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上诉法案》发布
克莱门特七世曾向佩德罗·奥尔蒂斯保证,在准备好前,不把绝罚令的事说出来。但他把秘密泄露给了英格兰王国的代表,英格兰王国的代表又把秘密转达给了亨利八世。让·迪·贝莱曾建议亨利八世不要再犹豫,立刻结婚,结束这场争论。克莱门特七世本人曾多次私下表达同样的愿望。但本应在恋爱中的亨利八世决心在迈出无法挽回的一步前亲自去见弗朗索瓦一世。他想清楚地知道法兰西王国有多大决心同他一起反抗克莱门特七世的惩戒。危机四伏之时,两个国王的会晤也向全世界表明,他们的同盟是切实存在的事实,如果查理五世为了执行克莱门特七世的惩戒令宣战,那么法兰西王国和英格兰王国将一起与他为敌。
1532年8月月底,英格兰王国和法兰西王国宣布两国国王将按预期会晤。奇怪的是,人们仍然普遍认为亨利八世会和某个法兰西公主结婚,安妮·博林终究会大失所望。欧斯塔塞·沙皮写道:“如果是这样,那么安妮·博林就是产生了奇怪的错觉,因为她写信给朋友说,在这次会晤中,她长久以来希望的一切都会实现。”有一件事情很清楚,对神圣罗马帝国大使欧斯塔塞·沙皮和安东尼奥·德·普利来说,克莱门特七世由于长期怠慢,让自己陷入了这样的境地:要么必须同意对阿拉贡的凯瑟琳不利的判决,要么必须尽全力面对基督教世界两个最有权势的君主联合起来的挑战。最起码,克莱门特七世能做的事情就是禁止亨利八世与安妮·博林或某个法兰西女人结婚。
克莱门特七世面临的危险近在眼前,但安妮·博林没有什么可担心的。她将作为亨利八世的随行人员一起去法兰西,作为亨利八世的准新娘在法兰西宫廷受到接见。为此,她摇身一变成了彭布罗克侯爵夫人。阿拉贡的凯瑟琳认为,亨利八世和安妮·博林会在两国会晤时完婚并公之于众,弗朗索瓦一世则是他们的同谋。查理五世不相信。他被迫得出结论,亨利八世是认真的,但他仍然认为在离婚案还没有决断时,亨利八世不可能认真考虑像这样堂而皇之地结婚。然而,很明显,亨利八世是这样考虑的。从政治上讲,这场婚姻会产生很重要的影响,并且不能确定弗朗索瓦一世会不会鼓励这种无异于公开侮辱查理五世的做法。欧斯塔塞·沙皮听到的反对意见是安妮·博林提出的,安妮·博林希望在伦敦按照正常程序结婚。但她确实是弗朗索瓦一世邀请去参加会晤的。法兰西王后奥地利的埃莉诺送给安妮·博林一件珠宝作为礼物。纪尧姆·迪·贝莱带着弗朗索瓦一世的特别问候前来邀请她出席。她是离间亨利八世和查理五世的有用工具。纪尧姆·迪·贝莱说,弗朗索瓦一世想感谢她不可估量的帮助,并且她每天都在帮助自己的主人弗朗索瓦一世。弗朗索瓦一世想让她为自己所用。托马斯·沃尔西都没有安妮·博林那么有价值,并且弗朗索瓦一世还不必像对托马斯·沃尔西那样付给安妮·博林两万五千克朗的抚恤金。因此,弗朗索瓦一世打算用赞美来报答她,并且推动离婚案在罗马教廷审理。
阿拉贡的凯瑟琳向克莱门特七世哭哭啼啼地倾诉,要求即刻判决,一刻也不能耽搁,但还是徒劳无功。克莱门特七世比以往任何时候都难以指使。他必须等着看两个国王会晤的结果,看查理五世是否比土耳其人强。阿拉贡的凯瑟琳这边更无法忍受了,因为她让自己,也让佩德罗·奥尔蒂斯相信了,亨利八世一旦被逐出教会,整个英格兰王国都会因亨利八世拒不服从教会命令而起来反抗他。
纪尧姆·迪·贝莱
1532年10月,弗朗索瓦一世和亨利八世的会晤是这场斗争中的一个重大事件,因为事实上,这决定了亨利八世将迈出最后一步。关于当时的情景、庆祝活动、安妮·博林受到的隆重接待和肯特的修女,我已经描述过,无须赘言。不过,必须特别说明的是,会晤后,法兰西王国立即派了一个委员会前往罗马。弗朗索瓦一世并没有完全满足亨利八世,他重复了大使的建议,鼓励亨利八世马上结婚,重申如果查理五世向英格兰王国宣战,自己将给予支持的承诺。亨利八世甚至希望与弗朗索瓦一世达成约定,如果克莱门特七世采取暴力行动,法兰西王国和英格兰王国将组成独立的宗教团体进行反抗。弗朗索瓦一世似乎都答应了,并且希望亨利八世相信这一点。但在这一点上,他的语言没有在前一点上那么明确。
