她的守护者。这个问题不可能无休无止地争论下去,除非克莱门特七世迅速、坚决地采取行动,否则欧斯塔塞·沙皮担心亨利八世会采取激烈的手段。欧斯塔塞·沙皮致查理五世书的信,1531年10月16日,《西班牙档案》,伦敦,1877年,第4卷,第2部分,第263页。——原注

阿拉贡的凯瑟琳受审

阿拉贡的凯瑟琳在断送自己的机会。她坚持依靠会给自己带来致命打击的保护者查理五世。

阿拉贡的凯瑟琳写信给查理五世说:“天知道这些人让我遭遇了什么,这痛苦足以杀死十个男人,更何况是一个无辜的心碎女人。我只能求助于上帝和你,我的陛下,我只能依靠你们。为了神的爱,请让克莱门特七世尽快做出最后的审判,必须尽最大努力。愿上帝宽恕他,因为他耽搁太久,陷我于绝境。我是亨利八世的合法妻子,只要我还活着,就绝不改口。克莱门特七世拖拖拉拉,使许多站在我这边的人动摇,那些愿意说真话的人也不敢说了。请你大声为我说句话吧,这样我的朋友才不会认为我被全世界抛弃了。”阿拉贡的凯瑟琳致查理五世的信,1531年11月6日,《西班牙档案》,伦敦,1877年,第4卷,第2部分,第279页。必须提醒读者,我不得不对这封信和许多其他信的内容做了压缩。——原注

阿拉贡的凯瑟琳很可能对克莱门特七世感到非常绝望。当她期待克莱门特七世将丈夫亨利八世逐出教会时,克莱门特七世却指示安东尼奥·德·普利把亨利八世当作最信任的朋友。克莱门特七世邀请亨利八世协助与土耳其的战争,就如何保护萨伏依不受瑞士新教教徒的侵扰问题向亨利八世请教,为在大事件上不得不说的话向亨利八世道歉。亨利八世轻蔑、冷静,“没有表现出其他时候表现出的那种激情”,回答说:“克莱门特七世一定是在开玩笑,他远在天边,还邀请我去和土耳其人开战。如果基督教世界处于危险之中,我会和其他君主一起承担责任。至于萨伏依,既然萨伏依公爵查理三世无视法兰西王国的意愿,那就必须承担后果。其他事情,在罗马的大使已传达了我的真实想法。”亨利八世对安东尼奥·德·普利说:“如果我要求一件自己认为正确的事情,克莱门特七世的答案是‘法律禁止’。而如果查理五世要求一件事情,克莱门特七世连法律和规则都可以改,就为了让查理五世满意。克莱门特七世完全误会我了。我对他没有特别的敌意。毕竟,他对我没有多大恶意。对查理五世的恐惧让他做了本来不会做的事。你们可以在罗马对我提起诉讼,我不在乎。要是判决对我不利,我知道该怎么办。”欧斯塔塞·沙皮致查理五世的信,1531年12月4日,《西班牙档案》,伦敦,1877年,第4卷,第2部分,第320页。——原注

萨伏依公爵查理三世

如果自己可以做主,克莱门特七世从来没有打算要对离婚案做出判决。英格兰议会召集的日子一天天临近,克莱门特七世一直在逃避,把米塞·马伊逼得心烦意乱。米塞·马伊向查理五世报告说:“我已经尽我所能把能说的都和克莱门特七世还有各枢机主教说了,没有冒犯他们。陛下,如果我说这些家伙是站在对付我们的人那边的,请您一定要相信我。有些人公开站队,公开站在法兰西王国或英格兰王国一边,另一些人则很容易被收买,因为我每天都听到英格兰大使收到成千上万达克特的账单。据说,那些都是行贿的账单。”米塞·马伊致查理五世的信,1531年12月12日,《西班牙档案》,伦敦,1877年,第4卷,第1部分,第328页。——原注

