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18确见了第三者

第二天早，刘裁泉将澹儿和晴月送学校门口后，和刘思允顺路来至厂里。厂门口有一个圆形喷泉，喷泉后面是一座两层小型办公楼，左右是厂房，厂房里边传出机器运转的声音，还飘出浓烈的香精味。两人上了办公楼二楼，在一间独立办公室里，刘裁泉点亮办公桌上的电脑，拍拍办公桌上的一叠资料笑道：‘‘把这些各种各样物料清单上面的编号和费用按时间顺序分批录上电脑，打印一些清单，工作就这样。’’刘思允坐办公椅上，对于电脑软件的操作有些生疏，不过在刘裁泉指导下也能应手。刘裁泉准备出去时，一员工拿着一张辞工书敲门进来，道：‘‘主管今早没上班，麻烦老板您签下。’’刘裁泉漫不经心地道：‘‘你部门主管怎么会没来上班呢，他兴许在仓管员那边，你自己去找。’’低头看资料的刘思允挺直身子，看了眼这位员工，原来是熟人，便起身招呼道：‘‘德胜哥！想不到你是在这里工作。’’因电脑屏幕挡住的缘故，齐德胜进来时没看得见刘思允，此时见她是从办公椅站起来，着实吃了一惊道：‘‘是你！’’刘裁泉跟刘思允道：‘‘你认识他？’’刘思允道：‘‘村里的邻居。’’刘裁泉道：‘‘原来是这样。’’说着笑了笑，对齐德胜的态度也变得友好起来，拿过他手里的辞工书，道：‘‘既然来我这里，你也别麻烦去找什么主管了，我帮你签了。’’刘思允问为什么辞工，齐德胜答道：‘‘这工作做久了也烦了，做不下去了。’’刘思允听得出他这话说得敷衍，便道：‘‘不辞不行么？’’齐德胜道：‘‘家里的农活开始忙了，我得回去帮帮。’’刘裁泉签了字和盖完印章，将辞工书交回齐德胜手上道：‘‘东西收拾好了，再到保安室签个名就可以离开了。’’齐德胜谢了一句，出了门。刘裁泉说要带刘思允到去厂房看看流程，两人便到厂房的产线上参观，刘思允道：‘‘比起以前，工人少了好多，是招人难还是最近辞工的人多了？’’刘裁泉道：‘‘这么多年的厂子，要说没点改变真开不下去。’’指了指旁边正在运作的新机器，又道：‘‘你看那新设备，刚引进不久，一台可以代替三四个工人，相比之下成本也不算高，所以现在自然不需要那么多工人了。’’

刘思允在车间办公室见过了几位管理成的人，出了厂房，转眼瞥见在宿舍楼梯口的齐德胜拎一个红色水桶和一个黑色大背包出来准备离开。刘思允找了借口与刘裁泉分开，快步走到齐德胜跟前，道：‘‘现在就回去么？’’齐德胜道：‘‘今天去看齐祥他姑姑吧，可能明天才坐车回去。’’刘思允清楚齐德胜的经济现状，道：‘‘子楣才刚上学，你现在辞去工作，回家里有什么考虑么？’’齐德胜笑道：‘‘回去种地，闲的时候去帮左邻右舍杀猪卖肉。’’刘思允还想挽留，道：‘‘要不你这工作继续做，我帮你去说说。’’就是可以留下继续做这份工作，可这辞工书才刚签了，如果仗着刘思允的关系留下，男人的面子和尊严上也挂不住，齐德胜想想都觉得她这话说得轻巧好笑，随后转移话题问道：‘‘我看见你坐老板办公的位置上，你和老板究竟是什么关系？’’刘思允道：‘‘他是我哥。’’齐德胜不太敢相信，又问道：‘‘亲哥？’’刘思允点头，齐德胜笑道：‘‘以前从来没听见你说过你在城里还有个做老板的哥哥，没想到你还是个老板娘了。’’刘思允心知齐德胜去意已决，也不想再说其他话，道：‘‘你明天回到家帮我跟齐祥妈打声问候，说我得空就回去看她。’’齐德胜笑道：‘‘这放心吧，我走了。’’刘思允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厂房后的街道尽头。临近中午下班时间，刘裁泉进来办公室道：‘‘走，回家去吃饭。’’刘思允道：‘‘不在厂里吃么？’’刘裁泉道：‘‘我怕厂里的饭菜你吃不下，回家里吃好点，顺便去接澹儿她们放学。’’刘思允说也好。