加布里埃尔·德·格拉蒙与枢机主教弗朗索瓦·德·图尔农被直接从会晤现场派往罗马,手握要求罗马教廷成立一个总参议会的公开指示,通知克莱门特七世,如果他拒绝成立一个总参议会,两个国王将自己召集一个参议会,并且邀请路德教君主加入,如果克莱门特七世将亨利八世逐出教会,亨利八世将带人前去罗马“求得宽恕”。届时,克莱门特七世将会巴不得宽恕他。如果阿拉贡的凯瑟琳在罗马的朋友得到的消息准确,两位枢机主教此行还有一个秘密任务。这任务完全符合亨利八世的期望,即克莱门特七世必须立即履行在奥尔维耶托许下的诺言,并且对离婚做出判决,“否则弗朗索瓦一世和亨利八世将在各自的王国终止克莱门特七世的教皇权利”。克莱门特七世完全相信,摆在自己面前的另一个选择是失去这两个王国,而他正准备答应枢机主教的要求。亨利八世回到英格兰王国时,心里肯定明白弗朗索瓦一世和自己之间的联盟是坚不可摧的,并且无论怎样,他都会采取既定的行动方针。有报道说,有了法兰西王国的这些保证,亨利八世不再犹豫不决,回到英格兰王国后就偷偷与安妮·博林成婚了。谣言说的尚且为时过早,但亨利八世决心已下。亨利八世说,克莱门特七世把自己变成了查理五世的工具。法官是查理五世,而不是克莱门特七世,他和他的人民都不会忍受。他将维护国家的自由。克莱门特七世如果尝试暴力解决方案,将会发现自己错得离谱。
很难相信,在一个如此重大的问题上,亨利八世会误解弗朗索瓦一世说的话,他后来认为自己是被弗朗索瓦一世故意欺骗了。但无论如何,这次会晤都是在向克莱门特七世示威。米塞·马伊每天都盯着克莱门特七世,宣称克莱门特七世的行为足以让人失去理智。最后,米塞·马伊和佩德罗·奥尔蒂斯逼克莱门特七世发布另一封简函,不是直接将亨利八世逐出教会,而是如果亨利八世再有不从,就将他逐出教会。他们强迫克莱门特七世写下简函,在法兰西枢机主教到来前做出承诺。但克莱门特七世一旦写下简函,就不会让简函离手。在博洛尼亚,克莱门特七世将再次见到查理五世。克莱门特七世说,在听到查理五世亲口说出准备怎么做前,要求他承诺做出一个可能致命的行为是不公平、不合理的。然而,克莱门特七世逃不掉。阿拉贡的凯瑟琳听说法兰西枢机主教被派去罗马了,再次向外甥查理五世寻求保护。阿拉贡的凯瑟琳坚持要克莱门特七世公开表明态度,不要听法兰西人的话,他们没什么好怕的。“英格兰人除抨击她之外,也没有任何有力的行动。”佩德罗·奥尔蒂斯的来信告知阿拉贡的凯瑟琳,克莱门特七世还在犹豫不决。在阿拉贡的凯瑟琳看来,这样犹豫不决对教会和她自己都是致命的。她听到谣言说,亨利八世真的结婚了,她向欧斯塔塞·沙皮倾诉了她的痛苦。她说:“从罗马寄来的信重新撕开了我的伤口。它们证明对我和我女儿玛丽·都铎公主来说没有正义可言。出于政治考虑,没人为我们伸张正义。我没有求克莱门特七世宣战,我宁愿死也不愿挑起战争。我已经乞求神的使者为我做主六年了,但他依然未还我公道。两年前,我拒绝了亨利八世和英格兰议会向我提出的建议。现在,我必须接受吗?从那以后我受到的伤害不断。我与亨利八世分离,他又娶了另一个女人,却没有和我离婚。他再结婚时,我们的离婚案还没有一个决断,这是在蔑视世间拥有上帝权力的人,也就是克莱门特七世。写到这里我的眼泪打湿了信。我相信,你是我的朋友。请帮助我背负这痛苦的十字架。写信给查理五世,叫他坚持让克莱门特七世宣判。我得知下一届议会将决定我和我女儿玛丽·都铎公主是否要殉道。我希望上帝将我们的所为记作我们的功绩,因为我们将为真理而受苦受难。”阿拉贡的凯瑟琳可能会说,也可能是说,她不想成为战争的起因。除非亨利八世因不愿开战而屈服,否则克莱门特七世的惩戒威胁和她想象中的英格兰人一样没有用。查理五世还没有决定到底要怎么做。他可能仍然抱着不必做出决定这样的希望,但他强迫或说服克莱门特七世无视危险局势。克莱门特七世的简函发出来了,标注日期为起草日期,并且送到了佛兰德斯发布。佛兰德斯是离英格兰王国最近的地方。
克莱门特七世告诉亨利八世,他不等离婚案判决就把阿拉贡的凯瑟琳从他的伴侣位置除名,并且与某个叫安妮·博林的女子同居,是在侮辱上帝的正义和教皇的权威。克莱门特七世已经警告过他,但克莱门特七世的告诫未受到尊重。因此,克莱门特七世再次劝诫亨利八世把阿拉贡的凯瑟琳接回来做王后,并且在收到本函后一个月内把安妮·博林送走,以免受逐出教会之苦。克莱门特七世宣称,如果亨利八世仍然不听告诫,基于此事实,他和安妮·博林都将在规定的期限到达时被逐出教会,并且禁止他自行离婚。