克莱门特七世许诺过很多,但就是没有行动,佩德罗·奥尔蒂斯也把同样的话报告给了阿拉贡的凯瑟琳。阿拉贡的凯瑟琳写信给查理五世说:“你在罗马的大使认为克莱门特七世和离婚案刚提出时一样冷漠无情。我对克莱门特七世感到惊讶,如此天理难容的案件,他怎么能让它一直悬而不决呢?他的行为深深地刺痛了我的灵魂。你知道是谁惹来的祸。亨利八世一旦摆脱了困住他的陷阱,就会马上承认上帝已经让他恢复了理智。引他误入歧途的人像赶竞技场上的公牛一样刺激他行动,可惜一个如此高尚善良的人被欺骗。愿上帝点亮他的智慧!”阿拉贡的凯瑟琳致查理五世的信,1531年12月15日,《西班牙档案》,伦敦,1877年,第4卷,第1部分,第331页。——原注

对查理五世来说,这个问题可能变得比他预料的还要棘手。是他最后要求判决,但如果判决后没有将拒不服从的人逐出教会,这个判决就毫无意义。如果没有执行判决的霹雳手段,恐怕克莱门特七世也不会亮出他的雷霆之剑做判决。西班牙王国的枢机主教公使向克莱门特七世保证,查理五世将动用一切力量来执行克莱门特七世的惩戒令。克莱门特七世说他珍视这一如“天堂之音”的承诺。就算查理五世可能认为亨利八世所作所为错误、不公,但真的严重到要在基督教世界燃起战火吗?欧斯塔塞·沙皮和阿拉贡的凯瑟琳确信,不需要发动战争这么激烈的办法。欧斯塔塞·沙皮和阿拉贡的凯瑟琳可能是对的,但要是他们不对呢?如果英格兰人民支持亨利八世呢?哪怕是对自己的臣民,查理五世也不能肯定他们会赞成为这样一件事打仗。如果真要采取行动,等1535年采取行动的时刻到来,就可以看到西班牙枢密院正是认为没有任何理由为这样的事而破坏欧洲的和平。毕竟,这只是“家务事”。克莱门特七世很谨慎。他比那些激动的建议者更清楚事情的真相。米塞·马伊说:“克莱门特七世可能会做出承诺,但只要世界仍处于动乱状态,罗马教廷这些人就会高兴地找到各种借口来拖延判决。”1532年1月,英格兰议会要召集了,克莱门特七世的口气还是一样。米塞·马伊写道:“克莱门特七世说我们不能对英格兰人施加太大的压力。为了不使关系破裂,我说尽了我能说的一切。我告诉克莱门特七世,他让阿拉贡的凯瑟琳的离婚案遭人质疑,损害您的权威。我让他明白,如果罗马教廷没有办法,我有义务向其他地方申请伸张正义。克莱门特七世承认我说得对,但枢机会议开了一次又一次,拖延也是一次又一次。我们只能像往常一样继续敦促,并且警告他您对此不满。”米塞·马伊致查理五世的信,1532年1月15日,《西班牙档案》,伦敦,1877年,第4卷,第1部分,第360页。——原注

如果不能判决,佩德罗·奥尔蒂斯坚持要克莱门特七世再发一封简函进行威胁。安妮·博林必须被赶出王宫。必须让亨利八世承认他的错误。克莱门特七世同意了,大声地说他会伸张正义。尽管英格兰王国和法兰西王国会因此反抗罗马教廷,但还是应该发一封简函。如果亨利八世不服从,克莱门特七世会继续将其逐出教会。克莱门特七世说:“英格兰王国和法兰西王国是如此紧密地联系在一起,我如果失去了其中一个国王,就会连同另一个一起失去。尽管如此,我还是要冒险尝试。”但和那些谴责异端焦尔达诺·布鲁诺的枢机主教一样,与亨利八世害怕听到判决相比,克莱门特七世更害怕做出判决。简函已写好发出,但里面只有温和的劝诫。克莱门特七世致亨利八世的信,1532年1月25日,《英国政府国内外纪事档案——亨利八世时期》,伦敦,1862年到1932年,第5卷,第358页。——原注所有纷争都是因本意良好、优柔寡断、摇摆不定的克莱门特七世而起。法兰西驻伦敦大使吉勒·德·拉·波默雷说欧斯塔塞·沙皮担保这些话是真的。——原注:“如果不是克莱门特七世那可恶的老家伙让基督教世界卷入纷争,制造争端,让所有基督教国家君主达成一致意见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西班牙档案》,伦敦,1877年,第4卷,第1部分,第368页。——原注