车子停在学校路口站牌旁的树荫下，外面艳阳高照，偶尔能耳闻几声蝉鸣，两人坐车里等，看了看表，还有六分钟才到放学时间。偶然间，一片发黄的树叶飘落在引擎盖上，引起刘裁泉闲暇的目光，这个不经意间，忽然看到马路对面一家宾馆门口出来一个熟悉的身影，是黄甄贞，一同走出来的还有叶老师，两人满面春风，边走边笑。副驾驶上的刘思允也看到了这一幕，再看刘裁泉，脸部肌肉紧绷，紧紧抓住方向盘的双手因用力过度，手背青筋暴起。叶老师进了学校，而黄甄贞则停在学校门口树荫下，和其他学生家长一样在等待自己的孩子放学。刘裁泉努力的压住全身高升的血压，启动车子调头径直开到学校门口，停在黄甄贞旁边。黄甄贞一脸若无其事的过来敲了敲副驾驶车窗，道：‘‘今天有空来接孩子了？’’刘裁泉回避着黄甄贞的眼睛似的，只看着前挡风玻璃不答语，刘思允下车，故作自然地道：‘‘今天一上午不停忙，工作才勉强按点完成，饿得前胸贴后背，我嫌厂里饭菜不好吃，所以哥带我回去吃，顺路过来接孩子了。’’黄甄贞道：‘‘你们别太辛苦了，接孩子这事还让我来就行了。’’这时，学校里放学铃声响起，许多家长在门口招手，以便自己的孩子看见自己。黄甄贞身穿黑色包臀连衣裙和黑色高跟鞋，因常练瑜伽，身材性感高挑没话说，是所有在这里的家长当中最吸引眼球的存在，晴月和澹儿拉着手出到校门口一眼便发现了她的所在。直到家时，刘裁泉一路上只是沉默不语，最后以忘记重要工作资料为借口，没有下车跟上楼，刘思允看在心里，也以有工作未做好为由留在车上陪着。车子重新开回城市直道上，没有目的地的跑，还闯了一个红灯，开了大约半个多钟时间，转到了一个城市边缘的一个僻静之路。这里的路很烂，到处是泥坑水洼，轮子陷在坑里打滑了。刘裁泉弃了车下来走着，前边是一个鱼塘，刘思允跟在他后面，只见他走到场边上深深的吸了口气，大声喊着出自己的情绪，惊飞周围树上鸟儿，池中的鱼儿也逃窜了。边上几个钓者都转脸望来，呵斥道：‘‘你有病啊！喊什么！’’刘思允赶忙来给抱歉，完了拉刘裁泉离开鱼塘，到了上边的沟渠里。刘裁泉坐水泥柱上，看着远远山顶上的风车一言不发。刘思允总觉得说什么都多余，不如安静一会儿。过了许久，刘裁泉似乎看开了所有一般，堆出笑脸说道：‘‘肚子饿了，走，吃个饭再回去。’’车轮在泥坑里打滑上不来，刘思允好言相待，叫了那几个钓者过来帮忙推。两人找了个饭店简单吃过便回厂里继续工作。