现在看来,这场闹剧马上就结束了。一个月后,即1532年11月,亨利八世和继续效忠他的臣民将招致克莱门特七世的惩戒。但罗马教廷的制裁程序流于形式。有条件的绝罚令除了影响被惩戒者的宗教地位,没有其他更深的影响。第二份绝罚令仍然有必要,将宣布亨利八世被废黜,其臣民不再效忠他。然后,克莱门特七世才能以教皇身份召唤世俗军队讨伐亨利八世。然而,未决定阿拉贡的凯瑟琳是否真的是合法的王后前,克莱门特七世即使得到欧洲信奉天主教国家的支持,也无法光明正大地召唤世俗军队讨伐亨利八世。情绪高昂的佩德罗·奥尔蒂斯认为,现在应该立即对“主要案件”做出判决并赢得胜利。佩德罗·奥尔蒂斯随信给神圣罗马帝国皇后葡萄牙的伊莎贝拉附上一封阿拉贡的凯瑟琳写给自己的信,希望这信能“作为圣物保存下来,因为有一天她会被封为圣徒”。他说:“愿上帝指引亨利八世,承认魔鬼引他犯下的错误,并且修正他过去的行为。否则,一旦证明他不服从教皇的命令及对上帝不忠,他的王位将被剥夺,查理五世将执行对他的惩戒。这样一来,所有敬畏上帝的英格兰人都将拿起武器,亨利八世将受到应有的惩罚。当前的简函将作为对他的正式判决。在‘主要案件’上,罗马教廷没有人为亨利八世说话,判决不能拖延太久。”
佩德罗·奥尔蒂斯太乐观了,他的幻想很快就破灭了。这封简函听起来令人生畏,但它所说的并不比克莱门特七世三年前,即1930年发布的那封简函包含或暗示的内容多。克莱门特七世能容忍第一封简函被无视,也能允许这最后一封简函被无视。他的每一步都是被迫的,不情愿之情不减当年。欧斯塔塞·沙皮认为,克莱门特七世没有做出判决而是发了一封简函,是因为他知道能召回简函,却不能召回判决。“他在玩弄亨利八世和查理五世。”在英格兰王国和其他地方,人们认为“克莱门特七世和亨利八世之间有某种秘密”。在博洛尼亚,克莱门特七世和查理五世曾见过面,查理五世的语气一直像阿拉贡的凯瑟琳希望的那样强硬。即使在会晤期间,克莱门特七世都在向英格兰代表保证,仍有妥协的余地。甚至有传言说,如果能找到保护玛丽·都铎公主权力的方法,查理五世会允许将离婚案交回英格兰王国,查理五世甚至说:“如果亨利八世因合适而结婚,而不是因爱恋而结婚,他会想办法让克莱门特七世和阿拉贡的凯瑟琳同意宣告亨利八世的第一桩婚姻无效。”
在伦敦,人们继续谈论把离婚案从罗马转到康布雷的话题。有人注意到安东尼奥·德·普利和亨利八世经常在一起,感情也有所改善。安东尼奥·德·普利公开表示,克莱门特七世希望能卸下离婚案这个重担。甚至有人认为,克莱门特七世仍有可能同意授予亨利八世原本要求的特赦令,让亨利八世可以不经法律程序再婚。现在,欧斯塔塞·沙皮完全不相信克莱门特七世了,他写道:“亨利八世一旦达到目的,不必非得去罗马申辩,克莱门特七世以绝对权力授予他特赦令就更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了,因为不经法律程序再婚就已经证明获得特赦是亨利八世不言而喻的权力。如果克莱门特七世拒绝授予亨利八世特赦令,亨利八世将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敌视他。判决是唯一最强的方法,并且阿拉贡的凯瑟琳说亨利八世不会反抗,如果只是忌惮臣民,英格兰臣民不仅对阿拉贡的凯瑟琳和您充满好感,并且大部分都是虔诚天主教教徒,不会容忍被逐出教会和被下了禁令的人。如果英格兰王国发生骚乱,我不知道那个全世界都讨厌的安妮·博林能否带着珠宝活着逃走。克莱门特七世除非小心行事,否则将失去在英格兰王国的权威,他的惩戒令也不会有人理会。”
的确,在英格兰王国,安妮·博林不受待见。亨利八世选择安妮·博林,是在以最不受欢迎的形式测试他的婚姻问题会引起民众什么反应。威尼斯驻伦敦大使卡洛·卡佩洛提到,一天晚上,“七八千个妇女到伦敦城外去抓托马斯·博林的女儿”,她当时正在河边的一个庄园里吃饭,亨利八世没有和她在一起。这群妇女里还有许多是穿着女装的男人。然而,亨利八世并没有表现出任何改变主意的迹象。他把安妮·博林作为自己的准王后带去了法兰西宫廷。在这件事上,他不会受臣民的个人反对意见左右。克莱门特七世简函中给的一个月的期限已过。安妮·博林仍在王宫里,继续与安东尼奥·德·普利谈判,让阿拉贡的凯瑟琳的朋友确信自己在幕后谋划阴谋。威廉·沃勒姆的继任者被选出来后,阿拉贡的凯瑟琳的朋友更不安了。