只有英格兰王国有明确的目标并坚定执行。在英格兰王国,离婚案是与克莱门特七世争端的一个重要因素,但在宗教改革的大潮中,离婚案只是因素之一,亨利八世和人民主要焦虑的并不是阿拉贡的凯瑟琳,而是不断向前发展的巨大变革。当英格兰王国为了让托马斯·沃尔西下台第一次召集议会时,阿拉贡的凯瑟琳认为召集议会只是为了授权亨利八世与她分手。她一开始就是这么认为,也一直这么认为。然而,一届又一届议会会议召开,立法机关处理的都是其他事务。立法机关的人铐上了她的神职人员朋友的手腕。但仅此而已,她将又有一年的喘息时间。本应受“盲目激情”支配的亨利八世其实是故意这么做的。他和阿拉贡的凯瑟琳已经分居七年,被迫不及待上位的安妮·博林迷住也是五年前的事情了。然而,他仍然沉着地处理公共事务,仿佛安妮·博林从来没有对他微笑过。他仍然满足于等待最后一切妥善解决。只要仍有希望挽回基督教世界的统一,英格兰王国不至于沦为神圣罗马帝国的附庸国,亨利八世就不打算打破基督教世界的统一。亨利八世与议会合作,致力于改革英格兰王国国内混乱的状况,遏制英格兰教会肆无忌惮篡夺权力。到目前为止,他得到了绝大多数普通信徒的热烈支持,并且将朝着统一的方向进一步行动。

1532年1月13日,第三届议会召集,贵族、高级教士和下议院全员出席。这时,下议院已经形成了一个很小,但很积极的反对派,以抵制过于暴力的反神职人员措施。他们偶尔会在坦普尔巴附近的女王头酒馆商讨举措。那些曾被蔑视王权罪吓坏的主教恢复了一些勇气并打算反抗。在议会休会期间,卡思伯特·滕斯托尔一直在思考王权的至高无上地位,后悔表示同意离婚,并且把自己的疑虑写信告知了亨利八世。亨利八世利用这个机会给了一个出色的答复。

亨利八世说:“人们以为英格兰议会打算让英格兰教会脱离罗马天主教教会,您认为应该考虑后果。关于分裂,我们从德高望重和学识渊博的学者那里得知,考虑到罗马天主教教会的性质,与它分开并遵守上帝的真言不是分裂。基督和克莱门特七世的生活是完全相反的。因此,跟随克莱门特七世就是抛弃基督。我们相信,如果不改革教皇职权,它很快就会消失。但如果上帝愿意,我们将永远不会脱离基督教教徒的整体联盟。”亨利八世致达勒姆主教卡思伯特·滕斯托尔的信,1532年2月24日,《英国政府国内外纪事档案——亨利八世时期》,伦敦,1862年到1932年,第5卷,第387页。——原注