这晚，黄甄贞空手下了楼，回来时多了个黑色塑料袋，秦氏问下楼买了什么，只见黄甄贞从塑料袋里是两双拖鞋，回道：‘‘今天我才注意到小姑子和澹儿进出家门没拖鞋换，所以下去买两双回来。’’刘思允笑道：‘‘还是嫂子想得周到，谢谢了。’’黄甄贞过来坐下道：‘‘家里保持着干净，看了心情也舒适。’’刘思允听了这话很不舒服，只陪笑了一下。黄甄贞移到正认真看电视新闻联播的刘石殷旁边，道：‘‘爸，我想跟您说个事。’’刘石殷问什么事，黄甄贞道：‘‘我想买辆小车。’’秦氏道：‘‘裁泉开有一辆了，再买一辆来干嘛？’’黄甄贞道：‘‘那一辆一直是裁泉开，我要用时都用不着，所以我想给我自己买一辆，我自己去哪里也能方便些，我接送晴月什么的也舒服。’’刘石殷道：‘‘买便买吧，只是你平常开车少，买来上路接孩子可千万要注意安全。’’黄甄贞得了刘石殷同意，转身回房间去跟刘裁泉说这个事儿，可刘裁泉靠床上看书，没作理睬。黄甄贞手搭他大腿道：‘‘我见你这一天都是这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是不是有什么事儿？’’刘裁泉一把推开她的手，冰冷说道：‘‘没什么。’’黄甄贞感觉莫名其妙，不知哪来的无明业火，起身喊道：‘‘你这是什么态度、什么意思，无缘无故又给我脸色看，一直这样，你有什么事又不说出来。’’刘裁泉只字不吐，黄甄贞愈加气愤起来，又大声喊道：‘‘我受够了…’’刘思允听见声音，忙赶来劝道：‘‘嫂子别生气，说起来这都怪我，怪我。’’黄甄贞一时摸不着头脑了，这和刘思允有什么关联。刘思允拉黄甄贞回客厅坐下，说道：‘‘今天上午我在厂里派发错误的资料给客户，下午客户就生气的回来取消了一笔重要的订单，哥哥赔去不少违约金，现在他心里还在生气，谁都不理，这件事都怪我。’’黄甄贞想说话，刘思允抢断她说道：‘‘我也说了我胜任不了这工作的，明天我不去做了。’’刘石殷道：‘‘工作上有点错误也正常不过了，不要遇点困难就灰心，再说了这才多大的事。’’秦氏道：‘‘你哥是着了你爸年轻时的性子，把工作看的太重，以至于碰点儿丁点不顺就气恼，带着工作上的情绪回家来就这样。’’刘思允道：‘‘工作上我也想做好，可现在是做不来。’’刘石殷道：‘‘其实又不是缺钱用，工作做不做也没关系，今后干脆在家陪我和你妈唠嗑唠嗑，这样挺好。’’

黄甄贞重整了心态，懒待听他们说话，遂去洗澡了，洗得澡，拿了一些照片来晴月房间。此时晴月正在练弹新钢琴曲《风筝飞》，黄甄贞过来把曲本合上，将一摞照片塞给晴月，道：‘‘照片给你洗出来了，看看。’’晴月抱着照片到了床上，一张一张欣赏，全是近期拍摄的，照片上有自己英伦帽下正对镜头的白皙甜美的笑脸、有拿玩具铲在沙滩筑小沙堆的侧影、有在浅滩中手抓双马尾辫装的鬼容、有在栈道上眯眼遥望黄昏日落的目瞳等各己颜定格的瞬间，照片上的自然花类也很多，有暖春园林中安详的牡丹、有热夏泥池里脱颖的莲花、有爽秋长椅下归根的桂花、有寒冬土坡上独傲的红梅等遍及四季的花朵，另外还有多地城市的人造街景和自然景区的山河草树，其中动物园里的狮虎豹熊，鸟猴猩鳄等珍惜动物也有。每一张照片，晴月都喜欢，而澹儿也看了，最为喜欢是大海和花朵。照片中事物状态和角度被抓拍的恰到好处，每一张照片质量都非常好，这也是得益于黄甄贞本人有过几年摄影工作方面的经历。黄甄贞看着一张照直笑，晴月抢过来看，那是自己一周岁时在公园拍摄的比较搞怪的照片，照片里的晴月白白胖胖，身穿白色上衣和白色开裆裤，坐在一只花纹鲤鱼座椅上垂手歪脑，小吐着舌头，嘴角流的口水延绵到鲤鱼大张的嘴里，惊萌的大眼睛看着镜头，呆呆傻傻的面容。看黄甄贞还在笑，晴月便扔下照片，跳起来抱住她的脖子喊道：‘‘不准笑了，不准笑了。’’黄甄贞连连道：‘‘我不笑了，行不行？放手，脖子快要被你锁断气了。’’澹儿拿起这张搞怪照片看了一眼，也不禁地笑了，晴月有点气愤，放了黄甄贞后，过来抢了照片塞进自己的裤带，还把澹儿的头抱进怀里喊道：‘‘不准笑，不要笑了。’’黄甄贞拉晴月坐下道：‘‘看把你急的，我们不笑了好不好，我们不笑了。’’黄甄贞在抽屉拿出相册本，将照片一一帮忙放好，说道：‘‘先把这些照片收好了，以后妈妈带你出去照更好看的照片回来。’’完了，黄甄贞便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