托马斯·克兰默曾是托马斯·博林的私人牧师,也曾是托马斯·博林女儿安妮·博林的家庭教师。他曾陪托马斯·博林出使西班牙觐见查理五世,还曾在欧洲大陆积极收集支持离婚的意见,并且曾在神圣罗马帝国宫廷担任常驻大使。他去过德意志很多次,本人与马丁·路德相识。他甚至结过婚,虽然他不能公开他的妻子,但他们的夫妻关系众所周知。路德教牧师娶妻是主张他们的天生自由。马丁·路德结婚了,还娶了一个修女。一件在维滕贝格值得称颂的事情,在伦敦也不会受到那些为马丁·路德辩解的人责难。神圣罗马帝国的神职人员已经将自己从独身誓言中解放,将结婚作为对长期普遍盛行的同居制的改进。托马斯·沃尔西的儿子托马斯·温特,并不以此为耻,甚至托马斯·温特的教育费用都是从英格兰王国的圣俸里面出的。只有天主教教会法才禁止神职人员结婚,英格兰议会从未接到过批准这项法律的请求。托马斯·克兰默尽管不能将妻子玛格丽特·克兰默介绍给公众,但至少和托马斯·沃尔西一样是适合担任大主教的人。托马斯·克兰默是一个神学学术天赋很高的人,热衷于用更纯粹的教诲取代迷信和腐败。英格兰王国的礼拜仪式能幸存下来就说明了托马斯·克兰默是什么样的人。托马斯·克兰默被提名为大主教,这让全世界都大吃一惊,因为到当时为止,他最高的职位也就是副主教。但教会的重组即将开始。1533年2月,议会将再次召开会议,亨利八世需要上议院能提供的一切帮助。所有主教中仍然只有一半支持他,他们需要一个有才智、有学问的人来领导。据说,“亨利八世对托马斯·克兰默很是喜爱”。亨利八世了解托马斯·克兰默,也很重视托马斯·克兰默。这项任命是在1533年的第一个月宣布的。新的大主教要上任,法律上仍然需要教皇的任命诏书确认。亨利八世很着急。坎特伯雷大主教空缺职位的第一年圣俸被立即送往罗马,亨利八世亲自垫付了这笔钱,没有利用新的法案来逃避税贡。这种不寻常的慌张引起了人们的怀疑。人们认为亨利八世需要托马斯·克兰默帮忙的地方可能还很多。
事实上,亨利八世费了好长时间想解决的离婚案,早就可以通过英格兰大主教自行宣判解决了。安妮·博林渴望做一场盛大婚礼的女主角,渴望自己的婚礼将以王室婚礼的排场与派头来举行。但公众极其不认同她,容不得自己讨厌的事情发生。怕失去好不容易到手的能成为王后的机会,安妮·博林放下骄傲,同意举行小规模的婚礼。至于由谁来主持她的婚礼,不得而知。大家普遍了解到的日期是“1533年1月25日当天或之前”。欧斯塔塞·沙皮说,托马斯·克兰默本人主持了仪式,到场的还有安妮·博林的父亲托马斯·博林、母亲伊丽莎白·博林和弟弟罗奇福德子爵乔治·博林、另外两个安妮·博林的朋友及坎特伯雷的一个神职人员。但欧斯塔塞·沙皮讲述的只是当时社会上流传的故事,没有确凿的证据……在《议会法案》出台承认这段婚姻合法,让英格兰王室可以宣布亨利八世与阿拉贡的凯瑟琳离婚前,这段婚姻已经缔结的事实都是被隐瞒的。英格兰王室也许是希望在宣判离婚时,有望有一个王位继承人的消息可以缓和人民的反对情绪。
因此,必须发急件要求克莱门特七世授予托马斯·克兰默任职的确认诏书。托马斯·克兰默毫无保留地谈到亨利八世再婚的权利,“准备用生命捍卫这种权利”。欧斯塔塞·沙皮和安东尼奥·德·普利都写信给克莱门特七世,要求他不要急于确认一个如此危险的人当大主教。有人怀疑克莱门特七世会迫不及待地满足亨利八世的愿望,克莱门特七世却真的证实了他们的怀疑是对的。很明显,克莱门特七世已经收到了警告,但还是以最快的速度寄出了确认诏书。克莱门特七世也许知道亨利八世需要确认诏书来做什么。
