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暗潮涌动

议事堂。

此时正灯火通明，一众官员，以及满脸阴霾的巫马刻，正商讨着下一步的计划，只是，众人都不愿第一个发言。

“从王子殿下的遗书和士兵的报告之中，我们不难发现，”军机大臣临流率先打破沉默，“查特拉的士兵，他们无论是谋略，还是情报，都是远比我们要好的。更何况柯斯兰虽然幅员辽阔，但是矿脉稀少，是为农业大国，钢铁主要来源于进口，但是又因为查特拉的阻挠，我们急缺钢铁甲胄，我们的普通士兵，对上他们那些装备精良的，无异于螳臂挡车以卵击石，绝对不可能会是他们的对手。而民间甚至都只能用石头的锄头来耕种，国内无论是粮食储量还是钢铁储量，都是不好看。可以说，我们已经很危险了。”

巫马刻沉默。

“陛下，我们如今只有一个办法了……”

“不必多言，我明白。”巫马刻摆摆手，打断临流。

谦儿……这会是你想看到的吗……巫马刻暗暗叹气。本来召唤的勇者，是准备这次战斗胜利后，慢慢培养成一位可以独当一面的大将的，但是，大战输了。没有那么多的时间留给柯斯兰，去培养这么一个理想的良将了。

对不起，谦儿，看来，我们也要成为我们一直讨厌的样子了……

“……就那么办吧。准备召集国内所有的大法师和大牧师，联合施法，准备寻找勇者。另外，再从其中挑选出一位合适的冰天赋法师来执教子航，第三次的生死之战，也就指望他了。谦儿在信上说，他资质极佳，冰天赋牧法双职业，年方十五便已问鼎五十七级，还颇为聪明。”

“明白。明日为满月之日，明日便会开始寻找。”

“很好，”巫马刻疲惫地闭上眼，“明早把诏令起草好交给我。就这样，都散了吧。”

众人退去，巫马刻闭上眼，思绪飘回几年以前，GB1494。

当时，柯斯兰和查特拉本就因为秦有道、巫马晴二人的身死而不对付，又因为在对两国都接壤的斯塔兰森林的归属与开发方面产生了矛盾，随后外交失败，两国兵戈相见。历经三个月的大战，最后在两国正中，曾经的一座繁华的丰饶之城，皇都青城，如今的静死之域决战。决战后，两国皆是元气大伤，而那座原本就已经残破的城市，则半沉入海，不再有生灵。大战后，查特拉则一边休养生息，一边联合其他的贸易三国打压柯斯兰，并扬言要吞并柯斯兰。而柯斯兰在四国的打压下，几近崩溃，所幸人民并不愚昧，也是在默默忍受生活的不便，默默支持着柯斯兰王室，青壮年更是踊跃参军，补充兵力。

同时，巫马刻也开始筹备，便暗暗从魔域请来了一位魔族牧师，拜托他为自己召集了一批骷髅，随后便用禁术·豪夺，剥夺了它们的意识，准备做日后勇者统帅的大军的主力。尽管，失去了自身意识的骷髅也失去了绝大部分能力。

但是，巫马刻却不会想到，那魔族牧师对此怀恨在心。他不在乎那些本是人族的骷髅，但是他心痛自己的同族被人剥夺了意识。为此，他私藏了一具失去了意识的魔族骷髅，并在数年后侥幸找到了一只，不知为何因沾染了勇者气息而产生了自我意识的墨遴。他以自身的生命为代价，用自己的血和肉为媒介，将那墨遴的意识整合到那具骷髅里，使之成为一位有着人族外表的魔兽，并在弥留之际，嘱托它一定要解脱那些因为他自己而坠入深渊的同伴。此外，他也已经传音给自己的师弟，来配合它。

但是，牧师绝对不会想到，那墨遴沾染了勇者气息并不是偶然，而是它吸食了勇者的血液，让勇者的力量进入了它的体内，后来甚至身上出现了刻痕以及印记。

但是，魔兽却绝对不会想到，自己之前感受到的强大力量，竟是勇者；也不会想到，竟然会有人给予了自己一具身躯；更不会想到，自己竟然差点因此去世。

此时，天穹之上。

祂对着一个狐人少年的虚影低语。随后，站起身来，转身面向天外的来客。“你们若是客人，我很欢迎——但看起来并不是。”

“楚痕，没有意义的。早日臣服，我将赐你无上的荣耀。”

“楚痕”大笑。

“‘楚痕’早已消逝。在我选择坐上这个位子之后，这世间便没有了‘楚痕’。如今的我，不过是受祂所托，对抗Thaitan的唯一人选罢了。”

“无法理解。但是，无论你怎么否认，你终究是‘楚痕’。这不是你三言两语的否认就能割舍的。”

“楚痕”无奈地摇了摇头。“活在人世间的是‘楚痕’不假，但是，坐在这个位置上的，只能是Zous。”

那个声音明显有些烦躁了。“好，好，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最后通牒，臣服，还是毁灭？选吧。”

Zous向着前方伸出右手。白色的绷带松动，似是其内包裹着的光妄图无序冲出。在穹苍之上，劲风吹起祂的衣袂，乌黑的头发在风中狂舞，而祂笔直的身躯没有一丝弯折。

“我的答案，自始至终都很明显，不是吗？” Zous大笑，而后死死地盯住它，“纳沙特，我不会容许你破坏祂遗留的一切的，直至我的终点。

“祂将我从恶人的刀下救出，却在我有能力报恩之前逝去，最刻骨铭心的，往往不是生理之痛，而是在未竟之时的永远失去。

“祂未竟的，我来结束。” Zous顿了顿，继续道，“陈煜。我不知，我是否还有回来的那天。我离开后，你便自为Zous。他们那里，也要你代替我继续谋划了。”

“……属下明白。属下只是，”陈煜终于出声，“只是，不甘心。您为了祂付出那么多，却还是没有见证终点。”

异界法术·上位·绯焰地狱。异界法术·上位·神蕴。

“法则·崩解。”

“你要知道，陈煜，团圆、家阖从来不是世界的基调；遗憾、痛失才是绝大多数人的经历。即便拥有了神力，我也终究是个人。也正是这部分人性，才有了这个世界的今天。

“纳沙特，这是你第三次进攻了吧？你以为拦住你的，是祂遗留的神力吗？不。一直拦着你的，是祂，还有我的人性。

“陈煜，替我护好这个世界。不要哀伤——你没有时间哀伤，哀伤是对我，也是对祂的最大亵渎。”