威廉·沃勒姆也没有意识到他同意王权至高无上意味着什么。在克莱门特七世的任命诏书还未呈给亨利八世前,威廉·沃勒姆收到罗马的任命指示后,就给圣阿瑟夫主教亨利·斯坦迪什祝圣了。后来,威廉·沃勒姆得知自己又犯了蔑视王权罪。这个年迈的大主教,时运不济,带头提出要在上议院为自己辩护,这是他打算做但从来没有做过的事。威廉·沃勒姆说,大主教不一定要问主教是否公示过他们的任命诏书。这不是惯例。对罗马教廷已正式宣布任命为主教的人,在亨利八世授予他世俗权力前,大主教都不能将宗教职位授予他,那么大主教的宗教权力将取决于君主的世俗权力,并且几乎没有或根本没有影响力,这是违反上帝律令的。在为圣阿瑟夫主教祝圣的过程中,威廉·沃勒姆充当了克莱门特七世的委派人。威廉·沃勒姆的行为就代表教皇的行为。亨利八世想要争取的正是亨利二世在订立《克拉伦登法典》时想要强硬推行,但后来被迫放弃的条款,即收回教会的圣职推荐权。教会的自由是《大宪章》保证的,而那些侵犯了教会自由的君主:亨利二世、爱德华三世、理查二世都未得善终。平信徒未担任神职的一般信徒。——译者注贵族威胁说,他们会用刀剑捍卫王权。他们应该记得那些残杀圣托马斯的骑士的下场。威廉·沃勒姆说,他宁愿被砍成碎片,也不愿意承认这条圣托马斯为之献出生命的条款是蔑视王权。威廉·沃勒姆,1532年,《英国政府国内外纪事档案——亨利八世时期》,伦敦,1862年到1932年,第5卷,第541页。——原注

亨利二世

爱德华三世

威廉·沃勒姆马上就会认识到亨利二世的精神在亨利八世身上又复活了。当时还不成熟的《克拉伦登法典》将成为英格兰王国的正式律法。

约翰·费希尔没有收到出席本届议会的通知,但他向神圣罗马帝国大使欧斯塔塞·沙皮致函说,无论是否被召唤,他都会履行职责,如果议会采取任何影响阿拉贡的凯瑟琳的措施,他都会为她辩护。约翰·费希尔恳求欧斯塔塞·沙皮不要在信中提到自己的名字,除非用密码。如果在公共场合见面,不要和自己说话,也不能看起来像认识自己的样子。欧斯塔塞·沙皮从约翰·费希尔面前走过,约翰·费希尔也要装作没看到,直到现在的暴政被推翻为止。约翰·费希尔正在走上危险的道路,这条道路将引他叛国,把入侵的军队引进英格兰王国,并且把约翰·费希尔自己的头送上断头台。历史会可怜这些不幸的老人,但不介意记住,如果他们成功了,比“血腥玛丽”,即玛丽一世更血腥的迫害也会迅速终结这场宗教改革。

关于这次议会的法案,我在别的地方写过,就不再重复。《英国历史——从托马斯·沃尔西倒台到西班牙无敌舰队失败》,伦敦,朗曼斯格林出版社,1872年,第1卷,第322页等。——原注一些细节需要大家注意。终于,神职人员重罪而不受惩罚的特权被废除了。从此以后,重罪的神职人员就要像世俗的罪犯一样接受惩罚。有一事例为证,一个神父因切断有亨利八世头像的硬币而在伦敦被处死,行刑前和平常罪犯一样被拉着游街示众。三十个妇女请求宽恕他,但没什么用。他穿着祭衣被吊死,也未按主教的抗议先解除他的教职。“自英格兰成为基督教区以来,从未有过这样的事。”卡洛·卡佩罗致威尼斯执政团的信,1532年7月10日——《威尼斯档案》,第4卷,第342页。——原注最终,《克拉伦登法典》将得以执行。坎特伯雷大主教法院和其他主教法院也进行了类似的改革,他们的方法和责任都控制在合理范围内。神父不能再通过渲染临终时的恐惧来逃避《莫特曼法案》的约束。现在,长期以来一直是很合神职人员心意的收入来源,即对太平间征收的税、遗产税和遗嘱检验税已经取消或减少了。以前,神职人员可以在宗教会议上随意通过法律,并且通过精神恐吓执行这些法律。现在,神职人员得知,在没有皇家许可证的情况下,禁止召开宗教会议,他们的法律将由世俗人员修订。欧斯塔塞·沙皮诙谐地说,现在,神职人员的地位还不如臭皮匠,臭皮匠至少还能制定自己的“法规”。