同时,亨利八世正准备召集议会。届时,他和安妮·博林已经结婚的秘密将不得不向全世界公布了。现在的读者会认为,除与安妮·博林的婚事之外,亨利八世什么都不想。但其实,事物的重要性是相对的,随着观察的角度变化而变化。亨利八世首先是英格兰国王,他的家庭急事永远排在第二位。在议会召开会议前,最重要的是,一项法案的草案已经准备就绪,会实现1532年亨利八世未能实现的目标,即“该项法案限制主教传唤或逮捕亨利八世的臣民,除非主教或其委托人对被告没有任何私下的怨恨,有三个或至少两个可信的证人,并且在所有案件中都应向被告人送交一份带有原告姓名的诉状副本”。这样的法案是必要的。这并不是为了保护当时仍然被认为对上帝不虔诚的人。几个月后,英格兰新教牧师约翰·弗里思还因否认耶稣的真实存在而被烧死。这种说法连马丁·路德也称之为异端。这项法案是为了抑制暴躁愤怒的神职人员群体随心所欲、肆无忌惮的暴政。这一神职人员群体用火和剑追捕每一个反对他们的人。托马斯·莫尔写信给德西迪里厄斯·伊拉斯谟,说,在自己的墓志铭中,他会刻意指出自己对异教徒很严厉。托马斯·莫尔非常憎恨异教徒,认为异教徒对世界充满恶意。除非异教徒悔改,否则托马斯·莫尔更希望异教徒恨他。
亨利八世与安妮·博林
德西迪里厄斯·伊拉斯谟
托马斯·莫尔的这种观点普遍存在,并且十分危险。在天主教教徒的心中,没有什么比宽容异教徒更能证明亨利八世落入恶魔之手的了。看到亨利八世和克莱门特七世的代表安东尼奥·德·普利越来越亲密,天主教教徒更加不安。安东尼奥·德·普利经常和亨利八世或枢密院成员密谈。欧斯塔塞·沙皮提出抗议时,安东尼奥·德·普利说:“我只是一个可怜的绅士,靠自己的薪水生活,做不了别的什么事。”“克莱门特七世曾建议安东尼奥·德·普利不要忽视任何提高宗教福祉的机会。”欧斯塔塞·沙皮确定“幕后阴谋”仍在继续,而安东尼奥·德·普利是“幕后阴谋”发生的根源。安东尼奥·德·普利向欧斯塔塞·沙皮保证,他曾劝亨利八世把阿拉贡的凯瑟琳请回去。亨利八世回答说不会,和解是不可能的。然而,密谈并没有停止。当得知安东尼奥·德·普利答应陪同亨利八世出席会议开幕式时,欧斯塔塞·沙皮的震惊与恐慌加剧了。安东尼奥·德·普利是从格林尼治乘坐皇家驳船来的。亨利八世坐在王座上,安东尼奥·德·普利坐在亨利八世右边的椅子上,法兰西大使纪尧姆·迪·贝莱坐在亨利八世左边。这样做是向全国人民表明,实际上,被逐出教会的威胁没什么意义,也震慑了主教,并让神职人员了解自己能从安东尼奥·德·普利的主人克莱门特七世那里得到多少支持。安东尼奥·德·普利出现在不同场合。在议会会议进行期间,安东尼奥·德·普利参加了下议院的辩论。托马斯·霍华德通知安东尼奥·德·普利哪几天不会直接提及克莱门特七世,哪几天不会有克莱门特七世的丑闻。托马斯·霍华德承认自己希望全世界都能看到亨利八世和罗马教廷相互理解。欧斯塔塞·沙皮说:“按照托马斯·霍华德所说,亨利八世希望利用那些至今仍支持罗马教廷的人民和高级教士。现在,看到教廷大使与亨利八世来往密切,这些人不敢说话,不敢与克莱门特七世作对。”
全世界都感到惊奇,但确信亨利八世和罗马教廷相处融洽。宗教改革反对派不知如何应对。约翰·费希尔向安东尼奥·德·普利抱怨,除让安东尼奥·德·普利表示遗憾和做出不会遵守的承诺外,自己什么也没有得到。一个由贵族、主教和律师组成的委员会再次审议了离婚案,最终达成一致,可以在托马斯·克兰默的法庭上审理离婚案,并且接受已收到的克莱门特七世的确认诏书是克莱门特七世默许的标志。欧斯塔塞·沙皮没能阻止他们。欧斯塔塞·沙皮说:“阿拉贡的凯瑟琳如遭雷击,痛斥克莱门特七世。自从阿拉贡的凯瑟琳上诉以来,克莱门特七世让她煎熬了三年半。现在,克莱门特七世非但没有宣判,反倒想出了一个延长她痛苦的办法,使她女儿玛丽·都铎公主变成私生女。她知道亨利八世的性格,一旦克莱门特七世判决不能离婚,就不会再有什么丑闻了。亨利八世会服从。如果亨利八世不服从——她认为这是不可能的——她也会开心地去死,因为她知道克莱门特七世宣布站在她那边。她可以安下心来,玛丽·都铎公主不会失去权力。克莱门特七世如果认为自己能诱使亨利八世改变对教会的行动,那就大错特错了。安妮·博林和父亲托马斯·博林是坚定的路德教教徒。他们一直在催促亨利八世明确立场。光是这次判决就能使亨利八世暂停脚步,他不敢违抗罗马教廷。要是英格兰人民起来反抗,安妮·博林会被粗暴地处理掉。”欧斯塔塞·沙皮说,自己转述的是阿拉贡的凯瑟琳的看法。阿拉贡的凯瑟琳命令欧斯塔塞·沙皮与查理五世沟通。对欧斯塔塞·沙皮来说,他只能重复要求推迟授予确认坎特伯雷大主教就职的教皇诏书,直到罗马教廷宣判离婚案为止。如果克莱门特七世知道托马斯·克兰默是异教徒,就不会急于确认他任职了。
