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沙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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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耿常青带着哥哥到学校后勤部办理了窗口租赁,然后根据耿长树的“菜系”的特点装饰了十几平的屋子,厨房用品全部买了新的,加上原材料,一共花了五千多块钱。

“等我挣了钱还你钱!”

“不急!——你什么时候发达了再还我也不迟!”

依照冀美玲的意思这钱是送给耿长树两口子的,她见耿常青说还要耿长树还钱,就想张口说话,耿常青急忙捂住她的嘴,不让她说。

“你怎么还跟哥哥说让他还钱?”离开了餐厅,冀美玲气呼呼的问耿常青,耿常青刮了一下她的鼻子:“你这个小笨蛋!”

“哦——我明白了!——还是你聪明,小女子甘拜下风!”

凭借着耿常青在系里“超强”的人脉关系,耿长树的窗口一“开业”便生意兴隆。同学们一开始是冲着耿常青的“人气”,接下来依然频频光顾就跟耿常青没关系了——在餐厅,最实惠,最好吃的就是这家名为“地道山东菜”的窗口。每天,窗口都会排着长长的“打饭”队伍,很多来晚的吃不上,只好失望的去其他窗口。

冀美玲也把她的“口味”从东北菜转换到了山东菜。她发现,东北菜里有的山东菜都有,山东菜里有的东北菜就不一定有。

耿长树跟刘二妮每天忙的团团转,虽然每一份收进来的钱数额不大,但是搁不住多,一天下来,他们两口子除掉水费电费租赁费原材料费还能剩余四百多块钱,这在老家要拼命的干两个多月才能挣到的钱!在这里只要一天!刘二妮的脸不再耷拉着看见耿长树就烦,看见耿常青和冀美玲她的脸上当然堆满了讨好的笑。

耿常青不是村里唯一考上大学的人,却是村里上了大学还能帮家人挣钱的大学生,当然,他们还不知道耿常青已经拥有了几十万的“身家”,如果知道了更是会惊掉下巴!原来看不起耿爸爸的那些人如今在街上遇见他都是点头哈腰的。人就是这样“欺软怕硬”,你没本事或者你家人没本事,别人就看不起,就想踩你,当你“乌鸡变凤凰”时他们自然要高看你一眼,他们的目光由蔑视变成讨好,他们的话语由“教导”变成“讨教”,他们的动作由“摔打”变成“轻拿轻放”,他们的“前头带路”变成了“身后跟随”……

放暑假了,耿常青开车带着耿长树刘二妮冀美玲一同回家。

“隔壁你高叔家的房子翻盖了!真漂亮!”晚上吃饭,耿常青妈妈突然说了一句,耿常青看了一圈他家的房子说道:“咱家的挺好,不用翻新吧?”

“对了,你们都回来了,咱是不是该把家分了?”耿爸爸的话也是突然来临。

“分家?”

“对!早晚都要分,不去趁现在……”

“那怎么分?”刘二妮放下筷子问。

“按照老规矩,抓阄!——咱家现在有三个院子,一个是老院子,一个是还没盖的宅基地,再就是现在住的这个——老院子跟没盖的算一个,住着的这个算一个……”

“老二有钱,他不在乎这点东西,是吧,常青?”刘二妮在这个时候绝不会犯糊涂,她先给耿常青戴了一顶高帽子,当然是想在分家时多分一点。耿长树推推她,她白了他一眼。

“嫂子说的对!——嫂子,你随便挑,挑剩下的就是我的!”

“我就说嘛,老二财大气粗才不在乎这些东西呢!——也不是我们贪心,老二将来肯定是在城里的,家里的房子也住不着——我们要现在住的这个和还没盖的那个……”

耿长树气得要站起来,耿常青一把拉住了他。

“行!嫂子,就按你说的!”

如果不是冀美玲曾经说过将来老了要回来养老,耿常青连老院子也不会要!而且,老院子是他们家的一个感情寄托,他害怕如果给了嫂子,他们就会把老院子拆掉翻新,那不是耿常青想看到的。

分了家,耿爸爸就搬回了老院子,现在住的院子就让耿长树两口子住。耿常青自然跟着父母回到了老院子。

老院子不大,只有三小间堂屋和一间小堂屋。由于常年没住,厕所和大门都倒塌了。

对于老院子,耿妈妈和耿爸爸耿常青的想法是一致的——对老屋进行加固修缮,盖两间西屋,盖大门,厕所,盖一间南屋作为夏天做饭的厨房。

有了预案,耿爸爸找来建筑队开始施工。十天过后,一座标准的“四合院”建成。盖房子之前,冀美玲回了趟家,等她回来一看,哇,老院子大变样了!

农村的厕所是猪圈和人用合二为一的,习惯了的农村人不觉得有什么不妥,厕所的门口放着一根木棍,上厕所要拿着它撵猪,不然的话猪就会用它臭烘烘的嘴来拱你。

冀美玲刚来的时候就对厕所有所“顾忌”,但她没好意思说,现在,既然盖了新的,为什么不改成更得劲的样子呢?她的提议得到了全家人的支持。经过研究,耿常青提出了把厕所内部分割成两个空间的想法,养猪的空间大一些,还是原来“一台一坑”的样式,人用的部分小一些。但是这样还是很臭,人在里面还是会觉得难以忍受。耿常青想到了城里的“化粪池”——何不在厕所里建个“化粪池”呢?把“猪圈”跟厕所完全分开,这样就“互不打扰”了。

新的厕所改造完成,这成了村里的“特大新闻”。很多人认为改造的非常成功,应该作为“标准”在村里推广,也有人觉得这是“矫情”,用了好几辈子的厕所咋到了现在就不行了呢?

农村人的攀比是表现在外面的,比如房子。人们差房子并不是为了实用而是比拼。你家盖五米我就盖五米五,他家盖六米你就盖七米,好像谁家的房子盖的高谁家就赢了,结果是房子越盖越高,房子里面却“一贫如洗”:屋子里除了一套老式的桌椅几乎再无其他。

耿常青不喜欢也不“参加”这样的攀比——他的户口已经迁出了农村的家,严格的说他已经不是农村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