亨利八世宣告了一个更大的目标。在任职大法官期间,托马斯·莫尔曾以起诉异端罪闻名。托马斯·莫尔任职大法官的三年间,火刑柱比托马斯·沃尔西任职时点燃得更频繁。主教好像在通过执行火刑在向那些可怜的受害者发泄自己特权被粗暴取消后的愤怒。亨利八世说神职人员的职责是管理灵魂,而不是身体。将来,神职人员不能仅凭自己高兴就随意以嫌疑罪逮捕、监禁、审查和惩罚任何人。为此,神职人员进行了抗议,托马斯·莫尔也加入了。亨利八世暂时中止了托马斯·莫尔的决定权,但还没有取缔他的决定权。亨利八世对托马斯·莫尔特别不满意,因为他本来指望托马斯·莫尔能做得更好。亨利八世打算坚持这样下去。震惊的正统派欧斯塔塞·沙皮惊呼道:“愿上帝保佑,给我们送来治愈这种程度的邪恶需要的方法。”欧斯塔塞·沙皮致查理五世的书信,1532年5月13日,《西班牙档案》,伦敦,1877年,第4卷,第1部分,第446页。——原注亨利八世以前的任何一个错误行为都没有现在他容忍异端邪说的行为那么让欧斯塔塞·沙皮震惊。

国王的至高无上地位已被神职人员代表大会接受。但还没有得到议会的确认。托马斯·霍华德感受到了上议院贵族的激动情绪。在诺福克公爵府,他开了个会,描述了克莱门特七世的所作所为。托马斯·霍华德还是坚持以往的话题,即处理婚姻诉讼属于世俗管辖权,而不属于宗教管辖权,亨利八世在自己领土上的权力是至高无上的等。他邀请了贵族发表意见,但贵族都很冷漠。托马斯·达西男爵曾在对托马斯·沃尔西的诉状中就克莱门特七世的过错畅所欲言。现在,他的热情似乎在减弱。托马斯·达西男爵说,亨利八世和枢密院必须处理好这些事情,而不要让议会其他成员插手,以免有漏网之鱼。欧斯塔塞·沙皮致查理五世的信,1532年2月14日,《西班牙档案》,伦敦,1877年,第4卷,第1部分,第384页。《英国政府国内外纪事档案——亨利八世时期》,伦敦,1862年到1932年,第5卷,第381页。——原注参会成员基本同意托马斯·达西男爵的观点,也没有人进一步逼他们说什么。在议会上,当有人提出一项法案,建议撤销罗马教廷要求第一年圣俸纳贡的规定时,这一关乎教皇特权问题的提议受到了普遍欢迎。这种强迫纳贡是许多人痛恨的。西班牙王国就没有要求第一年圣俸纳贡。大家对克莱门特七世的收税官深恶痛绝。下议院处理起这个问题来毫不费力。安东尼奥·德·普利向亨利八世抱怨。亨利八世告诉安东尼奥·德·普利,提出这些措施的不是他。这些税贡是被人民取消的,人民非常憎恨克莱门特七世。欧斯塔塞·沙皮致查理五世的信,1532年2月28日,《英国政府国内外纪事档案——亨利八世时期》,伦敦,1862年到1932年,第5卷,第392页。——原注这次,在上议院,主教一致支持最高宗教领袖亨利八世。在戴着主教冠的修道院院长中有意见分歧。修道院是第一年圣俸税贡的主要受害者,几个世纪以来,他们一直抱怨这种苛捐杂税。除阿伦德尔伯爵亨利·菲查伦以外,所有世俗贵族都支持政府。这项法案获得通过,但有条件,即如果克莱门特七世同意谈判,英格兰王国政府有权做出让步。第二年,即1533年,第一年圣俸税贡还像以往那样全额缴纳,给克莱门特七世留出时间考虑。在这次会议上,有一段据称是在神职人员代表大会提出的讲话,不仅抱怨担任教职第一年的收入纳贡一事,并且还要求与罗马教廷完全决裂。也许这只是提交给上议院这个已经受到极大羞辱的机构的草案,但未被接受。法兰西大使吉勒·德·拉·波默雷清楚地说,神职人员什么也不同意,只不过他们的反对意见无人在意罢了。——原注