克莱门特七世很清楚托马斯·克兰默是什么人。在查理五世干预前,教皇诏书就已经寄发出去了。同时,亨利八世已经表了态。现在,他直接行动,让世人知道自己再婚了。托马斯·博林已经撤回了反对意见。1533年3月月初,安妮·博林的弟弟乔治·博林被派往巴黎,告知弗朗索瓦一世,亨利八世是按照他在上次会晤中的建议行事的。亨利八世为了国家稳定娶了一个妻子,希望能生下男性子嗣。亨利八世相信弗朗索瓦一世会记住自己的诺言。克莱门特七世把亨利八世传唤到罗马,侵犯了君主的权利,冒犯了所有英格兰人。如果继续容忍,克莱门特七世将拥有万能的权威。能容忍这种自许无上权力的年代已经过去了。
在英格兰王国国内,亨利八世为最坏的情况做着准备。他建造新的军舰,进一步扩充舰队。义勇骑兵队配上了武器,正在进行训练,战斗装备齐全。英格兰王国响起了备战的号角。在英格兰议会,著名的《议会法案》被提出。它将构成英格兰王国国家独立地位的宪法基础,并且永远结束克莱门特七世在英格兰王国的司法管辖权。从神职人员代表大会承认亨利八世是教会的领袖开始,向罗马上诉的问题就摆在了英格兰王国面前。现在,必须要解决这件事了。从此以后,英格兰王国的诉讼案要在英格兰王国国内由英格兰法官审理和裁决。《蔑视王权法令》已经恢复。克莱门特七世通过诏书和简函干涉英格兰事务的权利被无情剥夺。接下来要取消的是第一年圣俸,随后是上诉管辖权。除宗教上的领导权之外,教皇的权利所剩无几,而且宗教上的领导权可能都保留不了多久了。现在,言语争辩已经够久了,是采取行动的时候了。提出《上诉法案》时,亨利八世就大声对欧斯塔塞·沙皮说,好像金雀花王朝的不屈精神在自己身上苏醒了似的。他说了上千件贬低克莱门特七世的事,抱怨克莱门特七世在基督教王国享有的过度权威和权力。他自称看过克莱门特七世图书室里的一本书,书里说所有基督教国家君主都是克莱门特七世的封臣。亨利八世说,他打算纠正这种过分的野心,并且纠正亨利二世和圣约翰的错误。他们被罗马教廷哄骗,让英格兰王国成了罗马教廷的附属国。亨利八世说:“查理五世不仅要求正义,而且还要求按照自己的方式、自己的性子来行使正义。我只想收回神职人员的土地,让这些土地归国王所有。这是我的前任国王因没有权利而放弃的。”欧斯塔塞·沙皮建议亨利八世等总参议会召集完毕后再采取这一措施。“但亨利八世不接受”为了这个目的还需要一个总参议会。
《上诉法案》涉及太多人的利益,被通过前不可能没人反对。一些人及各国君主已经向罗马教廷提出上诉。除非另有法律规定,否则在罗马待决或已决的诉讼可能会被送回国内重新审理,从而造成混乱局面。无论克莱门特七世看起来多么满不在乎,我们都不能认为他会耐心地忍受公开放弃自己的权威。在人们看来,绝罚令多半不过是吓唬人的东西,但这吓唬人的东西并非完全没有恐吓力。如果真的发布绝罚令,随之而来的可能还有禁令和贸易中断,还可能会导致内战和叛乱。伦敦的一个议员说,如果亨利八世将自己和阿拉贡的凯瑟琳之间的问题提交总参议会,伦敦城愿意给他二十万英镑。《上诉法案》仍在讨论阶段时,托马斯·克兰默的任命诏书就已送达。这缓解了人们的惊恐。很明显,克莱门特七世并不好战。他内心深处一直向着亨利八世。希望也许有一天克莱门特七世可以自己公开这么说出来,然后所有充满敌意的立法就会被废除。当群情激愤到最高点,罗马每个人都知道了不仅最后的简函遭到了蔑视,而且亨利八世将与安妮·博林结婚时,克莱门特七世无比平静地接受了这一消息。他对神圣罗马帝国驻罗马大使西富恩特斯伯爵费尔南多·德·席尔瓦说,就算亨利八世结婚了,我们也只需要想一个补救办法就可以了。费尔南多·德·席尔瓦说,补救办法就是让克莱门特七世主持公道,就是因为克莱门特七世的宽容和不断拖延才助长了亨利八世的鲁莽行为。克莱门特七世回答说,他一定会主持公道,但如果这桩婚姻是“既定事实”,他想知道查理五世打算怎么做。费尔南多·德·席尔瓦告诉他,只要克莱门特七世行使完自己的职责,查理五世自会“扮演一个强大而睿智的君主”。
