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厕所惊魂
第二天，全县男女老少，不管参不参加灭“妖”，都戴上了防水护目镜，红的，黄的，蓝的，白的……都像要参加游泳比赛似的，场面很是壮观。
人们拿着锄头、铁锹、镐子，只要发现哪里泥土有松动的痕迹，就挖地三尺。好多都是全家一齐上。一时间，房前屋后，山上坝下，塘岸河边……到处都是挖“芋妖”的人。
“江总说了，挖到一个，奖100元！”
据说江总还逼陈龙生当着众人的面，主动把自己的几处种植园全部翻了个底朝天，不留一根一叶！
在他的示范带头下，那些偷偷种植的人也纷纷把自家的种植园全部毁了。
江老板还庄重承诺：1、不查内鬼；2、不追究“山寨”们的侵权责任；3、凡主动承认并销毁“山寨”种植园的，给予重奖！
仅一天的功夫，全县挖出了近千个“芋妖”。
说也奇怪，它们晚上那么嚣张，白天完全跟睡着了一样，一动不动。
人们把那些怪物堆在一起，用粉碎机轧个稀烂，再挖个大坑，一并埋了。
……
种植园毁了。
流浪的芋妖也基本灭光了。
战斗出乎意料地顺利！
大家纷纷摘下戴了一整天、却并没派上用场的护目镜，揉捏着压出凹痕的鼻梁。
这段时间惶惶不安的心终于可以放松了——原来，这些怪物根本就没传说的那么恐怖！
想着全县男女老少全部戴着护目镜，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大家都忍俊不禁。
这下，晚上应该可以睡个安稳觉了！
县城里的人们已经没有昨天那么紧张，可还是早早就关门闭户，家家户户的灯一直都开着，整个白兰县城灯火通明。
我和大磊也老早就关好门窗，睡到床上。
夜间有风，玻璃窗不时发出啪啦啦的声音。
睡到下半夜，我想上厕所了。
刚睡醒，灯光很是刺眼。我半眯着眼皮，迷迷糊糊地用脚趾头找到拖鞋，正要下床，眼睛的余光瞥见窗玻璃外飞快地晃过一个影子！
那身形，那速度，简直太熟悉了。
没错，就那那东西！
刚才还睡眼惺忪的我，打了个冷颤，一下子全醒了！赶紧跳上床，搡了大磊几下。
大磊用半只眼不耐烦的瞟了我一下。
我没出声，只是抬起发抖的手，指了指窗户。
大磊立刻明白了，眼睛马上变得比灯泡还亮！
“你怕了？”
“谁怕了？”
“那你发什么抖？”
“憋的呀！”
“哼，还说不怕！算了算了，我坐起来，看着你去上厕所，总行了吧？”
我再次鼓起勇气下了床，打开房门，向卫生间走去。
卫生间的门关着，灯的开关在门外过道上。我一按开关，灯亮了，就听得厕所里发出一阵急促的悉悉索索声！
我一溜烟跑进房，啪地关门，反锁，再一次跳到床上。
大磊惊讶地望着我。
“你看你，怎么回事？在屋子里面还怕？！”
“厕所有东西！”
“你说的是‘那东西’？”
“很可能。”
“扯！肯定是老鼠。”
“听动静，比老鼠大。而且，屋里以前根本就没老鼠呀！”
“大门锁了，窗户关了。再说，厕所门也一直是关着的，那东西能进得去？”
“那可不一定，从屋外的下水道也是可以进到厕所的呀！”
大磊不信，一骨碌爬了起来，说：“走，我陪你去！”
说着，他走在前头，我胳膊紧夹着，跟在后面。
大磊伸手去拧卫生间的门把手，门开到一半，就听里面哗啦一声水响，接着“啪”地一声！那是马桶盖合上的声音。
大磊马上关上了厕所门！
我们慌不迭地跑回房间，反锁了房门。
“我说厕所有东西，你还不信！”
“这样这样，床底有几个空的矿泉水瓶子，你要是真憋不住了，可以尿到瓶子里，白天再去厕所倒掉。”
“那哪行？我是大号！”
大磊一旁偷笑。
为了缓解我生理和心理的紧张，大磊大半夜跟我说话。
“喂，你上大号，是坐在上面，还是蹲在上面？”
“蹲在上面，像只鸟！”我有些不好意思。
“哈哈，Me too！都怪我爸，搞什么马桶！”
……
这一夜，我再没去厕所，一直憋到天亮。
第二天一早去买早餐，满街人都议论纷纷。
原来就在昨晚，全县还是有很多人遭到芋妖的攻击。住进人民医院的就有十多个，其中死了两个！这些遭到攻击的人，有些是放松警惕没关好门窗的，有些是关好门窗却在卫生间遭遇不测的——那东西正是从下水道进屋的。
好在白天绝对安全，人们的生活看起来一切正常。
我们正吃着早餐，一辆晶亮的黑色轿车在门口停了下来，车头有个红得透亮的后掠型的标志。牌子我不知道，但车牌号很罕见，竟然是“88G88”！
大磊说，那是江总的车，红旗牌的。
我问大磊：“你爸都开上宝马了，江老板为什么只开得起国产车？”
大磊笑了：“不懂就莫乱扯！我爸说，江老板的车一辆能买我爸好几辆！”
车门开了，走下来一个微胖的、中等个头、衣着整洁的男人，深灰色的西裤，粉色条纹的衬衫，头发紊丝不乱地往后梳着，油亮油亮的，搞得跟电视里的大人物似的。
“江董，早！”陈龙生快步迎上去。
江老板年纪比陈龙生小，个头也稍矮一些。
陈龙生一直哈着腰，好像生怕比江老板高似的。
见了大磊和我，江老板让司机从车上取下两盒饼干，笑眯眯地摸了摸我们的头，然后将饼干塞给我们，一人一盒。
“蓝罐牛油曲奇，刚从丹麦带回来的。”他说。
其实这饼干大磊爸给我们吃过，特别酥，吃到嘴里沙沙的，甜甜的，一股奶油香。
江老板和大磊爸在楼上坐了半个小时就下楼了。
江总边走边说：“放心，肯定得发动群众。相关部门全都联系好了，我现在得去一下电视台。对了，还有消防大队，那个王队是我的战友，我们俩一块去。”
看到门口陈龙生的宝马车，江老板踢了一脚。
“俗！等有钱了，换掉它。”
上午，第二次“灭妖运动”很快在全县范围内展开了。
可是忙活了一天，人们把整个县城及周边翻了个底朝天，也只挖到了十来个。但听大人们说，昨晚出来活动的怪物少说有几百只呢！
看来，晚上真不能掉以轻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