阿伦德尔伯爵亨利·菲查伦

议会就这样稳步前进。威廉·沃勒姆已经心碎不已,奄奄一息。他在床上口授了一次微弱的抗议词,抗议议会在贬损教皇或限制教会特权方面所做的一切。在整个议会会议期间,托马斯·莫尔都进行了反抗,但发现反抗毫无用处,便请辞大法官职务。他预知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但他无法阻止。如果他继续留任,那他不是违背自己的良心,就是徒增亨利八世的不满。欧斯塔塞·沙皮致查理五世的信,1532年5月22日,《英国政府国内外纪事档案——亨利八世时期》,伦敦,1862年到1932年,第5卷,第476页。——原注因此,托马斯·莫尔宁愿退休。

这样一来,至少在英格兰王国,局势正在明朗化,各党派和个人都在向明确的立场慢慢移动。1532年5月,查理五世的管家蒙法尔科内管家蒙法尔科内致查理五世的信,以及致布雷西亚总督书信。——原注在写给查理五世的信中说,他在英格兰见过阿拉贡的凯瑟琳,当时,她还在大声疾呼克莱门特七世宣判。蒙法尔科内还单独见过英格兰王国的天主教支持派,并且替天主教支持派说话:“每一个人都对克莱门特七世感到愤怒,对查理五世没有进一步逼迫克莱门特七世感到愤怒。贵族、神职人员、普通信徒都热爱阿拉贡的凯瑟琳。她很有耐心。她觉得如果自己能见到亨利八世,一切都会好起来的。然而,一旦宣判,她确信亨利八世会服从。”蒙法尔科内致查理五世的信,1532年5月,《英国政府国内外纪事档案——亨利八世时期》,伦敦,1862年到1932年,第5卷,第479页。——原注法兰西驻伦敦大使吉勒·德·拉·波默雷建议弗朗索瓦一世强迫克莱门特七世管好自己的手。他对欧斯塔塞·沙皮说:“一旦亨利八世与查理五世决裂,法兰西王国必须,也一定会站在亨利八世一边。查理五世没有权力为了一个女人使欧洲陷入混乱。如果亨利八世想再结婚,他应该像在同样的情况下,法兰西国王路易十二所做的那样,娶他喜欢的女人,不要再浪费时间和金钱。”斯塔斯·沙皮致查理五世的信,1532年4月16日,《西班牙档案》,伦敦,1877年,第4卷,第1部分,第425页。1499年路易十二抛弃了他的第一任妻子法兰西的若昂,娶了前任法兰西国王查理八世的遗孀布列塔尼的安妮。——原注

路易十二

在罗马,克莱门特七世正犹豫不决地抚摸着他的简函。在博洛尼亚,在查理五世的眼皮底下,克莱门特七世发的第一封简函,相对来说语气更坚定些。在那封简函中,克莱门特七世命令亨利八世将阿拉贡的凯瑟琳召回宫中,不然就将他逐出教会。后一封简函,虽然是好不容易从他手中逼出来的,却微不足道,不值一提。亨利八世收到简函时,只笑了笑说:“克莱门特七世抱怨我把阿拉贡的凯瑟琳送走了。如果克莱门特七世认为她是我的妻子,那么有权惩罚她粗鲁行为的是我,而不是克莱门特七世。”《西班牙档案》,伦敦,1877年,第4卷,第1部分,第447页。——原注