克莱门特七世以前听过这种话。查理五世害怕与英格兰王国开战。克莱门特七世知道这一点。因此,他的选择要么是向亨利八世做出一些让步,要么让亨利八世随心所欲地继续这么做下去,揭露罗马教廷的弱点,使罗马教廷遭到蔑视。对阿拉贡的凯瑟琳和她在英格兰的朋友来说,这两种选择都同样令人沮丧。欧斯塔塞·沙皮写道:“每个人都为克莱门特七世的拖延和在最终宣判前不扣押大主教的任命诏书而公开批判克莱门特七世。有人提醒克莱门特七世授予任职确认诏书很危险。英格兰王国宫廷的贵族和神圣罗马帝国宫廷的贵族都曾公开说过克莱门特七世会背叛查理五世。托马斯·霍华德和查尔斯·布兰登谈到这件事时更加肯定,说他们很清楚这件事,并且可以提供很好的证据。”
尽管下议院成员担心《上诉法案》造成的后果不堪设想并强烈反对《上诉法案》,但很明显,《上诉法案》是会被通过的。现在,大家的理解是,一旦《上诉法案》成为法律,托马斯·克兰默就要审判离婚案并做出最终判决了。克莱门特七世的出格行为使英格兰王国宗教改革反对派不知如何应对。神职人员就像一些从未被闯入者惊扰过的野生动物一样,被迫表现出温顺,并且事先同意了托马斯·克兰默计划采取的行动。结婚一事要抓紧,因为安妮·博林已经怀孕了。宗教会议成员只有很少的时间了。他们甚至没时间吃饭,疲惫不堪。但除了约翰·费希尔,没有人开口对《上诉法案》提出异议。然而,约翰·费希尔说话没有分量,并且他要独自对抗其他所有人。参会人员如此温顺,而亨利八世如此专横。现在,阿拉贡的凯瑟琳和她所有支持者都认为她在离婚案中败诉了。佩德罗·奥尔蒂斯从罗马写给查理五世的信中说:“自己尽管不应该相信阿拉贡的凯瑟琳会败诉,但担心克莱门特七世已经或可能会给亨利八世发去赦令。”为了撤销最后一封简函,克莱门特七世可能会暗中采取一些措施,尽管克莱门特七世知道这是一件多么邪恶的事,对罗马教廷来说是多么不光彩。
英格兰王国的改革派对预期会发布的教皇禁令嗤之以鼻。他们说,克莱门特七世不敢这么做。如果他这么做了,基督教国家君主也不会搭理他。亨利八世意味深长地对安东尼奥·德·普利说自己只是出于自我保护。亨利八世说,“如果克莱门特七世给他机会重新考虑这件事,他可能会撤销针对克莱门特七世权威的措施。”
在讨论后期,《上诉法案》通过的进程更快了。克莱门特七世的司法权被终止了。任何人将绝罚令或禁令带进英格兰王国范围内都将被判犯有叛国罪。约翰·费希尔变得情绪很激烈,由斯蒂芬·加德纳友情监护。现在,斯蒂芬·加德纳是温彻斯特主教。从此以后,任何世俗的或宗教的问题都不得向克莱门特七世上诉。《上诉法案》还可以追溯,适用于正在进行的诉讼。一切就这样结束了。托马斯·克兰默的判决是大家早就知道的,安妮·博林将在圣神降临周加冕。现在,武力是唯一的解决办法,对国家根本法的反对变成了阴谋造反,一直持续到16世纪末。亨利八世确信国家的力量和活力与自己同在。当得知会有外国军队入侵时,亨利八世说,只要英格兰人团结在一起,就永远不会被征服。欧斯塔塞·沙皮则坚信英格兰人不会团结在一起。神职人员和欧斯塔塞·沙皮主要交往的一部分贵族都是一样的口气。欧斯塔塞·沙皮认为他们说的话代表了大家的看法。从那时起,欧斯塔塞·沙皮和他的英格兰王国朋友开始向查理五世鼓吹武装干预的必要性,并且向查理五世保证,只需宣布开战,整个英格兰王国都会支持他。
欧斯塔塞·沙皮写道:“英格兰人,无论身份高低,都希望陛下派遣一支军队,摧毁安妮·博林及其追随者的邪恶影响,并且改革英格兰王国。请原谅我如此大胆,但陛下不应该犹豫。那个被诅咒的安妮·博林只要得了势,绝对会不遗余力地伤害阿拉贡的凯瑟琳和玛丽·都铎公主。她吹嘘说,会让玛丽·都铎公主做她的跟班。也许有一天,她会毒死玛丽·都铎公主,或者把公主嫁给某个无赖。英格兰王国则会被异端控制。征服英格兰王国是非常容易的。亨利八世没有训练有素的军队。除托马斯·霍华德和两三个贵族之外,所有上层人物和贵族都是支持您的。让克莱门特七世召集世俗军队,停止贸易,鼓动苏格兰人开战,派几艘船出海,就可以征服英格兰王国了。正义如果得不到彰显,英格兰王国将会背离神圣的信仰,成为路德教国家。亨利八世给路德教教徒指路,借他们翅膀,托马斯·克兰默做的事甚至更糟。法兰西王国不会干涉,它会观望。弗朗索瓦一世一旦得到他该得到的东西,就不会再给您添麻烦了。再次请您原谅我这么说,但对阿拉贡的凯瑟琳和玛丽·都铎公主的怜悯让我不能不直言不讳。”
