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祸起萧墙
回县城后的第二天，从老虎山传来消息：大磊二舅家的白毛被“吸血鬼”吃了！只剩下皮包骨头。
第三天，听说小刚家的“大美女”也被“吸血鬼”吃了，也只剩下皮包骨头！
又过两天，石塘村死了一头黄牛，一头猪，死得跟小刚家的水牛一样蹊跷！
后来，周山村、王坳村、陈大屋……牲畜陆续遭祸害的村子越来越多。
再后来，不光牲畜，连鸡鸭鹅也难逃厄运！
人们说夜间看到了那怪物，三五成群，有说像猫的，有说像猴的。
于是，一到天黑，村民们就把鸡鸭牛羊关进屋子，不敢出门。
据说石塘村的昌叔半夜起来上茅厕，看见月亮底下一群东西在他家猪圈顶上，抡起棒子就扫过去，那些家伙跳上三米高的房顶，四散而逃。其中一只小的踩到瓦檐，连同瓦片一起掉落下来。昌叔赶紧追过去，那东西一急，朝昌叔的脸上喷了口痰！昌叔赶紧伸手一挡，再看，那东西早已逃得不见烟了。
昌叔上完厕所，回屋洗手睡觉。
第二天上午，左眼竟无缘无故的瞎了！
医生说那东西的痰有毒，可能是昌叔手没洗干净，又揉了眼睛，导致眼球部分玻璃体融解，以致失明。
不久，又陆续听说县医院住进了好几个因怪物攻击受伤的病人，来自不同的村子，都是从眼睛开始溃烂，病情迅速恶化，其中还一个当天就不治而亡。
再后来，又听说城东有人夜间在阳台遭受怪物攻击，也是朝眼睛喷“痰”，幸亏阳台有自来水，清洗及时，性命保住了，但还是双目失明！
看来，这些东西已经兵临城下了！
……
一时间，人心惶惶。
只要打开电视，屏幕下方就会飘出“紧急通告”:
“近来我县境内连续发生不明生物夜间攻击人畜的事件，请广大居民晚上关好门窗，不得外出……”
我和大磊都已经明白，发生的这一切是怎么回事了：一定是那些东西造的孽！
以前觉得它们虽然诡异，却也可爱，想不到它们居然残害人畜，这就不可饶恕了！
想起“白毛”和“大美女”的惨死，我和大磊咬牙切齿。
唉，当初我们三个人竟然还同情它们，放了它们，想想就后悔不迭。
我说：“大磊，得赶紧给你爸和我叔打电话。”
电话拨通了。我叔打断了我们的话，说早已经知道家乡发生的怪事，正和大磊爸开车往回赶。
第二天一早，六叔和陈龙生就赶回了县城。
一进门，我就听到他们在楼下争论——
“我早就说过‘快则生乱，内鬼难防’。如今祸起萧墙，怎么收拾？”这是六叔的声音。
“冷静，别慌。有江老板在，没有摆不平的事。”陈龙生说。
“这事特殊，可不是拿钱就能摆平的！”
“哼，事大了，更好。我们正好借力打力，把所有‘肉神仙’、‘仙肉神’都灭了！”
……
我拿出相机，把那次在屋顶拍到的图片给六叔看。
六叔斜了一眼，说：“我当然知道罪魁祸首是什么。”
接着，我和大磊把那晚在小刚家屋顶看见的情形都说了一遍。
我叔和大磊爸直摇头。
“那东西到底是什么？明明是植物长出来的，怎么就成了‘动物’？”
“对呀，是动物的话，为什么做菜吃的时候，没发现眼珠、内脏之类的？”
我和大磊抢着问。
见我们都知道得差不多，六叔也就不再隐瞒了。
“这么说吧，这是一种介于动物和植物之间的全新物种。母体是一种多年生草本速生植物，喜阴暗潮湿，土质疏松的情况下，植株能随环境变化而迁移。适宜生长温度为15-35℃，低于5℃则停止生长。花朵能分泌有毒的花蜜，能诱捕昆虫。夏季植株开花3-5朵，花期7天即结出卵形果实。2-3天后，果实钻入泥土生长，逐渐长成人形，全身被毛。但其中仅有一个能发育成具有动物特征的个体，并脱离母体，独立活动。其余都是植物性个体，无毒，肉味鲜美，可入药。”
“哦，怪不得呢！”
六叔接着说：“具有动物特征的个体从发育成熟到自动脱离母体只需要半个月。成熟的个体，有眼、耳、口、假鼻及四肢，四肢纤维发达，弹跳力极强。白天藏在洞中或土里，处于休眠状态，黄昏后出土活动。口中能喷射乳白色液体，含神经毒素和特殊的溶血酶，能迅速将动物的内脏、肌肉等组织液化……”
“液化？”
“对！你们见过蜘蛛吃昆虫吗？蜘蛛的口器是不能咀嚼的。昆虫撞上网后，它马上跑过去，先用丝缠住，再注入毒液。等昆虫的内部组织全部液化后，蜘蛛就美美地喝起‘肉汤’来……”
“哦，怪不得我看到蜘蛛网上粘着的虫子都只剩下一个个的空壳！”
“那为什么以前没出现‘芋怪’害人的事呢？”
“我们安全意识强，防护措施到位。而且，在后期，我们已经摸索出抑制其果实‘动物性倾向’的方法。但那些搞山寨的就没这个技术，以致祸害发生。”
……
原来，打那次我们从大旗山回来后，陈老板和六叔又去了好几次，并采回了植株，带到老虎山，在大磊的二舅家的葡萄园培植。他们成功地利用芽尖进行繁殖，每朵花的时间、数量都做好登记，保证在没成熟前采挖，并将那些会发育成动物特性的个体消灭。还用铁丝笼、铁丝网罩，以防万一。
这一切，都在秘密进行中。
随着“神仙肉”的需求量大增，他们开拓了好几处种植园，要求员工严格做好保密工作。
但终究是纸包不住火。因为有内鬼，旁人发现了陈龙生暴富的秘密，也偷偷种植起来。但他们的管理不严密，更没有抑制“动物性倾向”的药物，导致它们逃出种植园，最终酿成大祸，造成如今不可收拾的局面。
六叔说：“陈老板，现在当务之急是想尽一切办法，制止灾害蔓延，减小社会影响。”
“何止制止灾害蔓延？我们要彻底消除灾害！彻底消除‘山寨’！”
“莫非已有良策？”
“放心吧，江老板都已经安排好了，明天就会掀起全民‘斩妖除魔’运动！”
“我们能对付得了吗？”大磊看了看自己没了食指的左手。
“毒液是这些怪物的唯一武器，我们防范到位了就没事！”六叔说，“只要我们身上没有伤口，是中不了毒的，更何况我们穿着衣服。重点是要保护好我们的眼睛，它们喷射毒液可是相当精准的。”
“唉，还是小雨和刘老师好，都戴了眼镜。”大磊说。
“戴眼镜也只能正面防护毒液啊，要是它从侧面溅进去呢？”大磊爸说。
“对了，我有最好的防护！”
我说着，冲到大磊房间，把他游泳的防水眼镜拿了出来。
“呵呵，还别说，这个好！”
六叔和陈老板一起竖起大拇指。
“那是我的！”大磊一把抢过去，“你至少还有副眼镜啊。”
“不用抢，不用抢。”大磊爸说，“这东西不贵，今晚我就联系，从外地调一车皮来，全县凡是参加灭芋妖的，一人一副，还发劳工费！”
……
晚上，小县城家家关门闭户。
大街上一个人影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