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间章三

言讫，诸葛飒便是率先起身，拍了拍屁股。

“可是，现在就去吗？”欧阳欣有些许迟疑。虽然只是个扑街的龙套，但也是经历过许多古装剧的洗礼，“看建筑风格，似乎不太像是现代。如果，如果他们有宵禁，那我们不是自讨苦吃嘛。”

诸葛飒有些许迟疑。他抬起头，看向疏朗的星空。“抱歉，是我考虑不周了。”诸葛飒摇了摇头，道，“或许等到天亮再进城确实更为稳妥。只是，这里毕竟是野外，又是我们丝毫不了解的异世，难以确定是否会有一些……呃，怪兽？反正这一类的危险。”

众人皆是沉默。这是一个无解的难题，坐以待毙，或是自投罗网；虽然也有可能都不会发生，但终究是概率事件。

明月高悬，残星点点。最后还是由诸葛飒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沉默。“我们还是留下吧，只是，要安排人守夜。这样，我先来，一会儿后，我会叫……西门乙起来接替。”他顿了顿，看向众人——除了西门乙似乎有一点点不满第二个就是自己，剩下的似乎都没有异议，“好，那么就这样安排吧。大家都先去休息吧。”

众人纷纷散开，却又彼此维持着一定的距离。而唯有独孤宪，挣开了北冥雪的怀抱，扭扭捏捏地来到了诸葛飒的面前。“叔叔……我们，真的会没事吗？”

诸葛飒低下头。“我不知道。但是，我相信我们会没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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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苏大学士，可真是让咱家好等。”楚绣背对苏杭宇坐着，淡淡道。他端起茶杯，掀起盖子，撇去其上的浮沫，吹碎倒影其中的圆月，浅浅地小酌一口。“怎么怎么，难道还要，咱家亲自，请你坐下？呵呵……苏杭宇啊，不要忘了，你呀终究——只是条狗。”

“我若是狗，你就不是？”苏杭宇冷笑一声，双手抱臂，微微转过身，斜眼看着楚绣。

“是啊，是啊。咱家的命都是陛下的，自然是独属于陛下的忠犬。”楚绣点了点头，和苏杭宇对视了一眼，不怒反笑，“所以——你又有什么资格，在你的同类面前唁唁狂吠、自视甚高呢？”

苏杭宇闭上双眼，嗤笑。“哼，我自然与你不同。我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转头，向别人摇尾乞怜的哈巴狗。楚绣，你可曾想起过，先皇于你的恩泽？罢了，想来也早已被那于钦厉的小恩小惠迷住双眼了罢。”

“不不不，苏学士，你不懂。”楚绣慢慢放下茶杯，“所谓‘良禽择木而栖，忠臣择主而事’。你没有资格要求咱家一个活人为死人舍命。你若是为了他宁愿赔上自己的一切，这也只是你的选择。咱家自然是敬重你的，所以咱家不会阻止你，这也算是咱家的报恩了。好了，也不闲谈了，咱家还有话要同你说。

“临近今日晚六时，在护城河西南向，有虹满溢，法师修书告知，其至九时方熄。没有猜错，是送来的勇者。去将其带回，刻印为证，若死了些许，可拦不住圣怒。”

苏杭宇冷笑一声。“倒是劳烦公公亲自来给我这个贱臣下命令了。你去告诉于钦厉，若是无尘安好，我自会有分寸。若是无尘出了事……我可不介意把查特拉做过的丑事都抖出来！”

“如此甚好。”楚绣冷冷道，“此批勇者其中之一的控星者已被咱家抓获，用其精华所炼成的指引罗盘已经被陈浩带着先行去找了。你速速收拾，出发去与他碰面就是。为了稳妥起见，带上这批陛下赏给你的死士。”言毕，便是起身，准备回皇宫，接受每次出行后，查特拉的例行回溯检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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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葛飒独自清醒，抬头看向那一轮挂在空中的皎月。他浅浅地叹了一口气，又低下头，看向了身旁早已睡熟了的独孤宪。

“*查特拉俚语*，真是的，怎么连这么小的孩子都不放过……”他低声轻骂一句，随后便是呆滞住了。

“我艹，刚刚我说了什么？”诸葛飒彻底陷入了自我怀疑。

远方，有着马儿的嘶鸣声和车轮的轱辘声传来。诸葛飒顿时警觉起来。他转身，去将西门乙一行人尽皆唤醒。“有人来了。说不准，可以帮上我们。”

原本还有着些许起床气的欧阳欣等人，闻言顿时是喜形于色。“那可太好了！我真是受够了这梆硬的地面了，睡的我浑身酸痛。”欧阳欣抱怨一句，“诸葛大哥，你看你能不能去交流一下，带我们去休息一下？”

诸葛飒抱起独孤宪，没有忍心叫醒他，听到欧阳欣的话后犹豫了一下。随后，便是走向了北冥雪，将怀中的独孤宪交给她。“好，我尽量。我不是很能确定他们的语言……我尽量吧。”

眼见那一列车队靠近了，诸葛飒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心情。他走出去，伸出手，准备叫停车队。

为首的那辆马车缓缓停下来。一名雍容华贵的男子掀开门帘，由坐在门口的一名鹿人侍女扶下来。那男子站稳后，便是挥手让那侍女退下。“阁下是何人，为何要截停我们？想来，我们无冤无仇吧？”他试探着问道。

诸葛飒霎时涨红了脸。“不，不是的。我们……”他斟酌了一番，道，“我们是要准备到皇城去，只是迷了路。”

那人看向远方的平阳城，脸上露出了一抹玩味的笑。“原来如此。鄙人还以为，你们这是要打劫呢。啊，忘了自我介绍了。鄙人陈浩，只是一介行商。所谓相遇即是缘分，咱做生意的，自是喜欢与人结交。有什么是鄙人可以为你们做的？”

东方齐见那陈浩如此好说话，早就挤了过来。“自然，自然是有的。”他一屁股将诸葛飒怼开，“可否请公子将我们捎一段路？”

陈浩佯作思考斟酌。“可以倒是可以，只是鄙人比较赶时间，此番是要到皇城平阳城去，如今已是浪费太多时间了，没有办法中途停下。若是你们同样去平阳，倒是可以捎上你们。”

“自然自然。实不相瞒，我等此去平阳，是要护送这位故人的公子的。”东方齐笑道，转身让陈浩看见北冥雪怀中的独孤宪，“这可是那位大人最最宠爱的独子，若是真出了什么失误来，我等可是要杀头的。现下倒是要感谢公子的帮助了。”

“不必不必，举手之劳。看这模样，和秦有道大人倒是有几分相像。”

东方齐笑而不语。

陈浩心中的玩味之意更甚。“也好，到时务必在秦有道大人面前为鄙人多多美言。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