佩德罗·奥尔蒂斯发现,指望克莱门特七世就离婚问题做出判决是没有希望了,他以不服从第一份教皇简函为由要求将亨利八世逐出教会。佩德罗·奥尔蒂斯成功了,或者说他以为自己成功让克莱门特七世同意发布绝罚令了。绝罚令已经在拟稿,“但在应该正式誊写并封印时,克莱门特七世以一种只有上帝才知道的方式阻止了它的完成”。佩德罗·奥尔蒂斯继续催促。这份文件可以秘密寄给查理五世,由查理五世斟酌使用。“如果查理五世认为以上帝的权威发出此函合适,上帝毫无疑问会把威吓讯息发往世间,并且确保它不会造成任何伤害。”佩德罗·奥尔蒂斯致查理五世的信,1532年5月,《西班牙档案》,伦敦,1877年,第4卷,第1部分,第438页。——原注克莱门特七世不太确定上帝会像奥尔蒂向他承诺的那样行事,继续延迟,冒犯上帝。阿拉贡的凯瑟琳的代表不断谴责,不断警告,如果克莱门特七世不将宫里有情妇、犯了教会大罪的亨利八世逐出教会,克莱门特七世将犯下教会大罪,触犯上帝。克莱门特七世理智地回答说,没有证据表明亨利八世犯了教会大罪。“在英格兰王国,国王与女士亲切交谈是一种传统。佩德罗·奥尔蒂无法证明在本案中还有比这更过分的事情。亨利八世可能会以自己良心不安为理由,拒绝把阿拉贡的凯瑟琳当作妻子对待。”《英国政府国内外纪事档案——亨利八世时期》,伦敦,1862年到1932年,第5卷,第539页。——原注佩德罗·奥尔蒂斯坚持说,魔鬼以安妮·博林的样子迷住了亨利八世,除非克莱门特七世强迫亨利八世把安妮·博林送走,否则克莱门特七世将被诅咒。但在有争议的案子尚未定论的情况下把亨利八世逐出教会,宣布他失去王位,这很荒谬。毕竟,亨利八世会证明自己是对的,因为现在的法律和习俗已经证明他是对的。

查理五世觉得这样的状态不能继续下去了。很明显,亨利八世并不害怕。英格兰人也没有反对亨利八世的迹象。如果发布绝罚令,克莱门特七世会要求查理五世去执行,他有必要确定自己的立场。

佩德罗·奥尔蒂斯怒不可遏。他写道:“我告诉克莱门特七世如果他不把亨利八世逐出教会,我会在审判那日站起来,在上帝面前控告他。”佩德罗·奥尔蒂斯致查理五世的信,1532年7月28日,《西班牙档案》,伦敦,1877年,第4卷,第1部分,第486页。——原注查理五世不得不告诉佩德罗·奥尔蒂斯必须温和点。罗马教廷内部也遇到了进一步的困难。如果离婚案在罗马审理,那么是在枢机会议上进行,还是在圣轮法院里进行?各枢机主教都是深谙世道的人。米塞·马伊的观点是,圣轮法院肯定只会做出对阿拉贡的凯瑟琳有利的判决。佩德罗·奥尔蒂斯致查理五世的信,1532年7月28日,《西班牙档案》,伦敦,1877年,第4卷,第1部分,第414页。——原注他写信给查理五世统治下的卡斯蒂尔的国务大臣弗朗西斯科·德·洛斯·科沃斯·莫利纳说:“现在,形势对我们不利。各枢机主教不会有什么行动,而是悄悄地把查理五世送来的钱放进口袋里。一向花钱大方的英格兰人送来的钱,各枢机主教也会照单全收。克莱门特七世不会与法兰西王国决裂。克莱门特七世说,他与法兰西王国和英格兰王国有太多的联系,必须假装对亨利八世表示善意,否则弗朗索瓦一世和亨利八世都会像他们威胁的那样脱离教会。”佩德罗·奥尔蒂斯致查理五世的信,1532年7月28日,《西班牙档案》,伦敦,1877年,第4卷,第1部分,第469页。——原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