亨利八世很难不知道那些心怀不满的贵族和欧斯塔塞·沙皮之间的联系,但似乎没有任何外在迹象表明亨利八世知道。然而,芒乔伊男爵威廉·布朗特被派去看守阿拉贡的凯瑟琳的住所。英格兰议会正在通过关键性的法案。托马斯·霍华德、查尔斯·布兰登、亨利·考特尼和牛津伯爵约翰·德·维尔再次向阿拉贡的凯瑟琳提出请求,请求她撤回上诉,因为她必须明白进一步的抵抗是没有用的,并且告诉她,如果她服从,每一项安排都会照顾到她的情况和感受,给她适合她地位的权威。欧斯塔塞·沙皮要求亨利八世接见以提出抗议。随后,欧斯塔塞·沙皮与亨利八世进行了一次特别的谈话。欧斯塔塞·沙皮说自己听说了神职人员代表大会和议会正在进行的事,他有义务表态,如果亨利八世不想尊重自己藐视的人,希望亨利八世至少尊重上帝。亨利八世平静地回答说:“我对上帝问心无愧。”欧斯塔塞·沙皮表示怀疑,亨利八世向他保证,自己绝对真诚。欧斯塔塞·沙皮说他不敢相信,在欧洲被异端邪说所扰时,亨利八世会给人们树立对上帝如此不敬的榜样。亨利八世回答说,如果全世界都觉得他的新婚姻很奇怪,那么克莱门特七世、朱利叶斯二世特赦自己与哥哥威尔士亲王阿瑟·都铎的妻子结婚就更奇怪了。他必须有一个继承人来继承他的王国。查理五世无权阻止他。欧斯塔塞·沙皮谈到了玛丽·都铎公主。为玛丽·都铎公主找个丈夫将是确保继承权的最佳手段。亨利八世说他会有自己的儿子。欧斯塔塞·沙皮冒险说了比他自己能意识到的更危险的话,暗示亨利八世不一定会生出一个儿子。亨利八世尖锐地问:“我不是一个男人?我不是一个像别人一样的男人吗?我不是男人吗?”他重复了三次。亨利八世又说:“但我不会让你知道我的秘密。”欧斯塔塞·沙皮问亨利八世是否打算和查理五世保持友好关系。亨利八世皱着眉头问那是什么意思。在欧斯塔塞·沙皮回答说查理五世的友谊取决于亨利八世对阿拉贡的凯瑟琳的态度时,亨利八世冷淡地说,查理五世无权干涉英格兰王国的法律。
牛津伯爵约翰·德·维尔
欧斯塔塞·沙皮接着说,查理五世不想干涉亨利八世的法律,除非亨利八世的法律影响到了阿拉贡的凯瑟琳。亨利八世想强迫阿拉贡的凯瑟琳放弃上诉,但没人希望阿拉贡的凯瑟琳服从强制执行的法律。
亨利八世有些不耐烦了。他说,这些法律已经在议会通过,作为臣民,阿拉贡的凯瑟琳必须遵守这些法规。
欧斯塔塞·沙皮反驳说,新的法律不能追溯,至于说阿拉贡的凯瑟琳是英格兰臣民,阿拉贡的凯瑟琳如果是亨利八世的妻子,那就是亨利八世的臣民,如果不是亨利八世的妻子,就不是亨利八世的臣民。
这倒是真的,亨利八世应该感到进退两难。然而,亨利八世给了一个自己满意的答案,说阿拉贡的凯瑟琳必须有耐心,要遵守英格兰王国的法律。查理五世妨碍了他的婚姻,阻止他生男性继承人,伤害了他。阿拉贡的凯瑟琳不再是他的妻子。现在,他愿意做什么就做什么,如果查理五世向他开战,他就会反击。
欧斯塔塞·沙皮问,如果颁布了禁令,居住在英格兰的西班牙人和佛兰德斯人就要遵守禁令,那亨么利八世的法规是否适用于他们。
亨利八世没有回答,但他转身对在场的一个人说:“你听,欧斯塔塞·沙皮在暗示要将我逐出教会。被逐出教会的不应该是我,而是查理五世,他让我长期处于教会重罪之中。将查理五世逐出教会的这条绝罚令是克莱门特七世也不能取消的。”
阿拉贡的凯瑟琳像往常一样回答那些前来劝说她的贵族,她说自己是王后,绝不会用别的称呼。至于地位,她什么都不想要,只想要一个告解神父、一个医生和几个女仆。如果那样都太过分,她就去周游世界,以上帝仁爱之名乞求施舍。
欧斯塔塞·沙皮说:“亨利八世善良大方,但安妮·博林让他如此堕落,变得不像是同一个人。”除非查理五世采取认真的行动,否则安妮·博林会像除掉托马斯·沃尔西那样除掉阿拉贡的凯瑟琳,因为她对托马斯·沃尔西的恨意不及对阿拉贡的凯瑟琳的一半。欧斯塔塞·沙皮说:“一切都像是一场梦。阿拉贡的凯瑟琳的支持派也不知道该笑还是该哭。每天都有人问我什么时候走。只要我留在这里,人们就会一直认为您已经同意了亨利八世再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